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糖果城堡(1 / 1)

此为防盗章他想十有**是从前没刹住车过了分寸,把谢慎行得罪狠了,但那时候谁知道他长得高高大大,心理就是一朵脆弱的小花啊。

谢慎行十分沉迷这具身体,日常养得精细,好吃好喝伺候着,梁楚自己觉得胖了,胖了一大圈,但谢慎行很喜欢,经常抱着他,大概是觉得肉乎乎的好捏好抱吧。

来人似是心情很好,他看风景,后面的男人站着看他,梁楚看风景看烦了,谢慎行还是没有动作,梁楚脚有点麻,小幅度的往旁边挪了挪,男人才紧紧贴了上来,手臂从背后搂住腰身,下巴抵着梁楚头顶一同望着窗外,低哑带笑问:“可可,看什么呢?”

他里面的馅叫梁楚,外面的皮叫荆可。梁楚是本名,荆可是他在第一个世界使用的身体、名字。

梁楚没有回头,抿起嘴唇不想理会男人的问题,但想了想还是理他吧。

刚来这里的那段时候,他跟谢慎行没少对着干,让他上床他就下床,让他吃饭他就喝水。他这个人设是谁啊,是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拱月的荆家幺子,一向都是他使唤别人,什么时候本末倒置,被人反过来欺负过?对方不是别人,还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仆人,给他捏肩捶背挠过脚心的,简直奇耻大辱,所以管不住嘴管不住手,摔过东西,偷骂过人,也趁谢慎行睡着的时候掐过他,把人掐醒了自己再装睡。明面上、背地里都没少找过茬。

谢慎行看在眼里,却没制止他的那些小动作,他今非昔比,早不是从前那个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落魄少年了,梁楚的报复对他来说是情趣,毕竟被他关在这里,剪去了爪牙,心有不忿也是应该的,他不该跟他一般见识。

后来是梁楚自己听说,他以前摔过的两件茶杯花瓶,都是老时候传下来的宝贝,值钱得很,就这么给摔了,太朱门酒肉臭了。荆家有钱有势,也不曾有过这样挥金如土的时候,梁楚心里嘀咕真的假的啊,骗人的吧,要是真的那得败了多少钱出去啊?

这姓谢的是不是秀逗了,他又不识货,给个大铁盆也一样摔的,铁的摔不坏,还能重复使用。看着挺有头脑,怎么还没有他聪明。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当真的听了,梁楚偷摸地藏起来两个小茶杯,又一个大花瓶,寻思要是有朝一日越狱成功,也能换点跑路费什么的。他不能再回荆家,荆家护不住他了。

然而东西不摔了,荆可这张纨绔子弟的人设还不能崩,于是梁楚另外想了个办法,硬的不行来冷的,他表示自己很不满谢慎行无动于衷的态度,毕竟他摔东西就是摔给谢慎行看的,你不看那岂不是太不给面子、太不把他放眼里。所以不摔了,改把谢慎行当作一团空气,不闻不问装看不见,谢慎行跟他说话,他扭着头一个字儿不肯搭理。

谁知道这反而倒揭了谢慎行的逆鳞,谢慎行跟梁楚说了几天话,梁楚就装了几天聋子哑巴。男人默然半晌,看他在床下挺着脊梁骨沉默是金,抽出皮带说你这是造我的反。

梁楚被扔到床上教训,皮带缚着他双手绑在床头,属于男性的沉重躯体重重压了上来,让他床下没说的床上叫个够,然后干了个爽。

就一顿便把梁楚给操改了,他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可不敢再把谢慎行的话当耳旁风了。还是理他吧,再想个别的方法,唉,纨绔子弟害人不浅,纨绔子弟的人设也害人不浅啊。

这会儿谢慎行问完了他在看什么,知道他不愿意理他,所以准备了十成的耐心等着,隔了一分钟,梁楚才沧桑的说:“我在看天空。”

