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事发(1 / 1)

岳秋荷的三大张面切好,切了小半篓子,司思萌已经家里上下十来个水壶的水灌满了。

十个水壶,各房屋里头都是一个,剩下的都是在司婆子的堂屋里放着,早晚都上漱上一回,长年累月地下来,也是个庞大的工程。

夏天有凉白开,冬天了少了煤炉子之后才能肆无忌惮,随时随地的烧开水。

不过冬天的煤炭都是司国忠从县城弄回来的,厂里发的福利,再买上几百斤,也够司婆子使上一冬天了。

毕竟是农村,像司家这样,整个冬天奢侈地用上煤炭的人家真心不多,在小南庄一个巴掌能数的出来。不得不说,司婆子偏疼司国忠,那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这能每年弄回来数百斤甚至是上千斤的煤炭,那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就在岳秋荷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凌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司思萌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烧火,至于其他的几个孩子,年纪大点儿的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七岁的司思乐已经端着几个脸盆儿,带着哥哥,弟弟地去了院子里,给大人们弄点儿晒热的水,让他们洗把脸,然后好吃饭。

看着闺女懂事,王凤翠是挺高兴的,可比思乐还大的两个侄儿文志和文明在一旁打闹戏耍,王凤翠就不大乐意了。

不过毕竟是在人前,她不好让闺女别那么勤快,洗了手脸之后,阴着脸带着闺女进屋子去了。

司文豪虽然只有三岁,可是对自家爸爸那叫一个孺慕亲近,很是狗腿地给司国忠拿了毛巾,肥皂上沾了洗衣粉,递给了他,司国忠看着儿子这样殷勤懂事儿,心中自然是得意的很,洗干净之后,拎着儿子回屋换衣服去了。

不过看着门口的半篮子尿布,爷俩有志一同地皱起了眉头。

饶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真心,他是一片尿布都没洗过的。

换了脏衣服,倒也没想着立时就洗,下午穿回来了,晚上再洗,换了身儿的确良的衬衫,这是他的工作装,厂里发的。

在儿子崇拜的目光中,父子俩又绕过了门口的尿布,去厨房吃饭去了……

吃饭分两桌,男人一桌,哥儿仨,外加上已经成家的文杰,司婆子。

五个人组成一桌子,剩下的三个媳妇儿带着孩子,另外在一桌儿。

经常的情况都是王翠凤自己端着自己和闺女的饭,直接回屋吃,大嫂和两个儿子,思萌,岳秋荷带着文豪一起。

不过今日却又有不同,司国忠慈父指数爆表,所以自己的旁边给儿子加了小凳子,岳秋荷端了碗面,直接回屋看自家闺女去了。

思甜虽然不哭不闹,可厨房刚刚才烧了柴禾,做了饭,虽然开着窗,可岳秋荷还是怕孩子受不住,长了痱子就遭罪了。

岳秋荷的面是清汤寡水,什么都没有的那种,在放盐之前盛了一大碗出来,岳秋荷的饭量和男人的也没有什么差,往日里都是用小盆儿盛饭的。

如今在月子里,没什么运动量,她的饭量才算是小了些的。

不过饶是如此,毕竟是清汤寡水,没油没盐,基本上就是白水煮面而已,所以岳秋荷坐了月子,不仅没胖,反倒是瘦了些。

不过她的体质本来就容易胖,生了孩子之后,越显得丰腴了。

胖人怕热,岳秋荷自己也不想和这些人挤在一起。

看着她的背影,司婆子却是想起来了饭前的事儿,对着司国庆道,

“一会儿给你二嫂量个体温,要是感冒了的话打上一针,可别哼哼唧唧地在家里装死,忙的脚下生火的时节,谁又有闲工夫搭理这些……”

司国庆是医学院毕业的,可惜当初受了大哥的牵连,所以分配工作,留县城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回到了小南庄,公社里也知道这个是学医的,索性地安排他在公社开了个诊所,方圆十里二十里的有了毛病,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反正都是司国庆的事情。

这些年下来,外加上他自己有些学习,牲口的毛病也是难不倒他了。

如今是农忙,公社放假了,司国庆就回来了。

王凤翠也没跟着司国庆去公社,反倒是留在家里,美其名曰,孝顺婆婆。

毕竟没分家,还是要顾点脸面的。

现在要分家了,王凤翠已经和丈夫商量好了,以后带着闺女去公社住,女儿毕竟要上学的,可不能耽误了。

在家里,依着婆婆的心思,肯定是不会让思乐去念书的,再说了小南庄的学校,三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又是个爱打人的,王凤翠可舍不得自己闺女受这个苦。

