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们说话,宴忱抬腿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等进来宴忱才想起来,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子啊,靠!
宴忱这一留下就不打算走。
宋念欢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这里都是他的人,就她的一句话,连他自己都担心的连公司都不去了。
午饭时,宴忱仔细的剔完鱼刺,将鱼肉夹进母亲的碗里。
“念念你也多吃点肉,你这再瘦下去可不行啊。”
“她不吃肉。”宴忱随口道。
文诗愣了愣:“什么?不吃肉?”
随后又看向宋念欢:“那我昨晚上做的那些菜.”
宴忱停下手上的动作。
听这意思,他母亲昨晚还特地做菜给她吃了?
宋念欢回想起那桌菜,轻点了点头:“没,偶尔还是会吃一点的,那些我都吃了。”
撒谎!
宴忱的心里浮现出两个字。
她肯定一点都没吃,都倒了。
吃完午饭,宋念欢刚打开房间的门,身后一股大力用力推开门,宴忱旁若无人的率先走进了她的房间。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宋念欢面无表情道。
“进来,把门关上。”宴忱答非所问。
宋念欢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出去,听不懂?”
“我让你关上!”宴忱亦重复了一遍,比刚才更加的具有震慑力。
宋念欢不情愿的关上门,身体却老实的站在门旁,做好了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开门跑出去的准备。
“我妈给你做的饭,你真的吃完了吗?”虽然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没,倒了。”宋念欢若无其事道,“骗她的你也信?”
他不信,他只是要听她亲口说。
宴忱不怒反笑:“好,很好,等会会有人送衣服过来,自己老实换上,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我拒绝。”宋念欢没有片刻的思考。
她不认为会是什么好地方。
宴忱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我也不会介意亲自来帮你换,哦对了,我母亲出门了。”
他看现在还有谁会护着她。
宋念欢咬着牙。
宴忱拨开她的身子,开门离去。
衣服很快被送到了,宋念欢看了一眼,是一件开叉的连衣裙,而开叉的侧边,正好是她跛掉的左腿。
这条腿,是她这一辈子的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忘记宴忱下令让人打断她腿的那天。
这些年她一直麻痹着自己,让自己不去想,不去记得。
而宴忱现在用最残忍的方式,要让她,甚至别人,都看到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时,走路又有多么的丑陋。
她看着面前的裙子,恨不能亲手把它剪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宴忱便开始来催了。
宋念欢咬牙,换上裙子,打开了门。
宴忱举在空中又要敲下去的手及时收住了。
因为太瘦,宋念欢穿着这身高定裙子丑的不行。
可是隐约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宴忱收回视线,阴阳怪气的开口:“我还以为你想等我亲自来给你换呢。”
“怎么敢劳烦您呢。”宋念欢回到。
虽宴忱坐上车,宋念欢忍不住问:“到底去哪?”
“一个饭局而已,到了你就知道了。”宴忱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只是一个饭局吗?
宋念欢不知为何,心里起了疑心。
车子看了很久,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
下车后,宴忱的胳膊微微弯曲,示意宋念欢挽上。
“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好到需要这么亲密。”
宴忱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耷拉在自己胳膊上:“不想三天下不了床,就给我老实点。”
宋念欢气的脸色涨红。
二人手挽着手,走进了酒店。
刚到酒店门口,宋念欢就慌了。
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跑。
这不是饭局,而是酒局,整个大厅都是人,而且不伐许多熟悉的面孔。
都是娱乐圈里的演员,歌手和导演。
宴忱及时攥住她的手:“想跑?晚了宋念欢,早在你用我母亲威胁我那一刻,就晚了。”
一股寒意从她的脚蔓延至全身。
所以这是他的新一轮,更重,更惨绝人寰的报复。
“我不进去你松开我!”宋念欢挣扎着。
似乎这不是个宴会,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
宴忱扣住她的手碗,强制的带宋念欢走进了大厅。
有人认出来宴忱,忙狗腿的走上前:“宴爷您真的来了,这真是我们的服气啊,谢谢,多谢宴爷赏脸。”
宴忱从来不参加这种宴席,这样的局,对他来说的档次不是一般二般的底。
可是这一次宴忱居然主动提出来要来赴宴,让多少人都兴奋不已,今日这宴席的一张邀请函,更是被娱乐圈试图抱他大腿的人炒到了天价。
宋念欢紧紧的低着头,在心里祈祷着不要有人认出自己,千万不要有人认出自己。
“唉这位有点眼熟啊。”韦导刚和宴忱客套完,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宋念欢身上。
宋念欢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否认:“不熟,我并不认识你。”
韦导没有多想,宴忱也没有开口回答,只是问了声:“许致在哪?”