这座天然囚牢四面环海、草木茂盛,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星海,两个月前的一天,梁楚昏昏沉沉醒来,人已经来到这里,见他苏醒谢慎行放下文件,抱着他到露台看星空,夜幕低垂、星罗棋布,满天星斗倾倒在水上,海里飘着会发光的星星。梁楚别开眼睛,问这里是哪儿啊。谢慎行不回答,他细数他的大小罪状,条条罗列,说到最后男人似是有些委屈,一寸一寸和谐了他。

谢慎行叹息,不想听到他这样可怜的语气,他何曾想要吓他,只要梁楚老实跟他眼前待着,他看什么都顺眼,他哄他疼他都求之不得。

因此发现梁楚的不专心,也只是轻轻咬他的耳垂,灼烫的呼吸吐在梁楚耳廓,梁楚缩了缩脖子,随即觉到有带着薄茧的手,轻门熟路滑进他的衣服里,摸上他的肚皮,反手一粒一粒解开他扣的严严实实的衣扣。

梁楚早上专门把扣子从最上面一颗系到最下面一颗,也没能拖延几秒钟,谢慎行眼神炙热,从上而下顺着肩膀审视他的身体。其实哪里还用找呢,梁楚全身上下都被留下了痕迹,在床上翻来倒去几乎被舔了一遍,没一处被放过。

谢慎行手指缓缓划过那些吻痕,眼见怀里人的脸颊立刻泛起潮红,身体不自觉地发软,谢慎行眯起眼睛,总算没有辜负几月来的疼/爱。

梁楚站在窗前不动弹,谢慎行很配合地陪他站了片刻,只是手不老实。这具身体食髓知味,梁楚被撩拨地气息全乱,腿软得站不住了,但是双手还是很坚定的扒着窗棱,黏在上面一样。

谢慎行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握住,按进嘴里咬指肚:“天上有什么好东西,迷得饭都不吃。”

梁楚振奋起来,终于等到谢慎行问这句话了,他压抑内心的激动,深沉地说:“天上没什么东西,”最后还是没有抑制住激动之情,“但天上没你,我看着就高兴。”

谢慎行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收起笑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一块变得沉闷起来,清楚知道他是故意惹人生气,这张嘴从小就厉害,只要他想,轻而易举便能戳到他的痛处,他没法奈何的。

从前荆可是荆家最小的孩子,这小崽子欺软怕硬,上头几个年长的兄长他一个也不敢惹,就知道对着他撒赖使坏。他是小崽子脚底乞求怜爱的奴仆,伺候他衣食住行陪他玩乐,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为他穿衣给他喂饭的都是他谢慎行。十五六岁了馋吃甜甘蔗,又嫌嚼了又吐麻烦扎嘴,都恨不能是他一口一口嚼碎了挤出汁水喂到嘴里去的。

一年一年,把人养到这样大,养的娇气活泼,他容易吗。现在他在谢家主事掌权,连他父兄都要鞍前马后、谄媚赔笑,和往日怎可同日而语,只有这小东西旧习不改,继续在他头上撒野,仿佛是他肚里的蛔虫,知道他降不住他似的。

谢慎行闭了闭眼睛,忍不住伸手捂住他作恶的嘴巴。

真是奇妙,同样一张嘴,被他含在嘴里的时候又软又香甜,突出的呻/吟悦耳动听,也是这样一张嘴,说出的话要多气人有多气人。什么是看天空是因为天上没有他?

梁楚看到谢慎行阴沉的脸,不觉得害怕,甚至有点感动,准备捋袖子了。可算把谢慎行惹毛了,他早就想跟他打一架了,老往床上扯叫什么事儿。经过这两个月,他算是领悟到离床远点,不做就不会死,不做还能多活几年。

谁知道那双手缓缓往下,从背后环绕住他,谢慎行把人抱在怀里,越抱越紧,是真的在发狠,梁楚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抱坏了,因为缺氧而呼吸不畅,挣扎的力气都小了。

“喂……”

谢慎行恍然回过神,心软放开了他,等人顺过了气,才冷着表情,语气森寒道:“你现在后悔了,不想看到我,你早干嘛去了,你活该。”

梁楚瞪大眼睛看他,这是一个当人的能说出的话吗?

