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墙,宋念欢步伐缓慢的来到母亲的病房。
她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脏的不像样的布娃娃。
宋念欢忍着眼泪,推门而入,艰难的张了张干涩的嘴唇:“妈。”
席蹊听到熟悉的声音,猝然抬头:“念念?”
宋念欢怔住了。
她认得出自己了?
“妈,妈你刚才叫我什么?”宋念欢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她以前过来,母亲都叫她一声姑娘,她完全不记得,这个偶尔过来陪伴她的女生,是她的亲生女儿。
“念念啊,你不是我的念念吗?”席蹊爬起来,眸光微颤。
宋念欢激动的扑进她的怀里,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妈你干什么瞎跑,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念念你哭什么,妈没事,真的没事。”席蹊紧紧的抱着宋念欢,母女两哭成了一团,“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我想去找你,可是哪里都找不到,念念你到底去了哪里,妈妈好担心你啊。”
宋念欢哑口无言。
她日日盼夜夜盼,盼望母亲有一刻会清醒过来,认得她。
可是现在盼到了,她却退缩了。
她不能接她出来,甚至都无法经常过来看她。
这比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对着一个布娃娃叫念念,更叫人痛苦。
“妈,我在帝都工作,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好不好,我和你保证。”宋念欢哽咽的声音模糊不清。
“好,好,念念你好好工作,要好好工作,妈妈在这里等你。”席蹊心疼的摸了摸宋念欢的脸颊。
这一夜,宋念欢在病房守了母亲一夜,直到她睡着,她才狠得下心,抽身离去。
她在这里听留的太久,宴忱就会越快发现。
她不能,宋家也不能让宴忱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个神经病
坐在长椅上等待宋念欢的沈临寒听到关门声,起身轻声问道:“阿姨的情况还好吗?”
宋念欢点了点头:“她认得我了。”
说这句话时,宋念欢没有一丝的欣喜。
面对母亲,她的内心是愧疚的。
小时候,她总幻想着长大了,赚很多很多的钱,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是长大了,母亲病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
沈临寒拍了拍宋念欢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透过她衣服传过来的体温,他才发现宋念欢发烧了。
“你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临寒,回帝都。”宋念欢反应激烈的拒绝,“回帝都再看医生吧,不能在这里,绝对不能。”
“可你的身子能撑不了啊!”沈临寒实在不放心。
从这里回帝都的车程最少两个钟,这两个钟不得到及时治疗,只会越来越严重。
宋念欢坚持的摇头:“我会努力撑到帝都。”
哪怕烧到昏倒,她也不能昏在这里。
沈临寒拗不过宋念欢,忙把她扶上车,开车原路返回。
两个钟后,车停在帝都市医院时,宋念欢看着医院门前硕大的字,两眼一闭晕倒在了车内。
沈临寒低咒一声,抱起宋念欢冲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