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书院文试的日子,诸位学员辛苦了!”老头在文质彬彬的说道,虽然老头看上去年纪挺大,差不多七八十岁,看上去也只是中年人的模样,一头黑发,慈眉善目,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老朽黎任海,大家可以叫我黎副院长,今天就有老朽主持文院测试,各位学员,我就长话短说,拿出你们的平时的水平,发挥你们真正的实力,今日就让老朽看看大家的肚子中有多少东西。我相信各位学员都是知道文试的规则,在此,我就不多说。
书院已经好几届没出现桂冠了,若是出现一位,那将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还真让人期盼。”黎任海副院长顿了顿,看了一眼四周。
顿时提高音量,说道:“下面我宣布书院文试开始,首先开始第一轮:辩论。”
黎任海话音刚落,文院中就响起了雷鸣般掌声。
书院中顿时走出不少学员,东西南北中五个位置分别站着五人。
文院北面,林溪看着高台上的老头,他忽然感觉到老头原来也是别有一番情味。
“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和善,比某些校院中夸夸其谈强很多!”林溪心中暗道。
“书院文试,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林溪从记忆中知晓,书院文试分很多轮,许多环节。
“靖儿公主,老谋深算,看似年轻,却是心思缜密。”林溪悄无声息的打量着靖儿公主,这个看起来有些美丽的女子,却是那么的精于算计,绝对不简单。
林溪心念闪动,瞬间闪过千万念,他心神涌动,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每一步都需要谨慎,稍一不慎,就会陷入被动,就像下棋,一步走错,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在林溪思索间,辩论已经是开始。
“故人常思水之珍贵,故饮水思源,水之珍贵,人人应惜!”一位圆脸俊子慢条斯理言道。
“静言所动,吾人以动制静,追随吾心,洒脱至意,游走天地间!”一位瘦子青年穿道袍缓缓言道。
“古人云:依法治国,国之常在,繁荣昌盛,法制所在!”宽袍青年一副傲娇模样,仿佛他天下无敌,说话一摇一摆。
“天为阳,地为阴,阴阳协调,万物共生!”小巧玲珑小子俊俏模样让人甚有喜感。
“兵者,国之事,以兵出城,战敌于长野,所获致胜!”中间那位阴气甚重青年挥挥手,手中比划,让人感觉到他身上似战气涌动。
一时间,五人以自己为中心,都言谈自己的学说,谁都说服不了谁。
辩论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五人几乎是辩论的面红耳赤,几乎是要动手打起来了,但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有点意思!”林溪看着五人辩论,他从记忆中知道,这是文试的惯例,开始的辩论,已经是持续了整整十年,每一年,都有各自的学说代表出来,一起辩论,但谁都说服不了谁,书院文试之所以把辩论放在第一位,一来是为了增加气氛,二来是想寻找能说服之人。
林溪看了一眼高台上老头,只见他笑眯眯的看着场中,看着五人辩论,同时林溪看到老头似有意无意的看着他。
“五长老,你认为这一次,会不会辩论出结果!”老头黎任海问坐在他身边的五长老。
“黎老士,我认为这一次也是没有结果,还是和以前的十年一样。”五长老答道,他看着场中的辩论,他感觉到很是平常,几乎年年副院长都问他这个问题。
“四长老,你又做何看法?”老头黎任海转向另外一边四长老。
“老夫赞同五长老说法!”四长老缓缓说道。
“老朽认为,这一次,有结果!你两位信否?”老头黎任海微微一笑道。
“不信!”四、五长老异口同声。
“咱们打个赌,我赌这一次有结果。”老头黎任海一副高深莫测样子。
“赌就赌!”
“你两位赌注是何物?”老头黎任海缓缓说道。
“黎老士放心,既然是赌注,那就是拿得出之物!”四长老景然说道。
“同老四说法!”五长老赞同道。
“如此甚好,我也有赌注,不过,赢了,那赌注不是我,你给那位赢了的人就行!”老头黎任海缓缓的巡视四周,慢条斯理站起来,看着众人说道:
“诸位学员,有谁能辩论一番,若是能赢了场中五位,直接进入第二轮,提高排名,居于文院前十名,奖赏丰厚!”