梁楚哑着嗓子说:“你别忘了我救了你!如果没有我没有把你捡回家,还有命在这儿跟我硬啊?”

谢慎行柔声说:“我这不是在报恩吗,让你舒服。”

梁楚扭头,拒绝道:“我不接受!早知道你这么坏,就让你死外边算了!”

谢慎行沉默,强忍心痛:“逞什么口舌之快,我死了谁来疼你?”

谢慎行又岂是省油的灯,还是当年那个给他做牛做马的小可怜了,很快梁楚就为他的口不择言付出了惨重代价。

谢慎行铁了心要让他知道他是谁的,见他扒着窗户不想走,那就不走了,把人压在窗前欺负,梁楚梗着嗓子呜咽,最后都没什么意识了,竟不知道何时才结束。

等再醒来已是隔天下午。

梁楚纵/欲过度,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迟钝的转动眼珠看向左右,大床乱成一团,床单皱皱巴巴,梁楚皱眉,谢慎行平时发威归发威,物质条件上从未因此迁怒苛待他,离开荆家,他吃的住的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谢慎行注重**,佣人从不做事后打扫,平时激烈的床/事结束,连床带人都是谢慎行亲手清理干净,他连根手指都不用抬,清爽又舒服地睡觉和醒来。梁楚还曾跟板牙熊说谢慎行就是天生的劳苦命,不然为什么有人伺候不使唤,非得亲力亲为,闲的他。

可今天却又黏又腻,故意让他不舒服似的。

梁楚小口呼吸,躺着攒了会力气,慢慢坐起来,才刚有动作,房门便被推开,谢慎行穿戴整齐、正装笔挺,走到床边垂着眼睛看他。梁楚骨头都是酸的,没力气跟他生气。

谢慎行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抬手几次又落下,想等梁楚的服软求助,等了一会梁楚也很硬气的没理会他。谢慎行叹气,还做什么无谓的抵抗呢,他早就栽在他的手里了。

谢慎行在他身后放了个软枕,把人扶到床头坐着。

一夜暴行,谢慎行被喂饱,心情看似又好了起来,坐在床沿轻声问他:“宝贝看,你现在在哪儿呢。”

梁楚有气无力瞪他,明知故问,还能在哪里,谢慎行看管森严,不是一直在这座别墅吗。

谢慎行点到即止,俯身轻吻他的额头,眼底情/潮汹涌,含着掩不住的疯狂和喜爱。

“乖一点,”谢慎行的额头抵着梁楚的额头,低声说:“回来疼你。”

然后整理了一下袖口出去了。

板牙熊从口袋里探出半个身体,小小的爪子扒着他的衣服,梁楚对它来说太大了,像是一面大峭壁,板牙熊攀着大峭壁问:“包子好吃吗?”

梁楚说:“好吃啊。”

板牙熊说:“我不信,您给我尝尝我才信。”

梁楚趁谢慎行没有注意,撕了点包子皮给它,板牙熊爪子抱着包子皮填进嘴里,嘴里含着包子皮伸爪说:“再给口馅呗。”

梁楚给它一口馅,板牙熊把馅也一起填进嘴里,这才鼓鼓囊囊嚼起来。

“好吃,好吃!”

梁楚说:“嗯!”

吃着吃着眼前出现一双大号运动鞋,梁楚抬头,先看到一双修长的腿,胯间暧昧的鼓起来一块,掠过胸腹,再往上是谢慎行的脸。

梁楚默默往旁边转了九十度,怎么能对着脚吃东西呢……

梁楚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谢慎行半蹲下来给他擦手,垂着眼睛不经意的姿态:“荆宏杰是你哥,不要跟他置气。”

梁楚愣了愣,登时有点紧张,谢慎行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是看出点什么了吗,他表现的很明显?

梁楚赶紧问板牙熊:“我崩人设了吗?我觉着我刚才演的挺好的。”

板牙熊吃到包子很高兴,轻快地说:“没崩呀!”

