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被我吼得愣住,我屏住呼吸,冲到白马身边,拉起他的手,飞奔向神龛边的出口。
冲过出口,我拉着白马的手往地上一甩,把他摔在地上,然后在门前地面的几块青砖上使劲踩了几脚,一块松动的青砖被我踩到,石门霍地关闭。
我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白马,白马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抽搐,口吐白沫,我翻开白马的眼睛,瞳孔已经开始缩小。很显然,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确实是神经毒素中毒,而且是沙林,不过是含有少量杂质的沙林,这救了我们俩一命,如果是纯净的沙林液体,完全不会有任何味道,我根本无法这么快的发现。
沙林作为一种在一战后发明的神经毒剂,虽然在二战中未曾有机会参战,却在战后的80年代至90年代初,在中东地区使用了600吨以上,制造了一系列的战场屠杀。而让沙林毒剂世界闻名的是1995年日本的那次东京地铁毒气事件,在使用量极少的情况下,造成了12人当场死亡,5000多人中毒。
人体在吸入55-110(毫克?分钟/立方米)或者皮肤接触1。7克的计量后,会在几分钟内死亡,看白马的情况,显然已经达到这个量了。我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有些轻微恶心,看来我的吸入量很低。
我一边感受着自身的情况,一边迅速地解开白马的外衣。用左手感受了一下白马心脏的具体位置,从背包里翻出了藏在最底层的阿托品解毒针,右手握住针管,左手死命地摁住白马,顺着他的心脏位置,一针插了进去。迅速推完针筒内的阿托品溶液,然后拔出针管,双手用力地按住白马的心脏位置止血。
还好,发现及时,从他中毒到注射阿托品解毒剂,不到2分钟时间,白马的心脏还在缓缓地搏动,将充满阿托品解毒剂的血液泵向身体的各个角落。
现在只能看运气了,我缓缓松开摁在白马胸膛的双手,重新拿起已经空了解毒针,在水壶里吸了一管清水,摇了摇,喝了下去。
仔细检查了一遍白马的全身,我松了口气,白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隔着那么近,居然没溅到身上,不然,我们两个会一起死在这。
我靠墙坐下,点了支烟,看着白马的全身抽搐逐渐平缓,我知道阿托品解毒剂已经产生了效果,死是死不了了,不过沙林作为一种神经毒剂,即使解毒,对神经的伤害都极大,如果毒剂进入脑部,这人就算活过来,也很可能变成痴呆。就看白马的运气如何了。
我看了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不算小的房间,确切地说是一间书房,房间里摆满了木制书架和已经泛黄的书,有纸质的,还有竹简,看来白马的猜测是对的。
收回目光,我的大脑开始飞转,在这么古旧的地方,居然出现神经毒剂,看来我们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会是什么人呢?
对于安放沙林毒剂的人,我感觉应该是一支掌握着我们小队精确情报的某组织雇佣兵,目的是全歼我们小队,阻止我们对这片遗迹进行研究。
第一是武器的问题。沙林作为一种化学武器,已经在90年代被全球禁止使用,很多曾经生产沙林的军工厂都在联合国的监督下销毁,同时由于沙林的毒性、持续性都不如VX神经毒剂,各国基本都不再生产沙林。不过曾经有句笑谈,叫做“富核弹,穷化武”,虽然在国家级别的武器库里,化学武器的身影已经基本上绝迹,但由于沙林的极易生产,在依然纷乱的中东、非洲,甚至东南亚,在那些有野心的军阀、财阀、组织中依然会有着数量不少的沙林。而这些人手里的沙林,由于制造工艺的问题,无法与国家级别的军工厂相比,所以大多含有杂质,会散发出一股清香的水果味,这也是我能及时发现的原因。
第二是情报的问题,对手对我们小队的情报掌握非常精确。
首先他们肯定知道我们中有纪灵这个特种兵的存在,那么如果使用地雷、定时炸弹等常规武器,一是会破坏这里的建筑,二来这些常规武器会有极大的几率被纪灵发现、破坏,造成失败。
其次,他们对我们的装备情况非常了解,知道我们的装备中只有解除蛇毒等生物毒素的常规解毒剂,没有神经毒素的解毒剂,那么如果使用神经毒剂,我们几个即使发现后逃脱,没有解毒剂,也难逃一死。
