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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鞑靼盛宴(1 / 1)

朱高煦以鞑靼礼谢过,道:“和宁王,我与皇弟此次来,实为向您赔礼道歉,上次和宁王您送了一头虎貂献给我父皇,不想我恰好外出,看到了虎貂,以为是普通蒙古商人去应天府做买卖的,就想出手买下,不想那些使节不肯卖,我性子急,没有细问,就去强抢,结果误伤了你的手下,实在是对不住得很!在这里向您赔礼道歉了。”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阿鲁台“哈哈”一笑,粗声粗气地说:“唉,汉王何必这么客气,区区一个虎貂,区区几名鞑靼使者,何足挂齿?倒是劳烦汉王不远千里前来我这荒凉之地受苦,我这心里倒是非常过意不去呢。”

朱高煦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大明与鞑靼部落前不久才结成友好的关系,若是因为我这次鲁莽的行为破坏了这得之不易的友好局面,我将会深感愧疚,父皇也不会轻饶过我,和宁王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实在太令我感动了。”

阿鲁台端起面前的酒杯,倒:“汉王,不必说这些套话,来,我们鞑靼人向来是豪爽著称,来,不必多说,咱们来喝酒,不醉不散!”说完一饮而尽。

朱高煦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旁边的鞑靼使女走过来,把二人的杯子给斟满,阿鲁台端起杯子,对朱高燧道:“赵王,你我虽然见面不多,不过赵王你的英名我阿鲁台也早有耳闻,今日见面,发现赵王您果真是一条好汉,实有相见恨晚之感,来,这一杯酒我敬你!”说完一仰脖,又是一饮而尽。

朱高燧也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拭了拭嘴边的酒液,笑道:“和宁王,我皇兄有时候会有点鲁莽,做事欠缺考虑,不过他这个人倒非常好的。上次他夺虎貂、杀和宁王随从的事,我父皇大发雷霆,我们都纷纷求情,我皇兄又说愿意亲自过来鞑靼向和宁王您道歉,我父皇的怒气方才消去一些,今日见到和宁王,您居然这么大度,不与我皇兄计较,我这里替我父皇和皇兄谢过赵王!”说完,对旁边的侍女道:“来,帮我把酒杯斟满。”使女为他的杯子倒满酒,朱高燧“咕嘟咕嘟”两口就把酒给灌了下去。

阿鲁台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道:“二位皇子虽是中原人士,倒有着我们鞑靼人的豪迈气概,我阿鲁台甚是欣赏,这次来就在我们这里多呆些时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一时宾主之间聊得甚为欢畅,似乎双方都忘了朱高煦兄弟俩此次前来的目的,至天黑时分方散了。阿鲁台早已为朱氏兄弟安排好就寝的账篷,朱氏兄弟一行一路辛苦,这一觉睡得很沉。朱高煦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方起床,起床后立即有侍女送来了食物,并传口信给他说和宁王安排了宴会,请汉王、赵王等第二天上午赴宴,汉王想也没想就随口答应了。

朱高煦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时分,按照来到和宁王账篷,夹道沿途都是载歌载舞的鞑靼人,他们都身穿绣有各种图案的长袍,有绸缎缝制的,也有粗布缝制的,皆干净整洁,显然,这些衣服只有在他们过节时才会穿,今天穿出来,明显是把朱高煦等当成最受欢迎的客人来接待。姑娘们梳着长辫,有的梳成两根,有的梳成十多根,在发辫上挂上了金圈、银圈、铜片、碧玉、珊瑚等各类佩饰,脖子上带上了各类材质的项链,手臂上也戴上了闪闪发光手镯,这些佩饰随着她们舞蹈的节奏而旋转、发光,丁当作响,甚是赏心悦目。朱高煦面带微笑,对这些向他表示好感与欢迎的鞑靼居民表示友好和感谢。

烤羊背的香味在空气中氤氲,朱高煦知道,这道工序繁琐的大菜是蒙古人在非常隆重喜庆的场合才会制作的一道美食,他幼时随父亲出使蒙古,曾经吃过这道菜,那种香美的味道让他至今难以忘怀。他们走入阿鲁台为招待他们而特别准备的账篷里,里面已经摆好了整整齐齐的两排小桌子。尚未走到门口,阿鲁台已经迎了出来,他“哈哈”一笑,对朱高煦道:“汉王经过昨晚一夜休息,气色果然是好了很多,看来昨晚睡得不错。今日我特别准备了这场晚宴来为汉王与赵王洗尘,今晚就请依照我蒙古草原上的习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客人吃得饱、喝得爽,我们鞑靼人才会感觉面上有光,来,请进。”

