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好久,久到江雪玥都在怀疑,是不是她说话太小声,李初然并没有听见,这才没有回应她,可随后,男人便轻声开了口射。
只是,他却回答的模棱两可。
“不论是否是在郡主落魄的时候,还是郡主盛**至极的时候,初然都不会伤害郡主,郡主只需要记住这一点,便足矣。”
不会伤害?
难道,是保护?
江雪玥微怔了怔,“可雪玥,并没有什么,值得大人去保护的地方……矾”
而且,她与李初然的交情也不是很深。
她之所以没有对他,有太多的防备,也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友情很深。
纯属只是因为,幼时,李初然救过她,是个好心眼的善良之辈。
加之,上一次见他解决酒楼闹事的时候。
他那侠义之风,完全展露,她颇为欣赏,就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戒心了。
而她之于李初然,亦没有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恩情……
他怎会待她,这般好?
好到,她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目的。
李初然眸色微闪,“难道郡主觉得,郡主不值得,初然去护着?”
“……”
江雪玥顿时一噎。
她总不能说自己不好罢。
不过,也确实不怎么好。
她敛了敛眉间神色。
李初然始终不肯直面回答。
绕三绕四,也只是说明了,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多说无益。
江雪玥干脆闭了眼,没再问下去。
李初然背着她到了一间小医馆。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地面上。
江雪玥落地,便慢慢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
这间医馆空间不大,来往的病人也不多。
江雪玥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李初然,不明他为何,会带她来,如此偏僻的地方。
李初然看着她的眼神里,布满柔意。
“这是一间女医馆,所以病人不多,但女医医术,郡主不必忧心,平常的伤筋动骨,或是头晕头痛,她还是会的。”
话音落下,他看了看忙碌的女医,又有些尴尬的道。
“郡主许是得等会,她正在忙。”
江雪玥点了点头。
她静静的坐了半晌。
那个替病人抓药的女医,才匆忙的赶了过来。
女医与李初然的交情,似乎不错。
见着李初然便满面笑容,熟络的道。
“我还以为,婧儿又磕磕碰碰伤着了,没想到,是另有其人啊,不介绍一下么?”
江雪玥挑了挑眉,倒没有问,她口中的婧儿是谁。
女医半俯着身子瞧着她,眯了眯眼,又笑着打趣道。
“该不会,这位便是初然的心上人罢?”
江雪玥的视线,望向了李初然,眼神有些莫名。
李初然却是看着她,清俊儒雅的脸庞,竟微微红了起来。
他别开视线,没有回答女医的问题,而是道。
“你看看她的膝盖罢,许是伤着了,走着会疼。”
女医见他不应,不由又多看了江雪玥几眼。
随后,她半蹲着身子,欲要掀开江雪玥的裙摆,来看她的伤势如何。
江雪玥正要制止,她却是先她一步,便顿住了动作。
抬眸,瞅了瞅站在身旁,视线凝在她手上,等着答案的男人,女医没好气的道。
“你愣着做什么,我要掀裙子了,你还不赶紧回避一下!@
李初然这才迟
tang钝的想起,自己也同其他男人一般,不能随意看女子的膝盖。
见江雪玥也看向了他,李初然就更呆了,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连忙转过了身子,有些笨拙的开口道。
“那,那初然先出去,给郡主泡杯茶水喝,你们,慢慢来。”
江雪玥无声的,牵了牵唇角。
目光落在跟前的女医上。
女医也望向了她,朝她笑,“我可是极少瞧见,初然有这么笨的时候,看来,姑娘在初然的心里,意义该是与众不同的。”
江雪玥的眸光有点淡。
“未必见得罢。雪玥,可是有婚约的女子,若果真如此,大人这番心意,怕也是要无疾而终了。”
听言,女医有点愣住。
她可真是不知,江雪玥已经有了婚约。
可李初然怎么,会喜欢上,有婚约的女子?