第三是手法的问题。将装有沙林毒剂的玻璃珠放置在大殿墙壁的空腔里,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对方肯定先于我们进入这座遗迹,而他们在我和白马进入的这座大殿里没有发现暗道,在退出大殿之前,其中某人发现了墙壁上的空腔,他们猜想到我们的研究人员会因为不死心,而四处寻觅其他出口,那么会有很大几率发现这个空腔。将玻璃珠放入空腔内,并予以复原,等我们砸破空腔,装有沙林的玻璃珠或是掉落或是直接被砸碎,我们就会在此悄无声息地死去。
而对于我的存在,应该是对方没有想到的,第一,我的资料即使在部队里都属绝密,很难有人有渠道能查到。第二,在我们随身携带的装备中,只有解除蛇毒等生物毒素的常规解毒剂,我包里的阿托品解毒针是我在出发前通过其他渠道偷偷带的,这是我曾经所在部队的惯例,八个人里总会有2、3人携带神经毒剂的解毒剂,而且每次任务携带的人都不同。如果对方的情报中有我的确切情报,他们应该不会派出这样的雇佣兵,采取这样的手法来对付我们。
想到这,我丢下烟头,笑了笑,跟朱叔走可能真是走对了。这样的地方都会遇到敌人,只能说明有什么人在对这些东西进行研究,看来可以得到一些突破性的情报了。
想到这,我清理了一下背包,这次出任务,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而且普通制式武器的穿透力不足以对付那怪物,所以武器方面只有冷兵器,主要是作为工具用途。我包里其他能让我当作武器使用的,只有一支改装过,能喷出致幻烟雾的电子烟。看来,只能就地取材,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马逐渐停止了抽搐,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白马问我,“这是哪里?”
“应该是你猜测的书房。”藏族人的体质确实比较强,刚才那针解毒剂,我是实实在在地插入了白马的心脏,而且阿托品与沙林中和后,会有一些无用的物质残留体内,虽然无害,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身体的行动还是会有一些影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了。我拿出水让白马喝,尽快把那些无用的物质排出体外。
白马接过水,“谢了,苏哥。”看来白马的吸入量虽然大,但还没到影响脑部的程度,急救的过程中他应该是清醒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马又问。
“我们被人盯上了,对方对我们的情报掌握非常清楚,现在要小心了。”我不想将我的猜测说得太仔细,在这种战场上,保命的基础是沉默。
“为什么?是谁?”听到这,白马显得有点呆滞。
我耸耸肩,“不知道。“
“是你和队长刚才看到的那黑影么?“白马现在说话都费劲,所以我决定结束对话。
我摇头,“说不清楚,刚才我们也只看到有黑影,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从现在起,就是战争状态,不能再脱线了。我先联系下纪灵。“
白马点点头,喝水。我拿出对讲机呼叫纪灵,但杂音很大,纪灵那边没有回复。
我放下对讲机,对白马撇撇嘴,“联系不上。”
“那队长他们会不会有危险?”白马很是关切,毕竟林曦和纪灵在一起。
“应该没事吧,老纪是东北虎的人,这点场面他应该能镇得住。”我安慰道。
白马有点茫然,“什么东北虎?”
“额……东北那边的一支特种部队,你不会连老纪是哪来的都不知道吧。”我有点惊讶。
白马摇摇头,“我只知道队长是特种兵,当时我们组队的时候就是他训练的我们,至于他是哪支部队的倒是没有具体问过。”
“好了,别想多了,现在隔着墙壁全是毒气,虽然按那个大殿的空间,应该不会蔓延到这边,但要回去是不可能了。你看看这边有没有需要的资料,我们必须向前走。”我看白马恢复得差不多,身体虽然还有些弱,行动已经不成问题。“自己小心些,你心脏上有伤口,别做剧烈运动,有事叫我。”看着白马缓慢的动作,我有些不放心,有说了一句。
白马应了一声,起身穿好外套,有些蹒跚地走向书架。我站了一会儿,对白马说了声走了,放下背包,抽出直刀,拿出白马先前给我的那个吸引球,出去探路。既然已经有人先于我们来到这里,就算他们没有找到前往这书房的门,我也不敢保证前面的路会是安全的,所以还是探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