梁楚松了口气,看着谢慎行思考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保守的说:“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

谢慎行笑了,此地无银,他反问道:“我有说是为了我吗?”

梁楚被噎住了,感觉跟谢慎行说话真费劲,老是挖坑,他甩手站起来不想理他了。

今天起床本来就比平常早一会儿,吃饭也快一点,谢慎行放过他没再追问到底,说:“今天骑车带你去学校。”

梁楚犹豫一下说:“不了吧,时间来不及了。”

其实初夏的季节清凉舒适不冷不热,骑骑车吹吹风挺惬意舒服的,但他不能再虐待谢慎行了……荆家离学校很远,驾车都要二十多分钟,当然这只是客观原因。梁楚心想我不会给你利用我的机会,利用我的体重锻炼你的身材的机会,好歹一百多斤呢,你骑车骑出了结实的肌肉,我坐车坐出了软屁股……

还是一起坐车,一起长肉吧。

谢慎行看了看表,回答道:“来得及。”

说完不等梁楚再想出其他拒绝的话来,人已走去推车了,梁楚幽幽叹息了一声,谢慎行到底哪里来的精神头,大老远骑车去学校,为什么他就懒着不爱动弹。

清晨的阳光温度宜人,梁楚又想蹲下了,正好这时荆文武远远的藏在大门口,只露出半截身体拼命朝他招手。梁楚知道他怕他爹,荆宏杰教子严格,自己不爱读书,讥笑谢慎行,却对荆文武寄予厚望,自从去年荆文武考上和谢慎行一座高中,荆宏杰走路都带着风,不是不骄傲的。

好景不长,荆文武排在普通班,名次也不拔尖,在两百名上下徘徊。荆文武脸色又难看了,见他一回训他一回,荆文武给骂怕了,处处躲着。

梁楚慢吞吞走过去,荆文武咬着一片面包,也推一辆自行车,笑嘻嘻说:“可让我逮住你了,今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学校!”

荆文武晃了晃车把手,这两个人太不够意思了,明明住在一家,在相邻的学校上学,本应同路一块走的。谁知谢慎行成天带着梁楚开小差,甩了他骑车上学,回回剩他自己孤零零坐车。

今天他也搞来一辆自行车,可算跟他小叔叔汇合了。

荆文武这两年也在猛蹿个子,男孩子长得高能加很多分,只要脸长得不是太吓人,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脚蹬着踏板,一脚挨地,端的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荆文武热情地说:“荆可!你今天坐我车,我带你啊!”

梁楚一听那太好了,说:“好啊。”

等到谢慎行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准备出发了,谢慎行推着一辆深色的山地车,很简单大方的款式,是他自己买的,实际上自从读高中谢慎行已连学费都不用荆家帮交了,平时参加各种比赛奖金也有不少,据说还在研究股票。梁楚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看着不缺钱的样子。

梁楚刚吃了包子有味道,剥了颗水果硬糖填进嘴里,一边朝谢慎行说:“我今天不想坐你的车,我跟荆文武一块走,你自己走吧。”

谢慎行看了两人一会儿,神色隐晦不明,荆文武让他看的浑身发毛。他看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只微抬了下巴,示意他前面先走,随后跟上。

荆文武心里暗暗叫苦,他屈指可数的跟谢慎行一起出门都比较习惯在后面跟着,现在骑车在前面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没什么主见了,怕骑得快了骑得慢了犯错。

好在那位谢大爷没有嫌这嫌那,不管他速度加快还是减慢,都不慌不忙在他身后两米。荆文武有时候自己也犯嘀咕,因为谢慎行很少关注他,在他印象里甚至是几乎没有过的,但每次见了他都像是幼童见到了长者,需得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该不会是小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吧……他小时候就挺怕他的。

荆文武幸福的胡想八想了片刻,没多长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办法想了,只觉得浑身发酸无力,又担心后面的人嫌他骑得慢,努力坚持快一些,但实在太累了……启程的时候还能保持平稳的用鼻子呼吸,现在张大了嘴呼哧呼哧喘气:“我的妈呀,荆可你属猪的吧,咋这么沉啊!”