她迟迟不动手,江雪玥便自行掀起了裙摆,白皙的膝盖之处,有一大片的破皮的红印,皆渗着血丝。
许是方才,那小偷撞她的力道太大,她摔在地上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严重的擦伤。
女医瞧着也有点于心不忍。
“伤口有点大,待会我会帮姑娘你抓几副药,那是助消炎的,怕天气太热,姑娘的伤口容易感染,所以,姑娘你,一定要记得吃。”
江雪玥点点头,随口道了一句。
“顺道,再帮我抓副避子药罢,有劳了。”
女医反应了一瞬,秀丽的眉头,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异常惊愕的反问。
“姑娘你,你说什么?”
江雪玥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无波,隐隐,泛着一点不近人情的淡漠。
“避子药,除了伤口的药之外,我还要一副,避子药。”
女医看江雪玥的眼神,立时就变了一个样。
不是说歧视嘲弄之类的,而是,她的眼睛里,溢满了不敢置信。
也不知,是在不信江雪玥这样的女子,竟在未婚之前,做那般出格的事情,还是在不信,李初然的眼光,就这般平凡,或者说,就那么差?!
江雪玥没有理会,她的神色。
但手指,却是不可抑制的,卷缩了起来。
她来此的目的,最重要的,不是脚伤,避子药,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绝不可以,怀上容堇的孩子。
哪怕,她有可能,只剩一个月的寿命,但,她也要,坚决杜绝这种可能。
女医将药,递与江雪玥的时候,唇角翕动了很久。
她看了看李初然,也看了看江雪玥,张口欲言纠结了许久,最后,却是顾及了什么,还是没有乱说话。
她只是吩咐江雪玥,伤口不要碰水,等一些注意事项,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其实,她要说,还是不说关于避子药的事情,江雪玥并不在意。
但,若她不说,江雪玥还是很感激的。
失,身一事,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
…………
李初然送江雪玥回了府。
她尚未站稳,便有一个人,径直上前,俯身恭敬道。
“郡主,太后娘娘,已经在宫里,等候郡主多时了,还请郡主,立即上马车,随奴婢一同入宫。”
李初然的面色微变。
“郡主的脚刚受了伤,怕是无法入宫,见太后娘娘,你能不能,回宫,向太后娘娘,通融说情一下。”
那婢女也皱起了眉头,“这,这怕是不行的,此乃太后娘娘懿旨,便连皇上都要听从三分,只要郡主,尚在帝京,便是万万不能,抗旨不遵的。
何况,奴婢已经与安平侯侯爷说过了,只等郡主回府,随奴婢入宫,这会,也误了些时辰,若是
郡主病伤不去,太后娘娘,恐会生气。”
李初然蹙着眉头,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江雪玥轻轻打断。
“雪玥会去,不过,雪玥的脚伤,有些严重,你先回宫,前去回复太后娘娘,待雪玥的脚上药之后,雪玥便速速赶去皇宫,面见太后娘娘,可好?”
那奴婢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已经耽搁了些时间了,如今郡主已经回了府,那便必须,随奴婢速速进宫,上药一事,可等入宫之后,再上也不迟,否则,太后娘娘怪罪下来,郡主与奴婢,亦都是吃不消的,请郡主,多加体谅奴婢。”
李初然看向了江雪玥,薄唇微抿着。
随后,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稍稍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雪玥紧了紧手上的两包药。
她垂眸深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好,我这就随你入宫。”
避子药,需得在事后四个时辰之内,服下。
她不知,容堇是在什么时辰,没有要过她,但,就如今这模样看来,入宫之后,还得花上一些时间。
避子药,她怕是无有机会,再喝下了。
纵使喝下了,也没了药效。
只能,靠运气了。
她不信,她就那么惨,不过只是这么一次而已,就能中招不成?!