朱高煦客气地谢过,就往里走,朱高燧、王宁紧随其后,再随后是他们带来的随从,没想到王宁刚一进去,那些随从就被阿鲁台的旁边一个穿紫衣蒙古袍的鞑靼人给拦住了,他对那些随从说道:“各位,这这个帐篷略小,恐怕各位进去后就无处可坐了,我在旁边另准备了一个账篷,里面也准备了好酒好肉招待各位,还有美貌的鞑靼少女为各位跳舞助兴,请各位随我前来。”朱高燧听到这些话立即就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阿鲁台,没有说话。朱高煦粗声大气地说:“去吧,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吧,在哪里吃都一样的。”朱高燧犹疑地说:“皇兄,这样不好吧?”

阿鲁台“哈哈”一笑,对朱高燧道:“赵王,非常地抱歉,你知道,我们鞑靼人与中原人生活方面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们逐水草而居,住的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账篷,不可能像中原人那样建很大的房屋居住,由于经常要四处迁徙,我们的账篷也不可能很大。”他用手指指了指账篷顶,继续道,“这顶账篷,是我们鞑靼部最大的账篷,可是同时能容忍的人,也不过二十多人,两位皇子带过来的随从已经有三十多人,要是那些人同时涌进来,这顶账篷压根就坐不了,所以我们就在距离这顶账篷不远处又安排了账篷,另行款待。还希望两位皇子理解。”

朱高燧看看阿鲁台,又看了看旁边的王宁,道:“驸马,你看?”

王宁看了看账篷内部,再看看周围,只得无奈的说:“赵王,我看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这顶账篷确实不大。”

朱高燧对朱高煦道:“那好吧,咱们进去吧。”说完就迈步往里走。

阿鲁台确实准确了最高规格的宴会来接待他们,陪坐的都是鞑靼部级别最高的官员,还有各色点心、奶茶、酸马奶、奶酪、酒、牛肉等美食。

阿鲁台庞大的身体上套着一件酱紫色的蒙古袍,边角用金丝线绣上了奔跑的雄狮。头上戴着与衣服颇为般配的金黄帽子,酱紫色的帽顶很是气派。他双手捧着一条金色哈达,哈达上放着斟满的酒,放声歌唱起来,无可否认,阿鲁台具有非常出色的歌喉,虽然蒙古人多能歌善舞,蒙古男人多有一副好歌喉,但是即使与最出色的蒙古歌者相比,阿鲁台也丝毫不逊色。他一曲唱毕,走近朱高煦,低头弯腰,双手将哈达和酒举过头顶,向朱高煦敬酒。朱高煦走出自己的座位,接过盛酒的银碗,再退回座位,面带微笑表示谢意,以右手无名指蘸酒进行“三弹”,首先要沾酒弹向天,以示敬天。再沾酒弹向地,以示敬地。然后再沾酒抺一下自己的前额,以示敬祖宗,最后才端起酒杯可以一饮而尽;阿鲁台又走向赵王朱高燧,以同样的礼仪为他敬酒,最后是为驸马王宁敬酒,赵王与驸马同样进行“三弹”,也都是一饮而尽,宴会的气氛热烈而欢乐。

随后,金黄、油嫩的烤羊背端了上来,阿鲁台介绍道:“汉王,赵王,驸马,这道烤羊背,不知各位是否享用过,这道菜,我们只有在欢迎最尊贵的客人时才会做,因为对选料有非常高的要求,另外制作过程异常繁琐,对厨师的厨艺也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各位想必也知道,羊背是羊身上肉最集中的部位,这个部位的肉也最肥美,所以我们才选羊背来做这道菜。这道大菜,选用了草原牧场上才出生不到一年的、最肥美的白条羊身上的羊背,厨师先用当归等三十余种中草药和天然调味品腌制两天两夜,使各种草药与作料充分入肉。接着,把腌好的羊背在特制烤炉中烧烤2个小时左右,这时厨师需要随时在旁边盯着,根据火候及烧烤情况不停地翻这条羊背。对烧烤的燃料要求也非常高,一定得是野杏、桃、李、桦木和生长在沙漠中的“扎格木”等木炭作为燃料,只有这样烤出的羊背才原汁原味,才能饱具草原的百草香,并且毫无腥膻之感,可谓色美肉香、外焦内嫩、干酥不腻。来,各位,现在让我们一起来享用这条烤羊背吧,希望各位喜欢。”说完,亲手割下一块大大的肉放到朱高煦面前的盘子里,再分别割下一块放到朱高燧和王宁面前的盘子里,最后才为自己割下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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