梁楚说:“你少胡说八道,谢慎行以前带我一路也没说我沉啊,现在走了还不到一半你就不行啦?”

荆文武惨叫:“我以为快到了!”

荆文武受不了了,又骑了一百米,身体往车把的方向压低用力,没起多少作用,自行车开始歪歪扭扭在路上画圈。

梁楚抓着前面的扶手坐的稳稳当当的,丝毫没有被影响,荆文武说:“咱俩换换,你带我一段,然后再换过来。”

梁楚说:“那不行,我拒绝。”

荆文武:“……”

梁楚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好歹还是篮球队的呢。”

荆文武恼怒道:“我打球的时候可没背着一百多斤的你!”

梁楚把糖块压在舌头底下,说:“你加油骑,赶紧骑,我是为你好啊,你看谢慎行身材比你好多了,就是驮我驮出来的,等你骑到学校,身材也能变好了。”

荆文武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好意思一直坐着吗,咱俩换!”

“骑车累一身臭汗,我才不骑,你太慢了,不能快点吗,要迟到了。”

荆文武闭了闭眼睛,捏闸停车,转身就把梁楚推下去了。梁楚被推着往前踉跄了两步,谢慎行紧随在后,一手扶住车把一手攥着他手臂拽到面前,避开旁边经过的行人。

荆文武飞快地说:“又懒又沉又话多,还给你了。”

说完干脆利落一蹬踏板,迅速向前驰去,生怕有人追上来。

梁楚看看飞速远走的叛徒荆文武,又看了看谢慎行,乖巧地说:“你好。”

谢慎行似笑非笑看他。

梁楚怕他说刚才不是还不想坐他的车吗,抢着说:“荆文武怎么这样啊,我说不坐他车,他非让我坐。”

谢慎行忍住笑,拍拍他的头道:“上来吧。”

夏风徐徐,早晨的风很凉快,谢慎行速度不算太快,但很平均,仍然很快赶超了荆文武。那家伙抛了包袱,刚开始骑的时候变得轻巧了,这回走了一半路,又没力气了,不过这次不算太丢人,还在慢吞吞蹬着车。

梁楚经过他,坐在后座跟他摆手再见:“你慢慢骑啊,我在远方的学校等你。”

荆文武不理他。

两辆车离的很远了,梁楚还在回过头跟人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好啊,你是不是特别嫉妒。”

荆文武气的一阵猛蹬。

谢慎行摇头,无声说了两个字:“卖乖。”

很快到了学校,谢慎行呼吸平缓,只有小臂有薄薄的汗,梁楚清清爽爽,从车上跳下来。

而荆文武被甩在后面,过了十分钟才赶来,到了学校喘的像条死狗。

谢慎行拿着梁楚的书包,两人一起走进初中部,云新中学的初中部和高中部虽然相邻,但实质上并不是一所学校,初中部不能直升高中部,和其他学校一样看中考成绩。

刚走进校门,预备铃声就打响了,梁楚嘴里的糖才吃了一小半,摸了摸口袋没带纸巾,其实他从来没带过……梁楚侧头问谢慎行有吗,他得把糖包起来扔掉。

谢慎行颔首,道:“你吃糖了?”

梁楚点头:“是的啊。”

谢慎行问:“什么味道?”

梁楚上下两排牙齿咬着糖球张开嘴给他看,谢慎行捏住他双颊强迫继续张嘴,手指伸进他嘴里把糖球捏了出来。

梁楚皱眉道:“你干嘛啊?”