……
太后宣召的人,是她。
所以,李初然没有跟来。
皇宫依旧金碧辉煌,大气磅礴,只是江雪玥无心去看。
她每走一步了路,膝盖处便传来一阵刺痛。
待她走到了太后宫殿门口时,她的脸色,已经全然苍白了起来,唇色是惨淡的白。
光洁的额际,因为强行忍着痛,故而沁出了汗意。
整个人看上去,毫无血色活力。
江雪玥迈步走了进去,走到太后视线中的时候。
她半屈膝着,行礼道。
“雪玥,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好。”
太后哎哟笑了一声。
竟是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子,随后从高位上走下。
她虚扶着江雪玥的手。
江雪玥便顺势站起。
太后欣然笑道。
“怎么还如此多礼,在哀家面前,雪玥丫头,是毋须这般多礼的,下次可要记着了。”
江雪玥有些意外的,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却是一眼,便将她面上的苍白之色,瞧了进去。
“雪玥丫头,可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这么难看?”
江雪玥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方才,雪玥出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盖摔伤了,走着有点疼,想来,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太后皱起了秀眉,嗔怪与她。
“怎么这般不小心,你可是安平侯的心头肉,更是华兰的孩子,若是你娘亲在世,不得心疼死!”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问,“可上药了?”
江雪玥犹豫了一下,答。
“还没有,雪玥的药,还在马车上。”
太后的面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是哪个糊涂蛋,这么快便要你入宫的,你也不说一下她,等你上了药,再入宫也不迟,哀家又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害你腿伤还入宫,等到了岁数,哀家要用什么脸面,去见你的娘亲?!”
每每一见到太后,太后的话题,都离不开她的娘亲。
江雪玥有些好奇,她没有回答太后的话,而是问了一句。
“听太后娘娘此言,倒像是与雪玥的娘亲关系极好,可太后娘娘,怎么会与雪玥的娘亲,关系这般好?”
太后没有应
话,却是扶着她,喊了一声赐坐,便有侍女给江雪玥,拿了张椅子过来。
江雪玥顺势坐下。
谁也想不到的是,太后竟屈尊蒋贵,坐在了江雪玥的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江雪玥眼眸一震,便要起身,却被太后拦下。
“哀家没说不可以,雪玥丫头,也不用在乎那么多的细节,宫外哀家是管不着,但在这宫里,只要哀家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江雪玥乌黑的眸子,惊诧了看了太后一眼。
随即,她低下了脑袋,朝太后颔首道。
“多谢太后娘娘庇护,雪玥,感激不尽。”
凝着江雪玥的脸,太后慈爱的笑了笑。
随后,她沉了声音,“快把哀家的凝滞膏取来,哀家要给雪玥丫头上药。”
江雪玥这回真惊着了,忙推拒道。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太后娘娘莫要折煞雪玥了,雪玥人微言轻不说,更是娘娘的晚辈,怎可让娘娘,替雪玥上药,这是在为难雪玥!”
太后见她如此,也不强人所难。
世上,有这么一份恩**,并不是所有的人,能在朝夕间,掌控自如的。
婢女取来药膏,太后便递与江雪玥,“若是不想哀家,亲自动手,你便接着罢,赶紧上药,莫要加重了伤口。”
江雪玥眸色变了又变,终是站起了身子,朝太后盈盈一拜。
“雪玥,失礼了。”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她便再次坐下。
掀起了裙摆,将裙裾推及到膝盖上一点。
江雪玥无比庆幸的一点,便是昨夜,碰她身子的那人,只是在她的大腿处,留下了吻痕,而不是,在小腿处。
否则,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
江雪玥上完药之后,太后却是心疼的,盯着她的伤口看。
“伤的这么重,到底是怎么摔的?”
江雪玥眸色不变。
之于胡说八道一词的精髓,她早已运用自如。
“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当时雪玥正在想些事情,也没多注意,恰好,便被撞了个正着,这才摔伤了。”
太后愠怒道,“那人是不长眼么,看你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便往你身上撞,他是不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雪玥丫头,要不要哀家出手,帮你教训教训那个登徒浪子去?!”