顿时,文院一片安静,众人心神涌动,他们对这个辩论是再熟悉不过,那是十年没有结果,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而是尝试的人都是失败了,以致辩论只剩下五方对论,谁都说服不了谁。
“有谁愿一论,有谁愿一战乾坤!”老头黎任海的声音在文院中回荡,就是没人敢上前,文院中只有五位辩论的声音。
文院中安静了许久。
就在此时,林溪忽然看到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意思是要林溪一战。
林溪心中一顿,他看着四周,他都是一片安静,没人敢应战,书院文试辩论,几乎是没人敢和五位辩论,就算是老头黎任海,也不敢说他就能辩论得过这五人。
“这老头……意欲何为?为老不尊?我可不会中了你圈套!”林溪心中暗道,他感觉到老头黎任海很是不简单。
“若谁能辩论赢了这五位,老朽愿和他饮酒一席,饮酒作诗嘛!”老头黎任海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溪,眼中带着你若想知道,就找我饮酒。
“老头……算你行,谁让我想知道你的,了解你的,饮酒,就从你身上下手,到时候,让我酿造的酒发扬整个书院!”林溪心中暗道,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出战,老头定然会有办法让自己出战,还不如自己站出来,也可落个主动。
“林溪愿一战!”林溪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说道,他的声音在文院中回荡。
“这小子,真不要脸,还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不成,敢出来一战?”
“他还真以为自己逆天了,那五位是何人,岂是他林溪山间小夫所能撼动!”
“蚂蚁动象,愚不可及!”
……
一道道讽刺声音瞬间在文院中回荡。
靖儿公主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溪,她内心冷笑,她心想还不用自己出手,林溪就会因失败而自食巨大结果。
林溪不予理会。
“林少……你可想好了?你若是败了,这一局,你就会出局,还没等到第二轮,你就得离开书院!”陆好拉了下林溪。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浩,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林溪自信的迈出坚定脚步,他知道自己该如何辩论,方才五人的辩论,他是再熟悉不过,那是诸子百家的争鸣,林溪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个,他脑海中这方面的知识多的是。
“一战之人以出现,且让我们拭目以待!”老头黎任海轻轻一笑对身边两位长老说道。
“诸位好!”林溪向五人行礼,五人也向他行礼。
“林溪愿向诸位讨教,还请多多赐教!”林溪缓缓说道。
“甚是!”五人纷纷说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林溪淡淡说道,一股书生气息充斥其中。
瞬间,众人震撼,他们想不到,林溪是不出言则以,一出言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五人也是一愣,他们想不到林溪一出场却是如此强大气势,简直如大海一般汹涌澎湃。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林溪话语一出,圆脸俊子面现惊容。
“顺民心,本人佩服,你赢了!”圆脸俊子认输,让众人诧异,但林溪所言却是非常有道理,圆脸俊子向林溪行礼,退场而去。
众人震惊,他们想不到林溪一言就能让一人认败而去,特别是靖儿公主,她脸色变了变。
“你,是纸上谈兵,所谓兵法,该如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此乃真兵法!”阴气青年心神一颤,他感觉到林溪所言非常之好。
“林溪,你所言真是妙极,顾风愿败下风,不知林兄空暇时间可否与在下谈论兵法!”顾风恭敬对林溪行礼道。
“可以!”林溪平静说道,他内心却是一阵乐感,诸子百家,他脑中有不少,随便拿出一点,都是精华所在,几乎是所向无敌。
孙子兵法,他有,他所言只是其中一篇,孙子兵法有十三篇,他可以慢慢消耗,说不定有朝一日能用上。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此乃真道,你只是得皮毛!”林溪淡淡说道。
“道人,林兄真乃道人,妙,实在是妙!”瘦子青年对林溪拱手说道,他还没等林溪说出第二句,自动退场,他知道林溪所知比他还多。
随着辩论中五位离去,场中只剩下两位,而众人是越来越震惊,靖儿公主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心中恨意越来越浓,她想不到林溪竟然所知如此之多。
“你所知,怕只是如此,其他也不过尔尔!”宽袍青年一阵傲气说道,头扬的高高的,用下巴看人。
“法,我所知法,比你博,你且听好,希望不要吓着你!”
林溪环视四周,他发觉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下子能打败三位,这是前所未有的战绩,是十年来第一人。
陆浩看着林溪眼冒星星,他几乎是崇拜般看着林溪。
“奖励农耕,崇尚军功,以求富国强兵。
?因时变法,整饬法令,设立在官府,布之于百姓。
?厚赏重刑,执法严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好,好,太好了!”林溪话音刚落,宽袍青年拍手称好。
“你赢了,我承认你知道的比我多!”宽袍青年对林溪拱手,立场而去。
“林溪,我自认败,但我想听你言一言!”小巧玲珑小子还没等林溪说话,就自认败。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林溪缓缓说道。
“领教!”小巧玲珑小子对林溪拱手,缓缓离去。
自此,五位辩论者都佩服林溪,林溪战胜五人。
此等战绩,十年罕见,让人震撼不已。
文院中央就剩下林溪一人站着,很是瞩目。
场中安静了几下之后,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了雷鸣般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