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弥漫着整个房间。
朔罗担心地看在躺在病床上的菲尔,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但他心里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知道菲尔是个怎样的人,那看似复杂的思绪下隐藏的是一颗单纯的心,也正是这颗单纯的心造就了如今的她。而当菲尔开口时,他也只能暗示自己那敏锐的直觉是错的。
“扶我起来吧,这事情是我挑起的,也应该由我结束。”
“......”由菲尔打破的沉默再次由她引发,菲妮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咳嗽着的菲尔,而朔罗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
过了一段短暂却又漫长的时间,朔罗不屑地“哼”了一声,抬起那年少脸庞恶狠狠地瞪着菲尔,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多可怕,平日里没什么波动的黑瞳此刻阴沉得仿佛要择人而噬。
他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
他只能在少女的话中找到“我是去送死”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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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引起?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如果不是自己擅自要求约会,如果当时她乖乖交出自己,会落到现在的样子?
自己只是个一无所用的废材罢了,如果当时自己知道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宁可被那些家伙挟持,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做人质了!
事情根本就是由自己引起的,说什么由她引起,这种没脑子的话你骗谁呢,菲尔!!
“‘由我承担’?别光顾着说着潇洒的话了!那我呢?我算什么?你TM给我想起是我提出外出的要求啊,如果没有我的要求你会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样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当然有区别,区别在于你这是充满意义,大公无私的为了队友送人头,别开玩笑了,这算什么剧本???”
朔罗情绪失控地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输完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不稳的晃了晃,差点倒在了地上。
最后,他迈着虚浮的步伐,扶着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无言中,菲尔无言地目送朔罗走出了房间,待到他走出房间后,她无力地靠在床头,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轻声叹了口气。
初升的太阳……如此的充满朝气啊……
她想到。
如果自己一直都是朔罗记忆中的那名只会躲在他身后柔弱的称呼他为“哥哥”的少女那该多好……有时候她也想过……假如自己是名普普通通的人类,能够体验生老病死……也是一种幸福,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而活着,甚至连建立家族都是为了完成那个目标……但那目标却不是属于自己的,那是自己诞生以来就被赋予的使命……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恐怕早就抛弃所谓的家族了吧,毕竟建立家族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完成那个目标,现在自己的做法在过去的自己看来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但是……但是啊……
自己啊……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菲尔,失忆时遇见朔罗或许令自己改变了……不,从打算建立家族,充满羡慕的看着原本弱小的人类因为名为“亲情”的羁绊而变得强大无比时……自己的心说不定就开始改变了,只是这改变是如此悄无声息……
菲尔看着初生的太阳,精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琥珀色的竖瞳微微黯淡,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
朔罗来到另一间卧室,躺在床上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出神。他不知道他说错了没,但他只是想要把自己心中所想表达给菲尔,哪怕方式是错误的。
他曾经是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孤儿院长大的少年仿佛总与这社会、这世界格格不入,偏执的他在几年前离开政府开办的福利院,甚至离开了自己所读的高中,以为靠自己就能活下来……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从早忙到第二天凌晨,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仅仅的四小时,他也只能够勉强的活下来……
自己依然一无所有,但直到自己遇见了少女……
自己遇见那家伙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满是麻烦、必然会被卷入什么事故中的不祥气息,但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伙人绑架,于是……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几个月前,少女还只是一名只会躲在自己身后弱弱的称呼自己“哥哥”的普通女孩。
少女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更加懂得珍惜。
现在…..自己的心褪去那涌上来的愤怒后,就仅剩下如同黑咖啡般浓郁的恐惧…..要……失去了吗?
朔罗心底一团乱麻,他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么多,他知道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表达出来就是一种成功。
他掏出那台陪了他4年的老爷机,打开QSN,找到一个名为“白”的老朋友发出了消息。
在他认知中,他虽然没见过“白”但十分确定这家伙就是一个死宅,而且还是病入膏肓的死宅。白是人气轻作家,他则是白的插画师。
不得不说两人有着相同的爱好,话题自然也是一大把,于是,十分谈得来的两人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变成了写作“挚友”读作“损友”的奇葩关系。
白这货给朔罗最大的印象就是那毫无节操、毫无下限的飙黄段子能力,这货是唯一一个能让朔罗感到无从吐槽的神级人物。
“逗逼,在?”
“不在。”
“滚你丫的,既然不在,那这期插画就没了。”
“大爷,您是我大爷,说,啥事?被人揍了一顿?给个名字,第二天我就帮你把人先杀后啪。”
“……一般来说不是先啪后杀的吗?”
“肤浅!你知道‘盎格鲁人X望’吗?简单的解释就是男性死亡时会出现下X勃X的生理现象,女性自然也会有相似的生理反应,你看看,到底是先啪后杀舒服还是先杀后啪舒服?”
补充一句,这家伙也是个变态。
“......”
朔罗看着白发过来的消息陷入了无限循环“……”之中。
“说吧,大触你不是很忙的吗?什么事?”
“最近漫画情节陷入了瓶颈,你写的应该有啥好建议吧。”
“......说。”
“蹭的累女主被人打脸,脸被打肿了,不爽想要揍回去,但结果只能是被揍得半死。这时候逗逼男主吼了她一顿,叫她不要装逼,情节怎样下去?”
“......”
对面的“白”似乎陷入了一顿漫长的沉默中,就当朔罗以为这厮没信号准备下线时,“白”却发来了消息。
“被人打了,自然想要打回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没人愿意被打脸,总不能被打了啥都不干忍气吞声吧。我知道你要说忍耐很重要,特别是在干不赢的时,但有些时间,在某些地点或者经历的某些事情是不容许你做出这种忍耐的,一旦继续忍耐,那就不叫做‘隐忍’而叫做‘懦弱’了。你画中的她并没有错,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幸福被人践踏。”
“我们不愿看着重要的事、爱着的人在我们眼前消逝,即使失去生命也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守护我们所热爱的一切。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着不可侵犯的微小幸福,那最后的幸福就像黑夜中的一点点荧光,尽管微弱,但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那微弱的幸福是每人容忍的底线,任何肆意跨过那道底线的人都是与我们至死方休的敌人。”
“神赐予我们追求幸福的权利,也赐予我们去爱的义务,以‘去爱’的名义守护你所爱着的人并没有错,但以‘爱’的名义牺牲你所爱的人的‘幸福’,在我看来,哪怕结果是幸福的,那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但那种为了她人的‘自私’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正确的,唯有看‘被爱’的人的想法如何。”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神棍。”
朔罗看完这一段又臭又长像是复制粘贴的话后,陷入了无言之中。
菲尔?爱洁尔特,早已不是几世纪前的那个女公爵,曾经只追求力量的她如今只感觉到这力量背后那沉甸甸的代价。时间会将人改变得面目全非,即使是长寿种也逃不过被时间冲刷继而被改变的命运,在经历漫长的时光后,她明白了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哇哈哈,我早就想说这样一段中二无比的话了,特别是站在别人脸上说,这感觉实在是......爽爆了,下次情节卡住了一定要来问我啊,先下了,大触,还有很多字要码。”
(是.....这样么?谢了,白......不过,你是在作死啊!)
朔罗暗自决定把这厮下期的插画稍微“缩水”一下,嘛......谁叫这写的逗逼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