“……”
江雪玥完全没有想到,太后竟能联想到登徒浪子,那方面去。
这实在是扯得太远了,她唇角抽了抽,回道。
“多谢太后娘娘心意,不过,太后娘娘不用费心,他也是不小心,何况雪玥,已经说过他了。”
太后的面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点。
只是,她却是盯着江雪玥,道上了一句话。
“你也不是个,会出神厉害的孩子,走在大路上,都是被人撞倒,想来也是有原因的,能否跟哀家说说?”
江雪玥微微怔了怔。
她不由自主的,低垂了眼帘,细细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眸中的神色。
太后见此,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拍了拍江雪玥的手,“这宫里,就没有瞒得住的秘密,老九的事情,哀家已经知道了,你若是为此事烦心,也实属常事。”
江雪玥抬了抬眼帘,却是没有说话。
太后看着她,道,“作为老九的皇祖母,哀家自然不敢说什么,甚至,还想多夸夸他,昨夜与侧妃,如此恩爱**,以至于,闹得人尽皆知,这也便说明了,他的身子,在逐渐的恢复,哀家是欣喜的。”
“可,你却是华兰的孩子,还是老九未过门的正妃,从你的角度出发,哀家却又是忧愁的,你娘在世的时候,便与哀家说过。
要是有朝一日,你的婚事,你难以做主的时候,便让哀家,给你许个如意
郎君,他这辈子,都不能娶任何妾侍,除非,你去了,他才能另娶。”
“是以,当初哀家便看中了,初然那孩子,那孩子,哀家是认识的,文武双全,才高八斗,论才情,论样貌,丝毫不逊于老九,一直想将你,赐与他,但老九下手太快了,哀家见他,也没有什么侧妃妾侍的,并没有多加阻拦。”
“哀家亦是过来人,知道自己男人,广纳新人的感觉,是什么,你娘亲也懂,这才求着哀家,不想让你也走这条路,如果说,你能够容忍,老九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存在,哀家便不会为你出头。
但,如果说,你受不住,只要你一句话,哀家,必定会为你,把你与老九的婚事,解除,也算是,对得住,当年,与你娘亲许下的诺言了。”
太后长篇大论下来,江雪玥格外安静。
随后,她斜斜的勾了勾唇角,正欲说些什么,太后却又打断了她的话。
“你方才是不是问,何以哀家,会与你娘亲,关系这么好么?”
江雪玥微微抬起了眼睛,暂且压下心中强烈的念头,应道。
“雪玥,确实有此一问,听闻,雪玥的娘亲,只是皇后身边的宫婢,能与太后娘娘,关系尚好,着实令雪玥不解。”
皇后与太后的关系,听说不怎么好。
太后喜欢吃斋念佛,但后宫里的事情,她偶尔喜欢插手。
偏偏皇后,是个要强的女人,太后要插手的事情,她则更喜欢干涉。
一来二去,两人的矛盾,就激烈了。
而她的娘亲,与皇后的关系极好,又是皇后的心腹,怎么会,与太后扯上关系?
