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越擦越郁闷,索性起身将纸巾包摔他怀里去:“你、你儿子,你、你来擦!”
还“来看他儿子”,他还说得挺顺嘴的哈!
他只静静看她一眼,便静静起身走向那“地雷阵”。只是他没用安澄扔给他的纸巾,而是从他自己的书包里另外取出了一包纸巾,然后安静地单膝蹲下,伸直手臂优雅地擦拭。
尽管做的是“铲屎工”,他竟也保持着上身挺直、双肩端平、下颌微收,专注而雍容。仿佛这工作一点都不会减损他通身的清雅,便连这工作本身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安澄看得莫名火大,忍不住咬紧了唇跟在他后面,悄然盯着他的眉眼。就不信了,他真的就能一点都不恶心。他现在一定是故意装给她看的!
可是她失望了,他是半点都没有厌恶之情。可是他自然是知道她在盯着他看的,所以纵然面上依旧平淡,可是眉角却也有些微微的轻颤。
他,仿佛也会因为她的凝视而有些——紧张么?
发现了这个,可是反倒让安澄自己更尴尬。她低头咳嗽了声,赶紧错开眼珠儿,视线调下,去看他手里的纸巾。
有一点奇怪,他擦拭得比她要干净。她之前抽几张纸巾都擦不净一滩,而他则是简洁有效地一下一滩,干净利落。
难道技巧是在那包纸巾上?
那也是普通的塑料包装,可是他托在手上却是每一根线条都笔直,他修长略带苍白的手指从里面优雅地抽出纸巾来,动作舒展好看,便连带着纸巾的身家也跟着矜贵起来。
可惜他的手指修长,将纸巾包上的字迹给遮盖了大半,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奥妙来。
她太用力去看纸巾包,便没注意到其实他朝向她这边的耳朵,已经一点点红透。
他被自己耳朵上的热度打败,便轻哼了一声,终于施舍般朝她侧过头来:“亏你还用干纸巾揩来揩去,怎么就想不到用湿巾?况且你还是医生的女儿,你更该明白鸟粪里含有大肠杆菌,所以你该用这种消毒湿巾。”
他说着竟然已经将地上的便便都处理干净了。他将投掷废纸的垃圾袋从容地拎起来,将袋子口扎紧,直接提着走向门口去。
安澄有些结舌,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跟他比起来,欠缺太多。
也就是说,输了。
她也不甘心,便赶紧起身冲上去从他手里夺下垃圾袋:“我、我去扔!”
抢得太急,便不小心手都碰上了他的手。手背贴着手背滑过去,一串奇异的电流倏地刺破皮肤,直击心脏。
他蹙眉,她则尴尬地赶紧闭上眼。
他垂眸看她,她小小的脸都浸在门口晕黄的灯光里,颧骨上那几颗淡淡的小雀斑又变成了桃红色。
他没来由地心下又是一痒,急忙率先抽开了手,轻哼一声:“当然要你去扔。我怎么会帮你们家扔垃圾?可笑。”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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