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月觅被耳边传来的轻呢声给惊得睁开了双眸,她惊恐的张开双眸,却看到了一双核桃仁大小、净如琥珀的眸子,又是他。
啊,不……
为什么还是他!
身畔晃眼得要命的男子正盘腿撑着下巴望着她,虽然月觅满脸的你走错房间了的面无表情,但对方眼中眼中依旧是溢满了何等的春风与笑意,温柔得令人发指!
只是这笑意在月觅看来实在是扎眼,有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一大早横空出现,并且莫名在你耳边吹风、只有昨天一面之缘的男人。
“还不起来吃早餐?等会小心跑不动哦。”这个男人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上来就是两只手,直直便冲着她身体两侧撑来,脸上还是一人畜无害、我最无辜的笑意,吓得本来躺在地板上一个劲犯迷糊的月觅一个激灵,在地板上连拖带爬直直退了几个身位,什么叫跑不动?他想做什么自己才会要跑?啊,他不会是想……倒贴自己吧?这么亏本的买卖他也会做?
“你!”她用食指点着他的鼻尖,瞅了他半天,良久才憋出一句:“看起来没有这么蠢啊……”
听到她嘴里吐出的几个字,男子的嘴角明显向上抽动了几下,本想照顾一下对方的心思也被对方挤兑没了,干脆双手揣进裤兜,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几块烤面包和鲜奶,连话也没多说一句,两只筷子腿几个跨步,干净利落扬长而去。
月觅还半坐在地板上,呆愣的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抽了抽鼻子,闻了闻空气里弥漫的烤面包和奶油的香气,眼角眉梢瞬时都是阴郁……啊,感情自己直接送走了衣食父母,她这心头别提多后悔了,直接用牙齿啃上了自己的另只胳膊:“月觅啊月觅,你可真是蠢上天了。”
等打理好行装,小半天的时间也悠悠晃走,客厅的石英钟正好打在十一点的尖端,屋子里的阳光又南偏了几度角。
月觅在投射而入的光束中央顿了顿,眉头不自主的便蹙了起来。
没有了胡齐天的夺命压榨,也没有了萧蕊秘书式的嘘寒问暖,更没有了秦朔忽冷忽热的古怪脾气,她还真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被自己受虐狂的倾向给吓了一跳,赶紧抖了抖肩膀,随意披了两件干净衣服,大中午正打算着出门觅食,谁知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不停,她掏出口袋里的小东西是看了又看,眉头不由得就皱在了一起,自己手头这玩意儿还是秦朔给自己配上的。
到如今和秦朔这点微妙的联系,让月觅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颤,也不知是期待还是难受,她愣是没有把手机的正面给翻过来,就这么让它在掌心跳动了十秒有余,才缓缓翻过手机,
看着上头跳动的萧蕊两个字,她的唇角却有些落寞的扯了扯。
“月觅小姐,请您尽快来我们公司解决您的合约问题,如果您一再拖下去,我们将会走法律程序。”
“……啊?”
“如果您有什么不清楚,可以咨询我们的法律顾问,电话我稍后通过短信形式发送到您的手机上,请您注意查收。”
“……啊?”
月觅拿着手机的右手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脸上则是一脸的天上人间我在哪。
“喂喂喂……好歹也给我解释清楚……”月觅揉了揉自己额头,看着逐渐暗下的手机屏幕,心头不由得有些苦涩和无奈。
但她却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即便曾经的相依变成相杀,曾经的欢笑褪成冷漠,她不再有改变人心的魔法,有的只是一走了之的仓皇。
这难道就是人生?
她拧着眉头在原地沉默了两秒,似乎有一种真实血淋淋的感受从身体各个顶端蔓延而来,她的指尖颤了颤,以她以往的认知在缓慢消化着身体的变化。
但当月觅重燃勇气打开房间大门时,一阵阵如梦似幻的亮白色灯光打入眼中时,当看清是一堆人堵在她门口的,并且用着以她果腹的凶恶神情拥过来的时候,她的脸实在是挂不住了。
她这过的到底是什么野鸡人生!怎么想做个人就那么难呢?
“你们……”
“小姐!你好!我是东方报社的!”
“你给我让开,月觅小姐,我们是向阳报社的!”
“你这个小**,挤什么挤呢,我先到的,哎,月觅小姐,我们是好基友报社的!”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干什么,你推人家哪里呢?告你袭胸啊你,讨厌!”
“……”
月觅看着眼前相互绞杀的一堆人,毫不犹豫的就合上了房门,外头的人一看她缩了回去,哪里还顾得上斗嘴,立马团结一心两手砸门,月觅双手使劲拉着门把手,听着一阵阵愈来愈烈的敲门声,真是比月老平时看的那些个丧尸出笼的还要丧心病狂,她的背后不由得渗了身冷汗。
她眼眉一眯,眼中虽然不悦,但似乎想着了些眉目,二话不说拿起手机便拨通了电话。
“方总,你能给我解释解释,我门口出现的一堆尸体是怎么回事吗?”
“尸……体?”方雄听着电话那头传出来的惊悚词汇,明显声音是一紧,而后立马反映了过来,敷衍的笑了笑后道:“是那些记者?”
果然如此,外头这群人果真和这个方雄脱不了干系,月觅轻笑:“看来您也清楚得很?”
“清楚,还是我让他们去的。”方雄在另一头毫不掩饰,半点不在乎的模样。
月觅微微咬牙,果断想揭对方的底:“所以,这一切,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测试合格了,欢迎加入到我们方氏的大家庭,如果你的表现优秀,过几天我会叫人给你银行打款,以表示我的诚意。”
方雄浑厚而奸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月觅在心头却不由得冷笑。
月觅的确依稀记得几天前,方雄秘书的确说过要送自己一份大礼来着,却没想到前前后后是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月觅眼神阴郁:“先别和我谈钱,先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是出也出不去,这屋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怎么耗得过这些记者?”
方雄阴沉笑道:“谁让你耗着了?他们可是我给你请去的大观众,你现在就是他们手里的宝贝,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啊,怎么这些道理都不懂呢?”
“我……”
“还有一点,给我好好打扮打扮,卧室衣柜里的衣服随便挑几件穿上,别再穿着你身上的地摊货,你也知道什么样的公司搭配怎么样的艺人吧?”
得,感情这就是在拐弯抹角骂街呢,一石二鸟,把秦朔和月觅都给戳了一遍。
“方总啊,这麻雀变凤凰的戏码我最喜欢了,只是到时候别忘了你当初的筹码。”她在听筒这头嘴角微微挑了挑,果然自己在秦朔那头呆的时间太久,小打小闹多了,却都忘了这宫心计是怎么写的。
“还挺聪明,我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月觅微微抬首,看了看外头娇艳夏日:“还有,方总,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下回再来送我这样的大礼,我可是不会收的。”
方雄在电话令头传来讥讽的笑声:“你敢吗?”
月觅挑唇,眼中万种心思捉摸不定:“我是不敢,但自有人敢,你说我到底是敢呢?还是不敢呢?”
电话两头瞬间陷入了沉寂。
方雄坐在办公椅上,手中本来飞舞的钢笔忽而停滞,钢笔的墨水渐渐渗透了白皙的纸张,渐渐化开了一颗刺眼的墨圈。
确实,真是谁也说不准。
电话另一头用着清脆而干净的声调,传述着极简的文字的语句,到底背后是靠山强大还是文字游戏。
方雄难得的在他的天枰上没找到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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