太后的面色,稍稍染着点笑。
她的视线,凝在江雪玥的脸上,却是有些放远,隐隐,带着点感伤和怀念。
“哀家曾经与你说过,若是哀家与你娘关系极好,你怕是不信的。不过,这是宫里,所有老一辈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你娘,在哀家的认知里,可谓是胆大心细之人。”
“哀家与你娘的渊源,还得追述到当年,先皇还在位的时候。那时,哀家的孩子晨儿,不过八岁,便遭后宫女人的记恨,要将他置于死地,幸得你娘,不惜得罪了,当年冠**六宫的书贵妃,舍生,将他救下。”
“也许你听着乱,华兰,是当今皇后身边的婢女,也便是当年,太子妃身边的婢女,只是因着太子妃进宫,向当年的皇后请安时,机缘巧合之下,才救下的晨儿。
哀家当时,不过一介小小的贵人,也能得你娘亲相助,你娘还因此挨了罚,险些挺不过去,这份情意,实在是难以回报。
故而,哀家一直念到今日,你可以戒备哀家,但,若有困难时,大可找哀家帮忙,哀家,定会倾尽全力,去帮你的。”
江雪玥一直知道,她的娘亲,定是个善良的女子。
一颦一笑间,都是满满的慈爱与温和。
却是不知,她的娘亲,竟是如此的热血心肠。
十几年的经历,与教训告诉她,活在宫里的人,一定不能太过善良。
否则,下场定然不会好。
想必,娘亲也是知道的。
只是,却还是那么做了。
江雪玥的眼眶,有些微的湿热。
她强自忍着,颇为感慨的道。
“雪玥,以雪玥的父亲,母亲,为荣,只是雪玥不争气,什么事都不曾做过,如今,还为小小的爱情,忧心伤神,如今想想都觉得,懦弱至极,确实,很愧对爹爹与娘亲。”
太后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
“这也不能怪你,你才及笄不过一月,不懂情事,也没见过多少,宫中人的丑陋面貌。”
顿了顿,她又开口道,“你的婚事,也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回府,收拾几件衣物,明日便入宫来,好好冷静个几天,再做决定罢。”
江雪玥却是摇了摇头。
“雪玥与殿下的婚事,雪玥已经考虑好了,不用再静静了,太后娘娘若是得空,便帮雪玥,与皇上说说罢。”
她乌黑的双眸,直视着太后,眸底不带丝毫
犹豫。
“雪玥无缘殿下,恳求,解除婚约……”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江雪玥仿佛听到了,一声爆破的声音。
她知,那是,心碎的声音。
纵使合合分分,分分合合,但到了最后,他们终究,失了缘分……
她失,身与容堇,便已经注定。
他们,再无可能。
……
…………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江雪玥意外的有轿撵相送。
那是太后专属的轿撵。
可见,太后待她,是有多好。
江雪玥是感激的。
当她下了轿撵,准备上马车的时候。
手臂陡然有一股力量,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江雪玥没有反抗。
她也懒得反抗。
身子残破不堪,这伤那伤的,她也丝毫不在意。
当转过身来,男人俊美异常,倾国倾城的容颜入眼的时候,江雪玥竟再感觉不到,心痛的滋味。
但,她却是嫌恶的,甩开了他拽着她的手。
她看着眼中男人的眼睛,他的眸子是极美的,亮的深邃的令人炫目,好像天空中,最亮的星子一般。
可此刻,她却瞧的连心跳,都凝滞了几分。
江雪玥笑,唤上了男人的名号。
“璟然殿下。”
这个称呼,容隐已经许久不曾听见过了。
那是他们初见时,江雪玥才会唤的称呼。
不过,容隐并未多想,见她语气淡漠,他也只是蹙了蹙眉头,紧接着笑道。
“方才,本王去府里寻你,听竹说你,可能入宫了,本王便来找你。”
江雪玥哦了一声。
她点点头,“璟然殿下,还有其他事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俊美异常的脸,难得染上了红晕之色。
“昨夜本王……”
“够了!”