谢慎行笑答:“你不是要扔了?”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捏别人脸啊……而且糖块上面好多口水,很脏的啊,反正他不会用手碰别人嘴里的东西,除非是他家的小孩。

梁楚奇怪地看谢慎行一眼,他怎么能不嫌弃。

谢慎行落后他一步,何止是不嫌弃,他捏住糖球缓缓送进嘴里,重重吮吸他的味道。

果然很可口。

梁楚的教室在三楼,快要打上课铃了,外面仍然聚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教室里有矜持的、害羞的少女假装和朋友谈话,余光却齐齐扫向窗外。

谢慎行在云新一中快封神了,这位神人沉默寡言,少有言辞,鲜少参加社交活动,看起来极为冷漠沉闷难以接近。就算他看起来很无趣,仍然很受欢迎,尤其对女学生,想着如果能和他成为伴侣一定会是十分令人羡慕的事情,如果能走进他心里也肯定是一件很富有成就感的事情。

但几年来,好像没看见他对什么女孩子稍微青眼相加些。倒是对荆家的一对叔侄很好,尤其是荆可,管送管接的,雷打不断足足三年。至于为什么他往来如此频繁,还会有人觉得稀罕而围观,只怪这位大哥平时不苟言笑,生人勿近,对他抱着好感的人有许多,勇于表白的屈指可数。而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的另一副面容。

原来也会这样温柔,原来也是会笑的。

照常无聊的一个上午,梁楚英语学得很好,初中英语对他而言太小儿科了,就听一耳朵。语文考高分不容易,想考低了也不容易,同样不需要太费心。数学也是小菜一碟,所有课程都一样。板牙熊跟他说过荆可的成绩只是中等,锋芒太露会崩人设,梁楚更不用把早学过的课程再学一遍了。

就算不喜欢也得来上学,不然会崩人设。

梁楚说:“唉,命好苦,动不动就崩人设。”

板牙熊说:“没事,反正在家也是坐着,我们继续看昨天的漫画吗?”

“好吧,”梁楚说:“昨天看到多少啦。”

板牙熊说:“您没夹书签啊,我也不记得了。”

梁楚拿出小书翻了翻,找出昨天看到的那页,然后把板牙熊放在桌上,一人一熊看了起来,书比板牙熊还大出好多,字体快有它眼睛那么大了,但板牙熊看的很快,完全可以跟上梁楚的节奏。他们两个可都一起看了好几年书了。

下课铃打响了,会有女孩子羞涩的红着脸来递情书,情书当然不是给梁楚写的,谢慎行不收任何人的情书,女孩子只能宛转迂回的交给梁楚,希望他能转交。

梁楚无奈说:“他根本不会看啊。”

可爱的女孩子说:“事情没有绝对,你一定要帮我给他。”

每个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与众不同的。

“好吧,”梁楚说:“但我什么也不能保证。”

隔三差五都会收到一些,直到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数量猛增,快要毕业了,也许这一生都无法再见,想要表述心意的姑娘就更多了。其中不泛特别执着的,每天都坚持写,让他转交给谢慎行。这个时候,她也许已经不是希望得到回复了,而是沉浸在写情书的快乐里了吧,对心爱的人倾诉日常和心情,就算他听不见,她说也是快乐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放学的时候谢慎行来接他,两人徐步往前走。荆文武早就自己坐车回家了,他让司机把自行车搬上车,表示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自行车了。

两人走路取车,谢慎行往他嘴里塞了几粒苹果味道的糖果,梁楚养成了给什么吃什么的习惯。回到家他把情书递给谢慎行,发现谢慎行也在吃。

梁楚振奋了一下,他记得谢慎行不喜欢吃这个,说糖果是小孩儿爱吃的东西,馋嘴,不让嘴巴闲着,现在打脸了?

梁楚趁机取笑他说:“我还以为你不吃甜的。”

谢慎行从容道:“人是会变的。”

梁楚哼了一声,从书包里取出情书给他,谢慎行这一点很气人,梁楚每次给他情书他都会收下,但仅仅是扫一眼封面,不会打开里面的内容,像是在做检查,然后随手放到一边,全然不放在心上。梁楚很气愤,你说你已经收到信了,打开看一下又怎么了啊。

梁楚每次都会把谢慎行丢弃的情书小心藏起来,不是为了偷看里面的内容。板牙熊曾经提醒他说这样是不可以的,会崩人设的。梁楚为难地说一封封信,都是一颗颗少女的心啊,难道扔进垃圾桶吗,就算不被喜欢,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板牙熊那您要收严实了,不要被谢慎行发现。否则人设一定会崩掉。

