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可以走了。”他本来扬在嘴边的笑意,随着她的几句话降了下来,然而眼神却依旧坚定得要紧。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月觅觉着自己这一大段话被他的一句话就给推翻了,心中特别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的攻击力都喂狗了吗?
“听了,听得很清楚。”他格外冷静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抽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当你身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时候,你就不会在意了。”他像是感慨,又像是在讥讽,“更何况,不会有个这么爱钱和名利的人,会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没给她提问和斗嘴的机会,直接拽了她一把,就给她拖到了门口。
月听着方才那一句,突然觉得连带着自己,都深切能感受到他方才身上那股子孤独而凉薄的气息,怪不得这个人一直都像是中的孤岛,不会……在意吗?那得多寂寞?
她心情一下就沉重了起来,却还是拽住了他,用着细弱蚊虫的声音做最后的挣扎:“我已经承认了是我伤的你,你不能带我走,是违法的。”
他对着她扬了扬唇,像是笑却是刀:“现在出来又知道违法了?”
“我……”月觅知道自己斗不过他,直接把希望寄与到斜对面的警员身上,警员看了一出虐狗大剧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正想去阻止秦朔,一张纸却把他的视线和远方的两人通通隔绝了开。
警员往前蹭了蹭,终于看清了萧蕊拎在他眼前的纸张:“精神病证明通知?”他失声诧异的读了出来,然而他忆起了方才月觅的种种举动,这……简直是符合得天衣无缝啊。
“是我们失职,我们没有了解到月小姐的真实情况,秦总裁赶紧把她带去好好治治吧,您也要小心,她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啊……”警员立马换上了万分关切的表情,殷切的远望着站在门口的二人,丝毫没有跑过来抓人的动作,自然也没看到月觅已经黑成木炭的脸颊。
“说了我不是精神病!你等着!我回去就让你和个八十岁老太成婚!等着!”月觅在被秦朔揪着领子提出警局时,还不忘嚷了两句,除了更加加深了医院证明的可行性之外,连带着秦朔的嘴角,都不可抑制的抽了抽。
让他不由开始怀疑……
他……救她出来是不是个错误?
“你要带我去哪?”月觅挣扎了两下,就被秦朔三三下五除二给锁上了副驾驶座,加足了马力就跑上了大道。
“好好治治你的病。”他瞥了一眼在副驾驶座上气得不行的月觅,眉角眼间却都染上了别样的神采,让他略显苍白的脸颊添了些血色。
“你……”月觅扭头刚想开口,却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秦朔,秦朔你怎么了?”只见他手上此刻鲜红一片,本来缠在他手臂间的纱布如同遍布了红色的血花,斑驳的打半只手,干涸的、浓稠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此刻在路灯的照耀下,透出了极其腥冷的颜色,刺得月觅眼睛生疼。
“心疼了?”他看着她伸过手来阻止他继续开车,他眼中那丝笑意越发清晰,嘴上还不忘调侃两句。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不行,你停车,我们打车回医院,马上!”她看着他手上的鲜红,急得额头都冒汗,看着秦朔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痒不痛的模样,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拽着他的手都有点打抖。
“还是喜欢看你这副着急的模样。”秦朔这回倒是没有再硬撑了,直接把车泊在了路旁,两双眸子也不知道是被路灯映上了光,显得格外的明亮。
“你脑子搭错线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会死人的?”月觅一边嚷嚷着,一边拉开车门,想要下车拦车,却又被秦朔拽回了副驾驶座,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是白搭,索性直击将他横在她胳膊上的手,一把拽了过来,试图查看伤情。
秦朔微微眯了眸子,其实他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感受不到多少痛楚,只是看着她眼中泛红的模样,心里头也是一软。
恩……这是有多久没有人为自己这样担心过了……
他看着她捧着他的手,是认认真真看了又看,跟个名贵古董般的捧着,翻来覆去,却是满脸的求助无缘和别无他法,让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心头一动,用伤势较好的左手轻轻拍上了她的脑门,“你不是说想要我的命吗,你要是喜欢,也就拿去,怎么样?”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秦朔你行行好,别折腾自己,你松开我,给我下车,我帮你拦车,把你送回医院好吗?”她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左手,越看心里头颤得是越厉害,她也无法继续伪装自己,终于是放下了身上的架子,好言相劝道。
“不……不……”
听到他再次拒绝自己,拽着她手腕的力道是重了又重,她真是又气又无奈,只得顺着他的毛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不许走。”他的眸子漾着昏黄的灯光,路旁的车道传来络绎不绝的车流声,他的声音不大,却依旧透着他特有的命令式的霸道和笃定。
……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原来全当她的话是放屁吗?
