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宇文温?”陈青挟持着新妇向着面前之人问道,对方身着红袍狂妄无比又自称‘本公’基本上就确定是那西阳郡公无疑。
“正是本公,你好大胆!”宇文温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将手中刀指向对方:“她要是有三长...”
“让他们都退下!”陈青粗暴的打断对方,方才对方气焰嚣张的打断自己讲话如今他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次他带来的几十名同袍均已捐躯原以为再无法干掉宇文温可如今对方竟然就在他眼前。
这次行动策划了一个多月,安州军在应州守着义阳三关让豫州总管如鲠在喉,攻又攻不下在申州驻防又消耗大量精力,眼见着东、北、西三处战事紧迫却被安州军的偏师牵制了许多兵力于是便有了此次行动,本以为会功亏一篑未曾料对方自己找死。
陈青挟持着女子后退靠在街旁围墙边上防止后面有人放冷箭偷袭,眼见着宇文温大大咧咧的站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便萌生了一个念头:把对方干掉,也对得起这些跟着自己深入虎穴的袍泽们。
“让他们都退下,我出了城就会放了这女子!”
“本公不是三岁幼童,让你出了城还会放人?”宇文温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说着,“本公言出必行,你放了她本公饶你不死!”
陈青闻言大笑,对方的嚣张程度让他大开眼界:如今是我捉住了你的女人竟然口气还这么大,放了她便饶我不死?
这种鬼话谁信!
他一手反剪着女子右手而另一只手反握匕首抵着喉咙,整个身子都缩到女子后边,对面光明处就有不下十张弓对着自己,那西阳郡公身边一名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张弓看样子似乎就是刚才放箭差点射杀他的高手。
“让他们都退下,你派人驾车带我出城,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放了她,本公饶你不死!”宇文温依旧口气强硬,“若是供出幕后主使本公保你升官发财!”
陈青咆哮着让对方将护卫退下否则他便在女子脸上划刀,传闻中这西阳郡公风流成性想来看上的女人也是貌美如花所以他不怕对方不就范。
眼见着宇文温慢慢向自己靠近他假装没有注意到,对方自己找死靠过来他还求之不得,原本是想着让其过来亲自驾车骗得近前后一刀结果性命但是意图太明显就故意将其逼急,等得这厮一不留神自己便用女子做挡箭牌猛然前冲再奋力一搏将其击毙。
只要能杀了你那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宇文温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说出两个选择:要么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要么是死,当然若是肯供出幕后主谋那是另一回事,陈青闻言冷笑一声准备用匕首在女子身上划几刀立威,对方如此嚣张的态度让他颇为不爽。
什么狗屁郡公,事到如今还敢摆架子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你选哪个!”宇文温忽然大喊一声,话音刚落陈青嘴角一勾随即握着匕首稍微往外一摆便要往身前女子划下,未曾料就在这时那女子忽然踩住他的脚接着身子猛地向下一沉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再向上一窜顶中下巴。
事出突然兼之那女子力气极大,陈青被这一顶脑袋猛地后仰连带着身子也后倒但因为后面是墙壁又倒不得,握着匕首的手向一边晃去再不能挥下,那女子趁着他身形不稳猛然转身脱离控制随即一个手肘打在脸上,陈青被这一肘打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反剪双手骑坐在地上。
未曾料到这女子有如此手段结果陈青失手被擒,他自知被俘定会被严刑拷打于是心一横就要咬舌自尽可对方动作比他还快直接将一团布塞到嘴里,又有几名护卫一拥而上将他捆起来。
片刻之间局势逆转,陈青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劲:这新嫁妇么怎么会有如此手段!
他从军多年从一个愣头兵熬成队主一不靠出身而不靠阿谀奉承而是真材实料的军功,他的手下个个是好手那么作为这些好手的上官没有真本事哪里镇得住,若论单挑比试队里没一个人是他对手。
可是现在就被一个女子轻易制服了!
