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黎佳晖之前明知道米琦绫可能是旧日之神,也没有上报,而是和童建君一起私了。
现在局座已经知道了织田矢绪和旧日之神的关系,亦是选择了私掉,并没有捅出去。
木桥特色的处理方式,看起来就是私掉。
无论是多么大的事,在有关于下属的时候,局座往往都选择了相信下属。虽然口中一直说着,有事就推给临时工,但是也没见得他让童建君背过什么锅。反而童建君有很多琐事找过局座,他都帮忙解决了。
在贪婪之八岐已经被解决掉之后,童建君在日本的实际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有的时候,童建君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主职业到底是什么。说是老师吧,但在维度方面的事件发生后,从来都是以维度稳定局的工作为先;实际上,童建君在维度稳定局的档案中一直是个临时工,虽然解决过A级事件,也阻止过旧日之神的复苏,还不止一次,但是从没有转正。
局座似乎乐于看到童建君这样的临时身份,不太受体制的束缚,却能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因此,某人只是个老师,而不是公务员。
一切都结束之后,局座和黎佳晖等人直接回中国了,通过大使馆,甚至连票都不用买,专机送回。
而童建君和织田矢绪也是回到了居住的酒店,打了个电话通知童欣谊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可以回来了,恩,还有个惊喜。
“那个啥,我把你妈找回来了。”童建君挠着后脑勺,对织田瞳说道。
织田瞳一愣,眼睛忽然瞪大,立刻撇开了童建君,往屋子里跑去。见到完好无损的母亲,织田瞳的眼中有点点荧光在打着转。离别,往往没有重逢的时候见证了更多眼泪。
然而有一件麻烦事,仍然需要处理。作为八岐的转生体,木下延姬一直没有苏醒。
她的意识,早已在被八岐附身的时候就受到了冲击,凡人的意识,怎么都无法与旧日之神的想比,即便没有彻底碎裂,但也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不过现在,八岐已经被织田矢绪所取代,应该还是有拯救的办法的。
织田矢绪将童建君找到一边,告诉了他情况。
“她的意识,或者说她的灵魂,虽然还存在于她的身体里,但是已经不复完整,有一些地方,甚至已经被八岐彻底破坏。”织田矢绪微皱眉头道,“很难将它们重新聚合在一起。”
“很难,也就是说并不是办不到咯?”童建君听出了织田矢绪说的话的意思,“难处在哪里,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的灵魂有所破损,但并不是不能修补。一般人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她,正好有原材料。”织田矢绪说道,“她的父母,都是被八岐从她的意识中抽取出来的一部分,再糅合上一部分八岐的力量,组合出来的伪造灵魂,再将这些灵魂注入八岐造出的躯体,就造成了复活的假象。”
“我注意到,你没有说王雁夜,他的灵魂不是假造的咯?”童建君指出道。
“没错,王雁夜的灵魂一直困在大蛇纹之中,八岐只需要给他重新造个肉体就行了。我那位被复活的先祖,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织田矢绪叹道,“说起来,八岐复活的,只是木下延姬记忆糅合而成的父母,而不是她真正的父母。”
“你说的原材料,就是她被八岐复活的父母吗?”
“……没错。”织田矢绪艰难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吗?”童建君皱着眉头问道。
木下延姬废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父母。哪怕现在复活的并不是她真正的父母,而是她记忆中的父母,这样的代价,恐怕也不是她能接受的。虽然她现在根本没有意识,也没有接受与否的能力。
“用我的不行吗?”
童建君转过头,看到了王雁夜。被复活的他,虽然身体已经不是那副恐怖的模样,但是头发依然是失去了所有活力的白色。
“恐怕不行……等等!”织田矢绪忽然发现了点什么,“你的灵魂之中,似乎和木下延姬灵魂中的一些部分,具有着相似处。”
“我是融合了白峰相模坊的灵魂,才得以复活;而延姬,似乎也融合了白峰相模坊女儿的灵魂,才活了回来。你所说的相似处,应该就是这一对父女的灵魂了。”王雁夜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样,我的灵魂可以用吗?”
“可以是可以,而且只需要抽取一部分就可以了,但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织田矢绪问道,“失去了那一部分,你不但会变成普通人,而且会因为灵魂受创,最轻的后果,也会变成痴呆,更多的可能则是死亡。”
“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是吗?”王雁夜微笑道,“如果不是因为延姬,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而且,这是我欠他们一家的,只是变成痴呆,这代价太低了。”
生命应该是每一个人都珍惜的事物,但是王雁夜,已经为了木下延姬,失去过一趟生命了,这一次,他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丢弃自己的生命。
“我曾经是个混蛋,当然,我现在依然是个混蛋,这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即便是混蛋,也会有重视的人。”
木下延姬醒来了,映入她眼帘的,是自己重生的父母。看到自己醒来的女儿,王时辰和木下葵都显得很激动。
但是,这周围并没有王雁夜的存在,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也被八岐复活了吧?
“那个,王雁夜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你们家,已经离开了。”童建君摸着鼻子说道。
“那个家伙!”王时辰显得有些气愤,虽然记不清自己死前的状况了,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是被王雁夜杀死的。
愤怒地想要叫骂几句,却什么都骂不出来。王时辰看了眼醒来的女儿,不知为什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