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闲和风动紧皱眉头看着自家主子,这次只怕是彻底伤了小丫头的心了,刚刚那一切他们看得明了,紫陌醉为了护着自家主子将自己整个空门都亮给了敌人,那是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护着她的人除了主子还有大公子,小丫头根本没有顾上大公子,这样的情况再明了不过,可主子却为了一个差点将他害死的浅沫和小丫头发脾气,这不是将这小丫头推给了大公子吗?
苍云虽然有点二,可刚才的情况却看得一清二楚,再一次在心里肯定了紫陌醉的存在,只是他替自家主子脸红。
晨曦心里五味杂陈,对朝月铭尘的不满更深了一些,刚刚她的不相护虽然他也心伤,可更多的还是为她心疼。
七夜和繁缕同样为自家主子不满,可眼见着紫陌醉紧闭双眸谁都不看,任凭鎏幻将她抱到乾天殿去休息,除了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别无他法。
一夜这就么过去了,第二日一早紫陌醉早早起身,梳洗一番后眉眼间带着轻浅的笑意,摸了摸鎏幻的头道:“我家小花儿真厉害,以后娘亲可以横着走了。”
鎏幻皱着好看的眉蹭了蹭她的手心儿,“紫儿,你别笑了,这笑看得我想哭。”
兽与人契约心神共连,平日如果没有太大的波动兽不一定感觉到主人的心绪,可只要主人心绪不宁,都会影响到小兽,鎏幻此时感觉得出来,她的心情很糟糕,心疼的无以附加。
紫陌醉偏过头不敢去看鎏幻的脸,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瞒不住,好半天,才缓解下情绪轻笑道:“哭什么?你娘亲我好着呢,走,咱们去看看寄奴他们,还有,以后不准再以自己是至阴至邪的理由不靠近我,那日我没劝你只是想你自己想清楚,多日过去了,你还是没什么进展,屁孩子,你伤娘亲的心了。”
鎏幻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它乃至阴至邪之物,这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于她的身体有害更是不争的事实,从那日晨曦说出那一番话开始它已经决定尽量离她远些,可心里还是有期待她能离自己近些,哪怕只近那么一步的距离于它来讲都是一个世纪的跨步。
“紫儿当时没反对,我以为你…”
它话还没说完紫陌醉便接了过来,俏皮一笑道:“总要给你一些时间消化,我如果当时强迫你只会引起你更大的反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能慢慢想通,你跟了我一年多的时间了,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天道伦理我通通都不信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这是她当日没有反驳晨曦话的最大一个理由,还有一个她没说,就是她怕沾染上它太多的气息,它会被夜修给盯上,可昨天一战,就算是想要隐瞒也瞒不住了,既是如此,她也无需再躲躲藏藏,更无需怕它的接近。
鎏幻眼睛亮如星子,从那天晨曦说完那话之后她没反驳它就一直处于低迷期,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今天方知她真正的意思,并非嫌弃自己,而是让它自己去想清楚。
“紫儿,我…我好喜欢你。”语无伦次的它只想表达自己的心情,却不想一时激动竟然将心底的爱慕说了出来,话一落音它的脸色就白了,不知道迎接它的是什么结果。
紫陌醉完全不在状态中,笑呵呵的道:“傻孩子,我是你娘亲啊,你不喜欢我喜欢谁呢?不过你也长大了,也该找媳妇了,看中哪家的姑娘和娘亲说,娘亲给你做主去说亲。”
鎏幻差点站不住,它很想说我看中的就是你,可终究不敢,讪讪的笑了一笑道:“幻儿只守着紫儿过一辈子。”
紫陌醉把这归结于恋母情结,没当回事儿,“对了,小花儿,你觉得那些训练于你和小白他们来讲有没有用?之前没让你们参加训练是觉得神兽自有一套训练的方法,可昨天一战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小白它们受得伤可都不轻,是不是也一起参加训练比较合适?”
鎏幻很想说雪鸾这几个都不靠谱,虽然进入了成年期,可那是兽灵珠催化的,就像是往没成熟的樱桃树下倒一盆猪血第二天樱桃看起来全熟了,可离真正的成熟还差得远呢。
紫陌醉见它纠结着一张脸半天没回答就知道有猫腻,轻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还怕我会怪你不成?”