他被押到宇文温面前而对方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便吩咐拉下去好生‘伺候’,看看地上自己同袍的尸体陈青欲哭无泪:这个西阳郡公到底防范之心有多重才会弄出这一出又一出。
戒备森严的府邸,一帮用石灰糊脸的护卫,身手了得的新嫁妇,这厮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侧夫人呢!”宇文温举目四眺,方才那男子从马车上扯下一人并挟持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来,后来一看却不是萧九娘心里就有了数开始想办法转移对方注意力。
一旁有几人大喊着郎主,宇文温转头看去却是街角处几名护卫簇拥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披着一大块麻布遮头盖脸连一身大红嫁衣都遮盖起来。
方才车队撞见有人袭击府邸时‘应急预案’开始启动:原本坐在马车里的一名侍女将外衣扯去露出内里与嫁衣相似的红衣,另一人则是赶紧给萧九娘罩上麻布下了车后在几名护卫保护下沿着原路后退而马车随后掉头往另一边跑,此为‘金蝉脱壳’。
“快,护着侧夫人回府!”宇文温高声喊着,他吩咐那名制服男子的红衣侍女赶上前去将萧九娘背起,这满地尸体血迹确实是不好走路。
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去是巡城士兵赶到府邸面前,宇文温交代张\定发去‘洗地’并吩咐其他护卫把活着的贼人都带走留下死的就给巡城官兵领功。
额头青了一大块的符有才走到面前说道:“郎主,小的保护侧夫人不周请责罚。”
话说完后刚要跪下被宇文温制止:“你们做得不错何罪之有,快护着侧夫人入府!”
身上给砍了几刀的宇文十五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方才他策马冲击贼人奈何速度不够只能原地转圈,对方人多势众乱刀砍来他怕被砍断腿便跳下马步战,虽然崴了脚但亏得身上还内穿铠甲所以并无大碍。
“立刻审问这帮鸟人幕后主使是谁,当心他们咬舌自尽!”宇文温低声吩咐道,见着侍女背着萧九娘过来他靠上前去安慰:“九娘莫慌,没事了。”
萧九娘伏在侍女的背上而另一名侍女在旁边用块红布挡着她的脸所以还无法见着宇文温的面容,方才突然发生变故她还没回过神便被侍女们一番打扮后护着往外跑,听着那一阵阵厮杀声正提心吊胆之间却又峰回路转,现在听得对方的声音她心定了许多:“将军...”
宇文温原想着说要叫‘夫君’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肉麻只得继续安慰:“没事了,本公也没事,到府里好好休息。”
见着大局已定他招手让张鱼近前并拿出一块虎符交给对方:“你马上发信号,然后带着十个...二十个护卫马上出城去军营...”
。。。。。。
安陆城一隅,某座大院里一片狼藉,庭院里一片混乱许多家仆和平民装扮的男子挥刀对砍,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安州总管长史段晖提刀在几名护卫策应下厮杀,方才他正在府里书房看书忽然有人冲击大门待得他领人跑过去时已经有身份不明之人冲了进来。
对方是忽然发难虽然家仆们奋力在大门处阻挡可却未曾料还有许多人从两边墙壁翻了进来,猝不及防之下大门也失守更多的人冲来,段晖指挥府里的家仆抵抗却节节败退如今已退到后院。
“郎主快走!”一名满身是血的护卫挡在他面前喊着,“他们是奔着郎主来的!”
这道理段晖岂有不知,对方见着了他便如同疯了一般扑来若不是护卫们奋力阻挡先前自己早就被乱刀砍死,求救的响箭已经射出可援兵要赶来还没这么快,府邸四周似乎都被围了如今之计只能死守待援。
“退到后院,全都退到后院守住!”段晖大喊道,后院还有一道墙可以凭借,如今逃也逃不掉还不如奋力抵挡尽量拖延时间等人来救。
家仆和护卫们拼了命护着郎主向后院退去,那些男子见状也是奋力前扑他们此次袭击的目标就在面前怎能放过,双方一退一进间便在后院处僵持。
段晖自从大军出征自己坐镇安陆起便加强了府邸的护卫且外出时也是随从翻倍防的就是有人袭击,见着贼人已经杀到府里不由得纳闷对方为何会有这么多人。
对安陆城里各大户的防范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遇袭前他都没有收到手下报来城内有异动的消息,驻军也是总管的心腹管着不可能会出事。
结果现在就真出事了!这些人到底是哪家派来的,他们不可能控制驻军就算杀了自己也扛不住反扑啊!
双方在后院门口厮杀,眼见着急切间难以冲入有一人高声大喊:“段晖!你已无路可逃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
“第一条,你自己出来受死,我便饶了你的家小包括仆人,只要有你的人头我们就撤!”
“另一条就是负隅顽抗那么我就杀光你全家!”
“不要听他们胡诌!”伤痕累累的管家在别人的搀扶下喊着,对方这么说明显是要瓦解己方斗志:只要段晖死了他们就不会为难剩下的人。
“你们都听着,我们只要段晖的项上人头,何苦为他舍了性命!”那人开始鼓动起来,距离攻入府邸已经有一段时间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给援兵堵上他们就插翅难逃,虽然此次出击是抱着必死之心可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便要争取。
段晖身边护卫及仆人们闻言个个不屑于顾,那人看得这番景象也不再啰嗦将手中刀一挥:“杀,全都杀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