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呢?”
墨浅浅刚刚放下电话,就发现一个冰冷且有力的骨骼分明的修长的手,正握住自己的肩膀,轻轻揽着自己的肩膀,防止她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墨浅浅不由有些狼狈的向他道了声谢,刚才差点被脚边的一块石头绊倒,我也太不小心了,墨浅浅不由得自嘲着说道。
“这里的路确实不太好走,坑坑洼洼你要注意点,对了刚才是向夏夏打来电话吧,看你笑的那么开心!”
男子轻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墨浅浅不由扬起一抹笑意对他点头说道。
“你猜的没错,确实是夏夏打来的,没想到她对我们十分关心!关心我们现在在哪里?我以为夏夏她一直都在房间里看资料了,没想到啊!”
男人眼中也夹杂一丝戏谑。
“她大概是想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成双入对地私奔了吧!”
墨浅浅不由娇嗔道。
“谁和你私奔了,明明是我们偷偷跑出来去看我父亲而已!”
墨浅浅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她的话语却突然生生止住,因为她发现眼前的男人,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而带着一丝阴霾,半晌的沉默之后男人低低的说道,声音中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
“过会儿不论看到了什么你都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你敢给我哭鼻子,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
墨浅浅不由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老是说这句!”
“之前你不是已经警告过我了吗?我当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别总没事儿就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有眼睛!自己会看,所以你不用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男人的眼中却早已是如暴雨来临前一般阴晴不定。
突然一个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墨浅浅已经迈出好几步之后,她不由得回头,目光微挑,轻轻望着眼前的男人,向他低低说道。
“你到底干什么?我说了不用管我,我自己认识路!而且,我想回家看看,你就没有回过家了!就算,我爸他是一个不省人事的酒鬼,但是我还是想照顾他,毕竟他除了爱喝酒之外,也没有对我发过一通脾气,他只是个软弱无能的懦弱鬼罢了,家境不好,并不能怪他!”
“毕竟,对于母亲医疗费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也是尽了全力,只是能力有限,不能帮上忙而已!”
墨浅浅的声音中夹杂一丝冷静,但是她们灵动黑眸中却也夹杂着一丝挣扎,而这么挣扎却被男人发现,能快速的把女人搂在怀中,上前几步,捏捏她娇俏的小鼻子说道。
“你还真是爱硬撑死扛啊,都这样了还能为你父亲说话!父亲可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配得上你这样袒护他!”
墨浅浅不由大声的说道。
“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没有资格,他确实是个软弱无能的酒鬼,但是,你不能对他太过苛责!毕竟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呢!所以,他就任由你们母女俩受欺负而无动于衷?明明看着你们被街坊邻居指手画脚,也不像一个男人?有担当一点出来保护你们?”
“或者这就是你所谓的软弱无能的父亲,他的软弱却可能是你们的致命伤,而你可以,毫无愧疚地告诉我,你母亲如今染上这一身病痛,和你父亲的懦弱性格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当时,你母亲被人误解为不守妇道的女人,你是私生女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居然也没有半丝想要辩解的意思?把让邻里街坊中的议论和指责,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粗鲁!越来越无耻!而这种事情居然是一个父亲可以无动于衷的,佩服你的逻辑!”
慕容雪手上紧紧攥着粉色耳机,她脸上却是陡然呈现出苍白贫瘠,因为男人的话语,她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但是此时的身穿华服的墨浅浅,尽管眼底都透露着深深的痛苦之色,深邃的眼眸中更夹杂着一丝悲戚,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甘堕落,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严厉地对身旁的男人说道。此时,她心中更夹杂着一丝丝冰冷,仿佛是深秋的树叶一般清冷而寒冷,但又带着一丝让人不由自主怜惜的意味。
“关你什么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确实,我小时候,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很受争议,甚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私生女?但是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地派人去打探了我的事情,我就知道你这个所谓的帝国集团总裁,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一定另有你黑白两道,只手通天的能力,去查看我的身家背景不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有私生女?”
