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晓重新抱回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搂紧了锦布,这一次,可不敢再让小包子沦落到小顽童的魔爪中了。
小顽童逗弄了一会儿,给屋子里添了些喜气,也知道苏小晓此刻定然累了,需要休息,便也不再叨扰,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对玉镯,郑重的放在桌上。
“徒儿,那是我们两人给你们的贺礼,这玉可金贵着呢,要是到时候让我知道你磕坏了一点,晚上睡觉给我小心着。”
森森的威胁之意,让凉泱打了个寒战,忙应道:“师傅说得是,徒儿谢过两位师傅。”
待小顽童走后,凉泱拿起小桌上的东西,这才惊讶万分。
手镯所用之玉,手感温润自不必说,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名玉所制,5qn。
一只名“金凤”,一只名“祥龙”。
这是江湖上最为著名的一对玉镯,珍贵之处并不在玉本身,而在一个传说。
传说这对镯子流传几百年,所戴镯子的夫妻,无一不是举案齐眉琴瑟相和,若非心诚意合,戴上镯子后,必然会有一人的滑落,相反,若是两人亲密,镯子便会自己缩小,牢牢的套在两人的手腕上,除非一人过世,否则这镯子将一生也无法摘下。
先前凉泱大婚时,也命无常打听过这个镯子,只是听说在武林盟主的手中,正邪两立,他便也绝了这份念头。
武林盟主对这对镯子的宝贝,可是武林中人人皆知,曾有潜入他的山庄愈行偷窃的,无一不是被一剑刺心。那是他妻子生前,他与妻子佩戴了一生的东西,妻子最珍贵的遗物,自然不会随意送人,师傅能得道,定然也是花了一番大力气。
难为师傅的用心良苦了。
他抚摸着玉镯,坐在床榻上抱着小晓,轻声将关于这个镯子的一个个故事讲给她听。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颠覆了苏小晓对科学的认知。
她接过镯子仔细看了半晌,是玉石不假,镯子内雕刻的“金凤”二字,行笔流畅,字形优美,又是篆体,像花纹一般,更添几分古典雅致。
苏小晓心生好奇,急忙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凉泱躺在一旁纹丝不动,推了推他的身子,催促道:“快带上呀,让我瞧瞧它怎么会变呢?”
凉泱犹豫了一下,有些后悔他告诉了小晓这个故事,毕竟是传说,武林盟主的妻子早早便过世,没有人知道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若这玉镯并无特殊,反而引得小晓怀疑,这可如何是好?
他扳过小晓的头,看着她的眼睛凝重的道:“小晓,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如果它没有变化,一定是这个镯子出了问题,而不是我们,所以,小晓,不要怀疑我,好吗?”
师傅当真是,有了宝贝孩子送什么不好,偏偏送来这东西若是个假的坏的,可叫他如何跟小晓交代。
要交代什么他都不知道啊。
苏小晓瞧着他紧张担忧的模样,扑哧一笑,点了点他的额头:“放心吧,你那脾气,我清楚得很,你哪里会屑于耍花腔,凉凉,你待我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
“这镯子说是金凤祥龙,却不知拆散了多少冤家情人,只能做玩物罢了。我只是瞧着它有趣,这才要试着戴一戴。”
话已至此,若是再推三阻四,反倒引人怀疑。
凉泱抿了抿唇,看着苏小晓手腕上的将那只玉镯,不消说,白玉晶莹,衬着她的雪肤皓腕,再适合不过。拿起“祥龙”镯,向手腕上戴去,玉镯刚刚套上手指,便隐约有一股吸力,将玉镯向手腕出拉去。
心里略微吃惊,却不显在面容上,只是依旧如常的扶着镯子戴上手腕。
镯子碰到手腕的一霎那,猛地锁紧,就像一只温润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紧紧地搭在一起。13605551
一个玉镯,不过一件物什,这一刹那,却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活力。就像她的心跳,她的脉搏。
就这样神奇的将她们联系在了一起吗?