江雪玥冷不防的呵斥了一声。
男人讶异的抬眸,随即他抿着唇道。
“雪玥,你生气了,本王并非有意伤你,只是你……”
“我说够了。”
江雪玥开口打断他的话,原本还称得上是淡漠的目光,转瞬变得冰冷。
她看着他,眸底不带一丝温度,但她强自暗吸了口气,忍了忍,道。
“从今以后,江雪玥与璟然殿下,再无瓜葛,这一点,请殿下铭记。雪玥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她朝容隐,微微俯身,行了行礼。
“雪玥告辞。”
自他们俩的关系确定后,江雪玥见到他,便再也没行过礼。
曾经,她还娇俏的,与他笑道。
“每次见你,或者跟你说再见,都要曲个膝,我就不明白了,本来就比你矮上好多,屈膝之后,你还能看见我么,所以,为了能让你一直看见我,你不能让我行礼,一次都不许。”
那时,他扬着唇,对她随口胡诌来的借口,只是失笑,却是**溺的应了。
“好,日后见着本王,你不用行礼,抱抱本王,抵过就好了。”
如今,这是怎么了?
容隐的眸色终是变了变,“你在怪本王……昨夜的事情,本王可以解释的,本王……”
江雪玥却是不理,径直的便上了马车。
容隐见她如此,唇角一抿,跟着也上了马车。
江雪玥对于他这无赖的行径,早已是见怪不怪。
只是眼下,她极是厌恶,与他共乘一辆马车。
掀开了帘子,便要跳下马车,打算自己走路回府。
然,她刚一动,容隐便伸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将她的身子,一拖,往自己怀里带去。
江雪玥肩膀一颤,身子果断僵硬的厉害。
她顾不上自己,下,身痛的厉害,膝盖也痛的厉害,本能的,一把就推开了男人。
自己猛地坐到了对面。
容隐的眸色沉了沉。
“你这会,连让本王碰都不允了?”
马车已经动了起来。
江雪玥脸上的笑意,敛的干净。
却是不说话,视线也别到一边,没有看他。
不过只是同坐一辆马车罢了。
恶心,也只是恶心一会而已。
她这般神色,容隐岂能受得了,她的冷漠相待?
若说,昨夜夺走了她的初次,还失控,力道重了几分,让她疼了让她痛了,算是他不好。
但,昨夜明明就是她勾,引的他,他都已经准备,放手用内力,帮她化开情蛊了。
是她缠着他,喊他的名字。
她是他喜欢的女人,每次他都忍着,不对她下手,宁可自己难受的要命,也不愿伤了她的清誉。
昨夜是真的失控了。
若他能一直清醒的,保持着理智,昨夜他绝不会要了她,但若真如此的话,大概,他也不会太爱她。
好,也算是她蛊毒发作,不知道此事,可也不该,不该如此冷漠待他。
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男人的眸底染上了乌风暴雨,伸出手,钳住她精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转过来。
迫使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你在生什么气,大可与本王说说,这般对本王,不觉得过分?”
过分?!
江雪玥被他气笑了。
但她没有动他的手,因为她知,男人不爽起来,可不管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重伤,亦会强行的,将她制服再说。
或许,以往是担忧着他的身体,这才不会出手,但此次,她却是不想受男人的强行压制,才没有动手。
“璟然殿下多虑了,如今的雪玥,没有资格,生璟然殿下的气。”
什么叫没有资格?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
见她看着他的眸色,不冷不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心里不由生了火气。
只是他耐着性子,按耐住,恨不得,将她再一次,就地正法,让她明白,何为夫纲的念头,开口道。
“昨夜,是本王不好,若是伤了你,本王日后会……”
“没有日后。”
江雪玥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茬,眸色更加淡漠了几分,毫无波动。
“璟然殿下做的很好,雪玥不会多说什么,男,欢,女,爱,实属常事,璟然殿下不必自责,至于,伤不伤雪玥,已经不重要了。”
她越说,容隐就越听不明白。
若是伤了她,又怎么会不重要?
他会心疼啊。
男欢女爱确实是常事,但若她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他可以改,下次轻点便是。
可见她这幅模样,令他不得不质疑,他们说的话题,真的是同一个么?
于是,男人盯着她的眼,问。
“你确定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题外话---万更毕,么么哒,谢谢宝贝的票票,啦啦啦,默吃个饭去,明天要不要虐,要不要虐要不要虐要不要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