洛翌琛跳起来往前跃了几步,站在两方人马的中间,对那浑身黑气之人喊道:“你的目标是我,我任你处置。”
身后响起一阵呼喊他回去的声音,他置之不闻,一脸坚定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这里之人你一个都不能再碰!”
那脸神情专注又凝重,那明亮眸子所散发出来的,并不是丧和不情愿,而是豁朗清明和解脱。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将所有人珍贵的生命都搭进去。
起初他以为那未知的危险,和以往情况大致相同,却不想,招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可怕,而自己完全没有相挑战的资本。
可谓是就算他们这边所有高手集结,都完全没有赢的可能,更不要说这些人大部分已经归落黄泉。
“哈哈哈,居然有一天还能遇见,敢和我谈条件之人,可惜啊,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只是多费一分力气罢了,和看你痛苦比起来,就根本不算什么了,哈哈哈......”黑魔之人觉得这人小时候,便单纯的接近于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没变聪明,还天真的令人心情愉悦。
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想你霸位几万年又如何,你儿子照旧拖你的后腿,就算没有我,你依旧稳坐不了魔王宝座。
“要战便战,何必多言。”墨尧真内力微提,一个飞跃来到洛翌琛身边,和他拉开半步的距离,将他护在身后。
身后还存活的十几人,看他动身,便也跟着相继来到他身旁。
洛翌琛正想问他,‘自己到底是掘过他祖坟,抢过他夫人,还是杀过他父母,至于这么不死不休?’
话刚过脑还没出口,身前半步便落下了一人相护,紧跟着身边多了一个又一个,他要出口的话便这么哽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他怕一说出来,便会加快了身边这群人的消逝,前车之鉴尤为惨烈,他选择闭嘴。
夜风狂嘶吼,空降惊天雷,闪电劈长空。
天空以一副风雨欲来的姿态,相迎接这场注定要悲惨的凄凉,周围的树枝翠叶在风中,摇晃着发出沙沙作响的颤音。
见几个黄毛小子都快死了,还想着抱团相御,黑魔之人冷哼一声。
将自身体内的魔力引导出来,转化相吸着周遭的万物,顿时,那被吹落的翠叶,地上遍布横生的杂草,还有那枯枝碎石,全都诡异的泛着黑气飘在空中。
黑魔之人青紫的嘴角,溢出一抹讥削的笑意来,随后,运起魔力将那凝在半空的万物,猛的像前推去。
霎那间,不过几步之隔,相冲过来的树叶不是树叶,是刀子,杂草不是杂草,而是利器,还有那碎石枯枝,也纷纷转化成武器,呼啸着像他们袭去。
以他们手中的刀剑,自然是相击不过那漫天的利器。
不过一息之间,有的身上衣物发出撕裂的脆音。
有的反应快硬生生地,将那迎喉而来的利器给躲过,躲过这边的同时,却没躲过那似刀的碧叶,在脸庞留下带血的印记。
有的那刀剑从中折断,断了的那截在难以置信的眼眸下,刺进皮肉溢出热血,被永远的埋在体内,结束了那不过而立的青涩。
而他们剩余的人数,已不过整十。
这还没完,那黑魔之人突的跃到半空,对着他们所踩之地,猛的袭下一掌。
那掌风波纹闪动黑气萦绕,将相御的几人皆击落倒地,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而那深坑有些明显的五指印。
此时,只剩六人。
洛翌琛捂着心口,缓了缓他那凌乱的气息,与被损伤的经脉。
南星则趴在地上不断吐着鲜血,他自认玉树临风如玉白润的脸庞,被粗砺的砂石与凸起的地面,给摩擦得满脸是血,根本不见一点原先的白净。
墨尧真还好,没被那粗糙的地面给折磨,他半跪半蹲在坑中,以地面随意顺来的剑相支撑着。
而陪伴他上战场杀贼寇,诛强盗与奸臣,与他寸步不离的那把剑,在他被不知是敌还是友给暗害,生死不明回京,却被多年挚友权利滔天万人之上的皇帝,在第一时间收回他的虎符与兵权。
在他醒来,得知这一切后,他一言不发,只将那荣光披身之剑,永久存封。
此后,再没佩剑。
直到今日,他再次拿起这把,已近冰冷尸体身旁的长剑,不为国不为君不为臣子。
这次,只为自身与知己好友,和仅剩不多却堪比手足的手下,重拾起剑。
墨尧真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嘴际似小河流水般潺潺流淌,那血滴落在地,瞬间便被那干枯已久的地面吸入。
手中的长剑在尘灰之中微微颤抖,他就着刀身已入地三分的剑柄,撑着站了起来。
东灼呸的一口,将嘴中掉落的门牙,混着血沫猛得吐出来,却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那被掌给击的散了架的全身,疼的他猛吸口气却依旧停止不下颤抖。
无情仰面望天,那衣前的手中是段枯树枝,本来躲过大部分似刀树叶的他,这截树枝也是可以躲过的,却不料那个憨批迎面就是一掌。
那掌风加速了树枝的速度,在落坑时,那生脆的枯枝贯穿了他的右胸,落于地面后,贯穿出去的那截又被底下的石块,又重顺着那血洞给反贯回去。
无修倒还好,除了吐的血水比他们要多些,脸上挂彩痕迹要明显之外。
他一一查看倒地,却始终没能再站起身的几人情况,来到无情身边时,本以为他已经捂胸身亡,大睁着不瞑目的眼珠,他伤心之余,手下还是决定要给他“瞑目而去”。
在他伸出手,准备去盖那眼皮时,第一次那眼皮没动,无修以为是他怨气太重,才会如此。
就在他又伸出手去,接着进行第二次的合眼时,那不瞑目的眼皮动了。
是自己动的,然后......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就对准了他。
无修大呼一声“沃草”,一屁股向后跌落在地,天知道他在被那黑气攻击,草叶石块相夹击,又或是诡异强劲的神掌袭来,临门一脚已踏入阎王殿的他,都没这么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