“你给我松手!松手!我听你话我就是!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想丧命在大马路上的!”她嚷嚷想再次用蛮力拽开他,这回她却没想到,自己意外的容易就把手从秦朔的禁锢中挣了出来,惯性还让她往后一仰,狠狠砸在了门框上。
她这才看清了秦朔的上半身已经陷入了车椅中,脑袋也无力的耸拉在一旁,胸口的起伏时刻透露着他体力透支过度的信号,她用自己的手掌向着他的脑门探去,如同火燎的温度便蹭蹭爬满了她的整个巴掌,让她本来冰凉得可怕的手微微颤了颤。
“怎么烧成这个样子还乱跑出来?怪不得满口胡话……害得我还以为你有多舍不得我……”她一边拿着细细擦着他额角的汗珠,一边低声嘟囔着。
“不是胡话。”就在她的手顺着他的额头、脸颊、唇畔擦拭汗珠,带着满袖的湿润来到他的颈脖之间,他修长的颈线连着骨节鲜明的锁骨,她也不知是恍了神还是迷了眼。
就在她移不开目光之时,他低沉的声带着沙哑的质感,轻抚过她的耳蜗,酥麻得她一身。
“你……一直醒着?”她的眉睫轻颤,硬是不敢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
“恩,想多看你几眼。”他这时候胸口又有大幅度的起伏,但明显是憋笑导致的,轻轻的笑声从她的头顶传来。
“秦朔!你再敢和我胡说八道,你就等着趴大马路……”她看他逗自己逗得开心得不得了,她只觉得牙痒痒,一抬头,正巧对上他闪烁着点点黄光和浓黑想交的眸子,虽然半合着,带着些有气无力的模样,但让人看着,却是那样深,那样专注,柔得像光束,却亮得似光源。
“恩……那你就当我胡说八道……”他的脑袋下一瞬就落在距离她两厘米的地方,沉重又温热的鼻息晕在她的脸上,嘴里还呢喃着几句胡话。
月觅的背脊已经狠狠的抵在了车门上,只得用手他的胸口,两个人几乎是快要贴在了一起,然而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给她的机会,在下一瞬直接用自己宽厚的胸口,毫无压力的越逼越紧,月觅只感觉左脸颊在这一瞬有一丝丝暖而痒的触感拂过,秦朔温热的唇畔如飞羽般摩擦而过,她使劲眨了眨眼,却看到下一秒,那双带着魔性微张的唇和眼,又和她面对了面对。
“你你你你!”月觅背脊都快把门背陷出个印子,心头却不甘心的在咆哮:放肆!放肆!老天啊!这人还有没有点廉耻心!
谁知道,在月觅盛怒的目光下,对面的人极其平静的吐字道:“你知道,神志不清的人,就容易胡作非为……”
“……”
月觅眯了眯眼眸,半晌无语。
哎……
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
一边想着,她的目光也游离开去……
不,他这个眼神有点勾魂,他这个脖子有点修长,还有这个胸膛有点结实,他这脸有点光滑……
……不不不!她绝对不会妥协!她狠狠咽了咽口水,瞳孔有些动摇,不不不!她绝对一点都不!不!
而就在下一秒,月觅的下巴就被秦朔同逗鸟般抬了起来,他指尖透着薄薄的凉意,从她的肌肤渗透到全身,她和他的视线立即在空气中交错。
作孽作孽!
她脑中唯一念头是……
啧,你祖宗我,真想反扑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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