许致也来了?
宋念欢似乎知道了他带自己过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了。
“哦,许少爷在那呢。”韦导指了下人群之中正在应酬的许致。
宴忱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宴忱搂着宋念欢往许致的方向走去。
“不,我不去,宴忱我不去!”
“这由不得你。”宴忱语调冷淡。
而许致也已经看到了她,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只是打法完身边的人,端着两杯酒走上前:“宴先生,你说要带给我看的人,就是念念姐?”
宴忱接过酒杯,漫不经心的开口:“是啊,她吧,因为上次没有通知你莫桐知道尹世秋是你害的事啊,愧疚了好久,所以我就带过来,让她亲口和你道声歉咯。”
说着,他把宋念欢推了上前。
宋念欢哭笑不得。
他给了她机会吗?
许致明白宴忱这是在离间他们,并不上当:“没事,我不在乎。”
宋念欢沉默了。
许致并不知道事请的来龙去脉,可是他却变现的什么都无所谓。
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如他所说的,他不在乎。
许致注意到宋念欢在看着自己,嘴角弯起了一抹十分灿烂的微笑。
他帮她,都是他的心甘情愿,他也没有权力去要求一个人回报。
不用的,真的不用,而且这个人,还是宋念欢啊。
“对了,乔麦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宴忱的话题峰回路转。
一提到乔麦,许致的脸色顿然严肃:“她在哪?”
宋念欢急忙转身捂住他的嘴:“不要,不要说话,我求你不要说!”
她越是阻止,宴忱便越不让她如愿。
“她死了,我杀的,多亏了她替我传了口信,才给了我机会。”
“宴忱!”
许致的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一拳头砸在宴忱的脸上。
宋念欢抬手捂住耳朵,可是还是将宴忱的话听了进去。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是她害死了乔麦。
都是因为她,是啊都是因为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宋念欢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身体步步后退。
可是,真的不是她吗?如果她没有告诉他们,宴忱就不会得逞了乔麦就不会死了。
许致见宋念欢这模样,心疼不已:“念念我没有怪你你放心,你冷静一下,真的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错的从来不是宋念欢,而是宴忱。
是他的错。
宋念欢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
她终于明白席朗然的那番话。
她宁愿希望许致骂她一顿,他骂她也好,怪她也好,都比现在要好。
“唉,这不是宋念欢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谁邀请来的?”有人认出了宋念欢。
宴忱幽幽的开口了:“哦,她是我情妇。”
人群顿时炸开了。
随着炸开的还有宋念欢的大脑。
这句话,就像是刀子,在宋念欢的心口,又扎上了一刀。
“宴忱你混蛋!”许致愤怒上前,揪住了宴忱的衣领,一拳打了下去,“她是你的妻子啊!”
宴忱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谎言,断了宋念欢所有对未来的期望。
这样手段,别提多卑劣,多么的羞辱人。
许致愤怒的眼眸充血,他的肌肉神经,都在颤抖。
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宋念欢没想到这是来自他的,第二重报复。
她也想过很多种他报复自己的法子,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他说她是她的情妇。
情妇。
最卑微,最没有尊严可言的存在的一个身份。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如勇猛的海水般倒下来。
那些鄙夷的,鄙视的目光,狠狠的扎在她的身上,一根,两根无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