鎏幻这才将之前所想一一告知,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见她没有太大变化才放下心来,它最怕的就是她会自责,因为兽灵珠是她给的,催化了兽们的成长却离真正的成熟期差得太远。
紫陌醉终于了解为何同为成熟期的小兽,小花和小白的智商差那么多了,虽然修为有所提升,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长到了成熟期,有所差距就正常了。
“明白了,就是说你们不需要那类的训练,只要自然成长到成熟期就会和你一样智商修为都爆棚了,对吧?”
鎏幻点了点头,与她一起推门向外走去,刚一出门便见朝月铭尘神色憔悴的守在门口,双眼带着血丝,下巴上生着青茸茸的胡须,与他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紫陌醉就好像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便要错身而过,手臂却被他给拉住了。
紫陌醉冲鎏幻使了个眼色,让它先走,她不知道这男人此时守在她的门口是为了什么,也不想去猜测,不过她不希望自家孩子和他大打出手,鎏幻的护主她可是知道一二的,不管打不打得过,那都是豁出命去拼的。
“你就不想知道昨天为什么本尊会性情大变吗?”朝月铭尘待鎏幻走后便血红着眼睛问。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铭尘,你觉不觉得你我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我或许能对你有全然的信任,可你多信一分都不肯,既是如此那彼此戴着面具相处也不错,我不会矫情的和你说分手,但也不想再痴心付出那么多,我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也不相信眼睛看到的,我只信我自己感觉到的。”
想了一夜的紫陌醉此时冷静无比,说出的话不带火气也不带人气,似乎只是道出了一个事实。
朝月铭尘的心一阵颤抖,他自己也知道昨天的他有多过火,可他无法控制那股属于鸿泽的意志,甚至脚步都迈不开,就连现在他都还受着那潜意识的影响,此时如果和她说她又会信吗?
“醉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昨天那个人不是我!”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死死的扣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紫陌醉微微一笑道:“我信,昨天是属于鸿泽的意识控制了你,可那又如何?你从来未将自己和他真正分开来过,如果你是鸿泽,那么,你该属于十方,如果你是朝月铭尘,那也是属于浅沫的那个深情男子,她现在为你而死了,而你我的感情也终究因为她的死而陷入了危机,虽然手段不入流,可终归达到了目的,我佩服她。”
朝月铭尘的心有如被一只无名的手紧紧攥住,说不清是疼还是难受,“醉儿,你不能这样否定我,我从来不是属于别人的,只有你一个,鸿泽会控制我的意识,可我不是他,你说过不想让我用前世的眼光去看你,那你能不能公平些,也不要用前世的眼光来看我?”
昨天的冲击太大,最后还是浮闲和风动将他给拉回房间,直到凌晨他才摆脱掉那股残留意识的控制,早早的守在了她的门口。
紫陌醉笑得凄凉,“那你让我如何对你呢?你我同样是转世轮回的人,我拥有玄素全部的记忆,我没变成她,更没有被她残留的意识控制,可你呢?大虚弥心境中你被轻弦和玄素所左右,浅沫出现,你的情绪又被她所左右,那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你能做一天自己?”
朝月铭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已经破解开大荒这一世的封印,拥有玄素全部的记忆和感情,可她还是她,没有半丝改变,即便对幽若大神,也是说丢就丢了。
他呢?到底是潜意识在控制他还是自己心志本来就不坚,所以才会左右摇摆?
“对不起,我错了,我改好不好?”没有底气的男人心力憔悴的道。
紫陌醉自嘲一笑,“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铭尘,你的对不起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好像从他们相遇相识相恋,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错了”,他说得不腻,她已经听腻了。
朝月铭尘心头一震,继而铺天盖地的疼席卷了他,这每一句对不起代表的什么不用她再多说他已经明白。
紫陌醉靠在墙上仰头望着房顶淡淡的道:“还记得我在幻境中说过等平安归来有些话要和你说吗?那日在别院门口你曾说为我宁愿天下诛,可你知道我第二次离开你又是为什么吗?”
朝月铭尘哑然,他记得她说过,再为破天劫不顾生死,她还要继续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