于是这些信件永远不会有人打开,却依然被好好珍藏。

今天有三封信件,谢慎行如旧扫看封面,梁楚有点妒忌的看着谢慎行,为什么没人给他写情书,他长得也很帅啊。

转念又想了想,还是不要写了,他又不能回馈别人什么。

谢慎行突然目光凝住,梁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第一时间敏感发现他的变化。谢慎行看了这么多封信封,还是第一次露出平淡以外的表情。

是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吗?梁楚嗖地站起来,他简直以为谢慎行清心寡欲到要皈依佛门了,居然还会春心萌动?

梁楚笑眯眯的背着手:“谁给你写的啊?”

他猛然伸手就抢,谢慎行比他更快,手臂举高,他比他高了那么多,梁楚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给我看看啊,你放心,我不会看里面的,我就看看名字,看看是谁总可以了吧!”

谢慎行按住他想往上蹿的肩膀,梁楚登时跳不起来了,谢慎行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你害什么羞啊。”

谢慎行依然高举着手,看起来一点商量都没有的态度,梁楚惋惜地抬眼看了一下上面。

三封信件正面朝下,最上面的一封写着谢慎行亲启几个字。而下面的那一封错落出来一个大角,右下角有属于少女娟秀漂亮的字迹,分明写着荆可两个字。

梁楚愣了愣,说:“那不是我的名字吗?”

手心麻了一下,梁楚背着手捏了捏自己的屁股,唉,他的就软软的。

梁楚对着谢慎行宽阔的后背,教育说:“我这是告诉你,男人的屁股不能随便碰。”

谢慎行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漆黑的眼睛像是一潭幽深的古井盯着他。

被看了一会,梁楚想摸鼻子了,突然有点怂,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隐约感到谢慎行越来越不好惹了。小时候就已经锐利到不善良的面容,眉眼彻底张开了表现的更加明显,像是出鞘的利剑,只是看着人不说话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空气似乎都流动地缓慢了,让人寒毛倒竖。

心里略略怂了,声音也跟着小了:“跟你说话呢……”

似是察觉他的不安,谢慎行咳嗽一下,收起几乎把人烧穿的视线,从容地哄:“好,我听你的。”

梁楚松了口气,这话说的好听,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着特别放心。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定位好像反了过来,虽然谢慎行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听他的话,但就是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比如现在,谢慎行依然表现地很顺从,梁楚却失去了以前欺负人的感觉,比起被他欺负,更像是谢慎行在给他递台阶下,如果不想,他也随时可以不给他面子。

不管实际上怎么样,至少表面上还是和谐的,梁楚迅速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说:“下去吃饭吧。”

下了楼,除了荆母,其他人差不多都起来了。荆宏杰和荆卫刚父子俩坐在餐桌前一起用早餐,看到两人下来,荆卫刚抖了抖报纸,攒着眉头朝梁楚道:“全家就你事多,保姆的饭我们都吃得,就你吃不得?别的学不会,就知道给人添麻烦。”

梁楚满不在乎哦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没再说话了。这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隔三差五荆卫刚都会来这么一出,对谢慎行客客气气,态度早已不复从前。

这是谢慎行自己挣来的,年纪轻轻锋芒逼人,荆卫刚早起了拉拢的心思。

果然荆卫刚也不再理会他,把话头转向谢慎行:“这孩子越大越不成器,我看呐,你也不用事事顺着他,吃什么不是吃,挑嘴饿他两顿就知道改了。君子远庖厨,时间还得用在正经事上才行呐。”

谢慎行心道我哪儿敢啊,该骑我头上造反了,嘴上笑道:“倒也不费功夫。”

两人又有几句交谈,谢慎行应付得体,餐桌上剩余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梁楚是想饭都坐好了还不让吃,没天理啊,还不如没做熟呢,那是想吃不能吃,现在是想吃吃不着。荆宏杰的脸色却比他还要难看,把手里的报纸甩的哗哗响,他心里仍是瞧不上谢慎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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