墨浅浅精致的小脸上,透露着惨白,虽然美好如初,但是刚才还雀跃着容颜,现在已经变成一抹深深有严肃的神情,眼睛还是深邃,只是那么深水中夹杂着一丝复杂,让如一湾深潭一般的清澈眼眸中,也不由自主的带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水灵灵的,让她的一双黑珍珠一般的明亮眼眸更加的动人心扉。
而这时,她身边的男人笑了,笑容却十分的张扬肆意而狂妄,墨浅浅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她的悲伤中狂笑的男人,他是什么意思?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自己低落的情绪中,在这样的场合中,他甚至明知自己的情绪进入低谷的时候,他居然还会嘲笑自己。
墨浅浅眼神中带着一丝错愕,但却没有立刻向对方还击,更没有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已,把不满的情绪发泄给对方,而是压抑住自己,心中喷涌而出的失落和因为回忆而涌起的潮水!
她尽量的让自己的回忆,投放在更小更年幼的时刻,投放在只有七八岁的孩童时代,那个时候父亲还是那样的疼爱自己,母亲也是一样的笑靥如花,美好不可方物,而他们一家又是那么和谐的,没有受到任何流言蜚语的侵袭,也没有任何破坏他们家庭的东西存在。
而这时,男人的嘴角却掠过一丝不屑,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中,更带有一丝不耐烦,他摸了摸墨浅浅那漆黑如墨般倾泻而下的长发,身体靠紧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却终于感觉到安心一般揉着她的头发对她说道。
“你倒是对你的家人十分在乎,可惜的是你的家人,倒不一定非常在乎你!更何况,他们还不一定真正是你的家人?你不是问我你是不是私生女吗?其实我更想问你自己?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在你的父亲对你这样,不闻不问,态度冷漠的时候,你却能甘心情愿的忍受下来,难道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吗?”
男人的声音十分理智,而这时,却夹杂着一丝残忍,他十分残忍地揭穿了她很想遗忘的事实,也残忍地揭穿了她回忆中一定是美好的粉红泡泡,那梦幻的泡泡童年的记忆就在男人冷漠无情的话语中化为粉碎!
墨浅浅不由,睁开眼睛,刚才回忆中的美好画面,那些假象那些刻意营造出来想要充盈自己内心回忆的东西,彻底的被现在不堪一击的现实所打败,现实就是他的父亲成了酒鬼,而母亲还在病床上,药费都无以为继……
而自己更是被迫加入一个权势滔天,无法挣脱的豪门世家,成为一纸契约的奴隶!
墨浅浅的嘴角也划过讽刺。
“既然知道你还问我什么?你是存心想看我笑话的吗?我的陆家大少爷!”
“呵呵,你为什么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就是这么不堪吗!你怎么就认为!我现在点醒你?不是为你好呢!难道任由你自我麻醉自己,麻醉自己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甚至连周围的人伤害你,你还无所觉,甚至别人赐你一把刀子你还要笑着将刀子刺的更深一点!”
“如果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我宁愿用痛来让清醒你,也不愿看你堕落!”
男人的声音强硬却又沉默,不由自主的让墨浅浅感觉到一阵恍惚,她仿佛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但是却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她也不由自主的咬着牙,抬起头,对眼前的男人大声说道。
“陆家大少爷,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靠太近,把你那尊贵的头颅移开半分行不行?”
而她这句话话音刚落,迎来的就是陆家大少爷低低的轻笑,而且还更加凑近了几分,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狡黠和戏谑。
“怎么!是我靠你太近,让你不自在了?看来你还是对我很有反应的呀!”
墨浅浅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因为回忆而生出的痛苦之色,更加浓郁,而此时她来不及辩解的唇角却带着一抹破碎的弧度。
“呵呵!我只是觉得你的重量压得我太重了!我有些承受不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当我没说。”
男人立刻眉头一皱,俊逸的双眸,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用温热的手掌是试探了一下慕容雪额头上的温度,这才心里一松还好没有发烧。
于是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珠,灵动的转了几转,终于从墨浅浅身旁移开,但仍是改为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声音虽轻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今天就不去了吧!你身体不太舒服,我不能眼看着你就这样发烧,还是改天再来你的老宅子中,到时候我一定会命人事先放置清茶相迎,不会像今天这样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