公社的完小条件多好,反正这些年丈夫的工资都握在她手里,也是攒了不少的私房,王凤翠觉得自己两口子带个孩子完全可以生活。

家里的地分了之后,王凤翠也没打算再自己种了,直接承包给老大或者老三家,再不行就承包给庄里人,自己也不要多少的东西,每年要粮食就行,也足够自己一家三口吃喝了。

别人可不知道王凤翠和老三的筹谋,王凤翠心里头也是清明的,才不跟外表似的,成天阴翳不散的。

司国庆听了老娘的吩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国忠惦记着媳妇儿,手中的筷子加速了,不大一阵子就吃完了,出了厨房,去了堂屋,从自家弟弟的出诊包里头找了温度计出来,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二对他媳妇儿可真上心啊!”

刚刚放下了碗筷,帮着女儿收拾的老大媳妇,陈麦穗也不知道对着谁嘀咕呢。反正大嗓门习惯了,厨房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家里厨房里的活儿,本该是老二媳妇儿的,可现在呢?

她竟然拿腔作势装病,这么多人的碗筷就都是司思萌的事情了,虽然平时她最疼的是儿子,可到底闺女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陈麦穗心里不痛快,自然是有的。

这种分家前的波折和摩擦惹的司婆子越发地不耐烦,脸上挂着寒霜,若不是看着孙媳妇儿在,她就能当场发作了大媳妇。

都要白头的年纪了,不说嘴,能死啊!

司文杰媳妇儿马梅虽然进门才不到半年,可是对于司家她并不陌生,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谁不知道谁家啊!

毕竟是长辈之间的是非,她也没打算留下来继续听,看着奶奶的脸色阴沉,扔下了碗筷,回房午睡去了。

忙了一个早上,恨不得饭都不吃地躺着,谁还有那么多的力气卖嘴?

她离开了,司国耀和司国庆也各自地离开了,司婆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儿媳,离开了饭桌。

陈麦穗帮司思萌将碗筷收拾起来之后,自己也离开了,司婆子每天留到最后,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每天的任务。

厨房里的油啊,盐啊这些的最后都是要锁起来的,钥匙就在她随身的上衣口袋里,可不能由着儿媳妇们糟蹋。

当然,还有墙上挂着的半篮子鸡蛋,她也是一天要数上两遍的。

中午一次,晚上收了鸡窝里的新蛋之后一次,司婆子虽然年纪大了,可这记性并没有减退,家里的大事小情地,她都是有一本账的。

司思萌因为受老娘的影响,最看不上奶奶的这个小气劲儿,洗好了碗筷,将碗筷盆子都扣在了竹篮子之后,她撇撇嘴,出去了。

每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当谁是贼呢?

哼!

看着司思萌走了,司婆子放下了厨房的半截儿门帘,将油盐罐子放进了柜子里,用了小锁儿锁上了。

垫着脚尖,费了半天的功夫,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半篮子的鸡蛋给拿了下来,

“一个,两个,一双,两双……”

嘴里念念有词,数了起来。

司国庆这里却正是为难呢,虽然媳妇儿没感冒,没发烧,只是身子有些虚,可她竟然指使自己去洗闺女的尿布。

别说是去洗了,单单只看着某些颜色发黄的尿布,他只觉得自己胃浅,刚刚吃过的饭有些往上泛。

“快去吧,但凡我自己能动,肯定不会劳动你。再不洗,一会儿太阳斜下去,晒不干的话,晚上就没的用了。”

岳秋荷看着他脸色犯难,完全没有以前的体贴和同情,略略地有些气弱地对着司国庆道。

“不能让思萌洗吗?再不然让侄儿媳妇帮帮忙?”

司国庆还在最后的垂死挣扎,对着媳妇儿道。

“你觉得呢,思萌和马梅都是孩子呢,她们只怕胃浅,哪里能受的了孩子的尿布,你快去吧,不管是文豪还是思萌,你也从来都没有洗过一回,没哄过孩子一回,有你这样当爸爸的?每次文豪看着老三哄思乐丫头,在一旁羡慕的样子,我瞧着都心酸……”

说起了这些,也真是没意思透了,司国忠心宗隐隐地有些愧疚,脸一横,牙一咬,拎着半篮子的尿布走了出去。

厨房里的司婆子脸色已经冷的成霜了,倒真是好啊,这家里竟然能出贼,想想早上装病的老二媳妇儿,司婆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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