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在这种场合下该生气的时候,秋姨娘还不知道老夫人为何离去,现下要是苏青霞发火的事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那自然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于是苏青霞感受到了自己姨娘的一拽,不明事以的看了自家姨娘一眼,闭上了嘴,她觉得还是听自家姨娘的好。
于是秋姨娘看了那管事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声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回院子。”
说着一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身后跟着的一众丫鬟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抱着行李跟了上去。
那管事的再次抹了抹自己额间的冷汗,心里再次觉得有时候话还是不能多说,免得多说多错。
秋姨娘一行人回到院子后,除了桂嬷嬷还勉强算是镇定,其他丫鬟都吓了个惊魂未定。
秋姨娘看着这些毛手毛脚的丫鬟就心烦,于是手一挥,全部散了去,那些丫鬟求之不得,于是呼呼啦啦的全退出了房间。
于是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苏婉辞与秋姨娘还有桂嬷嬷三人,秋姨娘看了张嬷嬷一眼开口道:“张妈你不是昨晚没睡好吗?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再来。”
闻言的桂嬷嬷为难的看了二人一眼,开口道:“姨娘,老奴走了怕你身边不方便。”
秋姨娘笑了笑,一张柔媚的脸上此刻显露出了几分疲倦,开口道:“无事的,你去吧,一会儿我让另外的丫头进来就好。”
桂嬷嬷点了点头,看着秋姨娘点了点头道:“那老奴就退下了。”说完对着秋姨娘行了一礼,掀开门帘退出了房间。
此刻的屋子里剩下了母女二人,苏青霞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耐,她觉得她的内心已经要完全消失殆尽了。
她回来时已经听丫鬟说了苏婉辞那丫头好好的回到听雨小筑了,什么惊吓都没受到,而她呢!
今日这般屈辱,吓得她三魂丢了六魄,她越想越感觉心里像是有一只爪子在挠她的心窝一样,让她更加的烦躁了。
于是苏青霞右手一挥,直接扫掉了桌上的一套青花茶具,青花瓷的茶杯掉落在地上。
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声音瞬间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秋姨娘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抓狂的表情和那掉落在地碎裂成渣的茶杯。
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苏青霞那双冷历的目光瞪向了自己。
“你不是说的一定可以吗?你不是说的她这次会身败名裂吗?”
“你看看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她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候府。”
“我们呢?我们差点就万劫不复了。”苏青霞一字一句的咆哮尖叫道,右手指着自家姨娘开口道,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秋姨娘顿了顿,看着已然发飙的女儿,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到自己这个一向温柔,沉稳大气的女儿这个样子了。
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慌乱,秋姨娘连忙伸出右手拽住了那只在半空中咆哮的手指,开口道:“青霞乖,是姨娘没用,今天是姨娘的错。”
“差点害了你,姨娘给你道歉。”
“姨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姨娘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原谅姨娘,姨娘下次不会这样了。”秋姨娘拉着自己女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眼里的心疼与担忧扑面而来。
但显然这些苏青霞都没有听进耳朵里,而是猛的挣开了自己的手,冷眼看着对方道:“下次下次,永远都是下次。”
“姨娘姨娘,这么多年了你都还没有爬上正妻之位,连累我和哥哥如今都还担着一个庶出。”
“这次倒更好,差点害了你的女儿与那堆乞丐为伍。”说到乞丐,苏青霞眼里的憎恨与失望更浓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她的这个姨娘哪儿哪儿都好,还是建伯府嫡夫人当年一手当作嫡女养长大的,怎么偏偏就应声了那句头发长见识短的话。
苏青霞想着心里的烦躁更浓了,而此刻的秋姨娘愣住了,这是第一次她的女儿在她的面前生生的指着她骂,骂的还是她没用。
于是她心里的酸水一个劲的往外冒着,心里像是被千万个大石头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颤抖着开口道:“青霞,你……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此刻的秋姨娘眼里的沉痛和悲伤像是弥漫了整个房间一般,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更浓了。
原来……她在她的女儿眼中是那么的无用,原来她的女儿从始至终都在怪着她没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原来她的女儿如今是这么看她的。
她感觉自己心如刀割,那种疼痛的感觉像是麻木了一般。
苏青霞本来也是一气之下说出的这些话,待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时,她就看到她的姨娘脸色苍白,一脸无助的看着她。
那一字一句的悲伤,和脸上浓浓的心痛瞬间让苏青霞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
可是她并不想开口解释,她觉得她的这位姨娘就是太过没用了,虽然她知道她这么说定然会很伤她的心,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解释,一点都不想。
于是苏青霞冷冷的看了一眼对方,直接抬腿跨过了地上的残渣,朝着屋外而去,只留下摇晃不止的门帘。
屋内剩下的秋姨娘目光怔怔的看着那飘荡着的门帘,心中的苦涩像是墨水一般飘荡而开。
忽然,秋姨娘双手捂面,轻声痛哭了起来,那地上的残渣此刻像是悲惨一样的衬托着秋姨娘的狼狈。
走到门口的苏青霞听着屋内传来的呜咽声,脚步顿了一下,眼里划过一抹不忍,但还是看了看院子里那飘香满园的桂花树,迈腿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那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坚定,又是那样的无助,像是淹没在了蓝天的照耀下,只留下了一阵阵微风吹过。
这一幕苏婉辞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的她刚沐浴完,身着洁白色的棉麻布裙靠在贵妃椅上,身后的玉竹正拿着一张干毛巾在那里擦着那一头青黑的头发。
玉竹看着自家小姐身上衣着简单的麻布裙,实在是有些难以吐槽了,明明这种布料也不算很好,但是自家小姐就是喜欢穿。
最主要的是如此简单的料子好像自家小姐穿着也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