苏小晓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镯子,依旧难以相信方才自己所看到的。玉镯光莹如初,没有丝毫动过手脚的痕迹,可是比起方才的松松垮垮,这一次,却是完全靠近她的皮肤上,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刚刚可以挪动。
苏小晓欣喜的抓住凉泱的手,两只玉镯搭在一起,一只略粗一只略细,大小宛如定制的一般,相映成辉。
“成功了!”语气里是难掩的喜悦,小晓将两人的手镯对比一番,还是难以置信的道,“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神奇。”
十指相扣,不知是否是错觉,这只玉镯带上,身畔人的心情她的身子状况,似乎都能感受的道。凉泱替苏小晓拉上厚毛毯,掖好角落,柔声道:“你的身子很累了吧,怎么不说一句?来,快睡一会,孩子我看着,等他饿得时候再叫你。”
苏小晓媚眼如水,轻轻一瞥,荡漾起一片春波,有个孩子之后的模样,较以前更添一份成熟娇媚。她朱唇含笑,点点头道:“我还真的是累了,休息一会儿。”
凉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她的手,只觉这一刻,平静中,两个人熟悉的仿佛真的融为了一体,凉泱一声叹气:“小晓,若是之前便得到师傅的礼物就好了,生孩子的时候,总不是你一个人在忍受,我也可以陪着你承担这份痛苦。”
苏小晓眯着眼,似睡非睡,唇轻轻地颤动着,一句“傻瓜”脱口而出。
这种痛苦和满足,本就是女人的特权,凉凉真是个大傻瓜。
偏偏--傻得可爱。
方才被喜悦之情冲淡了身体的疲惫,此时忽然放松下来,顿时腰酸背疼,没有哪一个地方是舒服的。苏小晓皱了皱眉,侧身不教腰部靠在软垫上,否则那种酸胀感,会更加清晰。
凉泱蹭了两下,来到小晓身边,替她轻轻地揉捏着腰部,在这抹舒适中,苏小晓才阖上眼,沉沉睡去。
再醒来,不是凉凉叫醒她,确实被孩子的啼哭声吵醒的,知道孩子饿了,苏小晓忙抱起他软绵绵的小身子:“宝贝儿,来,吃饭饭。”
语气里的宠溺,不加掩饰。
苏小晓抱着孩子喂奶的时候,看着孩子嘴唇砸吧着,不时淘气的吐一个小泡泡,而后继续吞咽,吃了两口,便有些疲倦的松开,过了片刻再吃。
小包子的一举一动,苏小晓都专注的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她垂眸,真想将这每一点一滴的历程都刻在脑海中,手中的宝贝疙瘩将会这样一天天长大,还真是有些不舍呢。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父母娇惯放纵自己的孩子,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父母整日打骂恨铁不成钢。
因为无论怎样,这些父母都是爱着他们的孩子,指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现在自己怀里的宝宝,若是真的睁开眼笑一笑,只怕他说要星星月亮,自己都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不舍得他受一点委屈,想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献给这个孩子,即使再苦再累再疼,也不会抱怨。
心甘情愿哈,这是全天下所有做娘亲的人的想法吧。
息抱让不。大概,唯独除了凉凉的母妃。
她思绪飘飞,不知不觉便恍然出神,直到感觉到怀里的宝宝停住了吮、吸,这才蓦然回神,低头一看。
正对上的,是一双灿若星宇的眸子。
一刹那,仿佛天地间的万物都被吸进了这双深邃的眸子,为之沉迷,为之情醉。一晃眼,苏小晓仿佛见到了凉泱的黑眸,亦是这般亮丽的光彩。
黑瞳为幕,璀璨的流行划过,黑暗中一点光亮,纯净却幽深,似乎能通向另一个世界。
感动无以言状,苏小晓忽然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人,热泪盈眶。
为了这样一个孩子,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张手帕,温柔的替她偕去眼角的泪水。凉泱转过她的身子,坐在她身旁,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小晓,哪里不舒服吗?”
苏小晓摇了摇头,将孩子抱上前给凉凉瞧:“你看,这双眼睛,长的多么想你呀。”
出生第一天的孩子,但看面相,眉毛稀疏唇色浅淡,一眼看去,还真瞧不出来究竟是像爹爹多一点,还是像娘亲多一点。
只是这双才睁开的黑眸,却定是像凉凉了。暗黑却又耀眼,这般神采,除了凉凉,又有谁担得起呢?
可惜,当凉泱凑上前,打算看一看自己宝贝儿子的眼睛时,小家伙很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沉睡。
凉泱无奈的想:这孩子,处处和自己作对啊。
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部,苏小晓抱着小世子,终于道:“凉凉,孩子都出世了,也该给孩子起一个名字了吧。”
凉泱眼珠一转,不加沉思的道:“若真是如此,有一个名字,他再适合不过了。眸如墨点,胸有诗书,墨香袅袅,这般意境,不如便叫他凉墨。小晓,你看可好?”
这名字和小包子再般配不过,苏小晓自然没有异议,小包子的名字便被这样定下。
日后,凉泱才知道,凉墨岂止是眸如墨点,那整个肚子,都被墨汁染黑了,整个一外表纯洁的黑芝麻馅的包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