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可惜了这么一间好医馆了。
张氏兄弟见无人帮云香堂说话,越发的嚣张,吵闹着要去衙门告状。
南香落安静的看着他们发疯,就差手里抓上一把瓜子蜜饯,当做看戏了。
忽地,张双惊恐的等着张大,“大哥你脸上这是咋了?!”
闻言,众人看去,只见张大原本还算干净的黝黑脸上,浮现出无数脓包,红彤彤的,在余晖中折射出恶心瘆人的亮光。
张大看不见,不明所以地抬手抓了抓,随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脓包被抓破,流出腥臭的黄色液体。
“糟糕,真的是疫病!”
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顿时引起了恐慌,纷纷再往后退去几步。
张大脸上又痛又痒,紧接着张双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兄弟俩吓得鬼哭狼嚎,无措的向周围的人求助。
可是他们恶名在外,再如何可怜,也没人愿意施以援手。
南香落怜悯的叹息一声,“症状看起来像是体内积年的毒素爆发,并非瘟疫,请入内让云大夫为你们诊脉解毒吧?”
张氏兄弟一听,连滚带爬的冲进云香堂。
老妇人道:“作恶多端的人,遭老天报应,姑娘何必要救?”
南香落道:“医者仁心,怎能见死不救?他们的罪孽,该有衙门来惩治。”
“唉,衙门里的贪官还指望着他们收到的保护费吃喝呢。”老妇人摇摇头,“否则早就抓了他们。”
南香落笑了笑,没有说话,送走老妇人后,在得知张氏兄弟没有染上疫病后,门口的队伍又重新排起来。
“师兄刚刚去哪儿了?”她的声音婉转如黄鹂,脸上显出明媚如春日般的笑意。
话音刚落,一只纸包落进她的怀中。
“这是……”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南香落微微惊讶了一下,继而笑意更深,“多谢师兄。”
南烽“嗯”了声,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丢开柳枝,转身进了云香堂。
南香落正准备回屋去享用美味的红豆糕,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驶来,随行的护卫蛮横的驱散碍事挡路的百姓。
马车精致典雅,车门前挂着一盏小小的宫灯,上面一个“清”字,驾车的马夫穿着黑色劲装,拉车的马通体雪白,不见丝毫杂质,鬃毛被精细的打理过,编成漂亮的小辫子。
这样的阵仗,非富即贵。
排队的百姓们对此见怪不怪,云香堂开业短短半个月,来求医问药的达官显贵多了去了。
南香落看到宫灯上的“清”字,稍稍眯了下眼睛。
马车稳稳的停下,车夫放下脚蹬,从车厢里钻出来一个绿衣的小丫鬟,嫌弃的看一眼周围,又上下打量南香落,冷声说道:“我家主子是清王妃,闲杂人等回避。”
清王?南香落袖中的手慢慢收紧,修剪精细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掌心之中,刺痛感让她眼中一瞬间蔓延的怒火更加熊熊热烈。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血月之下,满地尸骨的惨状,以及那个人毫不留情地挥下的凛凛长剑。
时隔两年,她再一次回到吴都,所做的一切不正是向那个曾深深爱过的人……报仇雪恨吗?
南香落原本温柔清灵的嗓音顿时冷了三分,“大夫面前,只有病患,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请你们到后面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