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清晰传出一阵齐刷刷的抽气声。
作为谢溪的粉丝, 可没忘记前段时间两人被剪出来的CP视频。
所有人目光都移向叶教授身上，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嗯。”叶求索点了点头，不算冷淡, 介乎认识与熟悉之间的回应。
谢溪神态自如走向导演那边, 和他打了个招呼后，才看向陆明哲，带着熟稔：“明哲, 你今天怎么在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
“赞助商让我们今天过来拍代言。”陆明哲笑意不达眼底。
“这样……你快过去, 别到处乱晃, 说不定队友就在找你，也别给赞助商那边留下不好印象, ”谢溪一副长辈导师劝诫口吻拿捏得死死。
陆明哲听得呕血, 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发作，皮笑肉不笑：“我现在过去。”
谢溪矜贵点头：“下次注意。”
万语柔看着陆明哲离开，对谢溪又恨上几分，她之前在电视台录制完节目, 专门等着陆明哲出来, 两人一起去餐厅用餐。
这次代言便是陆明哲在力叩那边打点过，才拿到的。
她上次试镜失败，再拿不到这个代言，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通告，陆明哲过来是给她撑场子的, 他一来，导演顿时热情不少。
结果现在被谢溪一搅和，陆明哲头也不回走了。
陆家人也怕谢溪？不就是一个歌手？
“你们继续, 我只是来找叶教授请教几个问题。”谢溪对导演笑了笑，“不知道导演介不介意？”
“不介意, 不介意。”导演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他一个拍广告的导演，哪里敢得罪谢溪。
幸好刚才还没来得及为难叶求索。
谢溪这才满意朝叶求索走去，全程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万语柔。
“你也来拍赞助商的代言？”叶求索正好化完妆，她起身问道。
一开始她以为书中的情节又重新掰正，在原书中万语柔一直领先拿到第一，被力叩邀请做代言，第一次拍摄时，陆明哲因为走错摄影棚，他看着万语柔在镜头下的表现，不由有些着迷，算是感情加温的节点。
结果现在谢溪突然出现，三言两语让陆明哲离开。
原书剧情再一次偏离。
“不拍。”谢溪伸脚勾住一旁的椅子反向坐下，双臂搭在椅背，下巴抵在手臂上，“老师，第一次拍代言，我来看看。”
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见‘老师’这个词，纷纷感到奇怪。
“谢溪不是初中没毕业吗？怎么叫叶教授老师，这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我还以为叶教授是谢溪粉丝，上次不是说那个万语柔自拍照片里，谢溪在给叶教授签名。”
谢溪初中没毕业，几乎是每次营销号要黑他都要拎出来说一番，这么多年谢溪没出来反驳过，粉丝都自动认为他后面没有再学习，不过歌这么好听，人又这么好看，还要什么自行车。
再说娱乐圈学历低的明星一大片呢，学历高最多只是加分项，业务强就行。
“你不忙吗？”在叶求索印象中，越红的明星越忙，据说要天天飞来飞去。
谢溪能说自己开始只是带着叶教授居然拍代言的猎奇心理才来的吗？
不过到这里来后，这种心思反而淡了。
摄影棚个个都是专业的工作人员，叶求索就这么一个人过来，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该说是教授底气就大，还是什么。
“不忙，新专辑已经录制好了。”谢溪突然直起身，“老师，你觉得这次新专辑发行是我第几张专辑。”
“二十。”叶求索不假思索道，前十九张专辑的所有歌词她都记下来了。
谢溪满意了。
“两位代言人可以过来准备拍摄了。”导演打断两人说话，所有设备都就位。
拍摄代言是一件枯燥且痛苦的事情，尤其食物饮品这类广告，有时候为了拍出好效果，代言人需要一直吃，等拍完后，往往已经对食物反胃了。
叶求索代言的这个力叩只是饮品，但拍摄内容需要代言人喝。
“叶教授你待会要从这边走到那边黄色地标的地方，然后语柔从旁边过来对你念出台词，你们俩相视一笑，再打开瓶盖大口喝。”
谢溪在旁边听着导演说‘相视一笑’这个词，没忍住笑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来她怎么对人‘相视一笑’。
“艹，溪溪笑得我心都化了。”
“呜呜呜，怎么办，溪溪看起来好喜欢叶教授，感觉看着叶教授的时候，眼底有星星。”
“姐妹，磕cp不要太上头。”
几个工作人员粉丝凑在一旁嘀嘀咕咕。
叶求索在导演说完一遍，便记住所有地标，以及镜头待会要怎么移，她要如何面对镜头。
有一件事不得不说，天才做任何事都要比普通人要上手快。
在开始拍摄，叶求索表现的意外好，所有走位都记得，也没有面对镜头的不自在感。
然后万语柔从另外一边走过来，递给叶求索一瓶力叩饮料，两人需要相视一笑。
镜头中，两人都笑得无比勉强，最后喝饮料的那一幕简直是灾难。
“卡卡卡！叶教授，微笑，”导演有点无奈，他做出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配合他一张胖脸，有些许狰狞，“那个语柔，你也不要被叶教授影响，一定保持好微笑。”
来回拍摄几遍，全卡在叶求索笑的地方，她实在演不来戏，连这种假笑都做不出来。
一天拿一百五十万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下次还是努力开项目挣钱算了。
叶教授尝到了挫败的味道。
“导演，喝饮料就喝饮料，为什么还要相视一笑之后才能喝？”谢溪坐在旁边发问。
“这、广告效果。”
“这种情节应该可有可无，重点不是放在喝饮料上？”谢溪起身从旁边箱子中拿出一瓶饮料，单手握住，在镜头前晃了晃，“这样特写不是更好看。”
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握着橙红色饮料，把液体衬得极为漂亮。
要是力叩能把这位请过来代言就好了。
导演第一反应。
“咳，再来一次，语柔直接递饮料，然后再开盖喝。”采用谢溪的建议，也是因为导演后面还有其他版本的要拍，时间耗不起。
他们重新再走位，这次自然多了。
“卡，语柔你能不能多喝一点，刚才那个动作太不明显了。”
万语柔握着饮料瓶，下意识皱眉，这饮料都是糖分，前前后后她小心喝也喝了小半瓶。
不过……万语柔朝旁边叶求索看了一眼，她不能让一个素人比过自己。
“抱歉，导演，再来一次。”万语柔重新换了一瓶。
最后这个版本拍摄后，周围道具立刻被工作人员重新快速换了一批，还带着一伙打扮潮流的年轻人过来。
“这次版本是夏天劲歌热舞，语柔抱着吉他唱歌，叶教授你滑滑板过去，把饮料递给语柔。”导演指着背后的障碍滑台道，“待会你只要跳几下就行，后期我们做特效。”
站在后面的那几个年轻人，人手一个滑板，已经在热身，开始翻转跳跃，显然是一群专业人士。
叶求索想了一下自己假装跳来跳去的样子，觉得自己完全做不到。
“可不可以真滑？”
导演：“什么”
叶求索见导演不明白，便后退一步，向其中一个年轻人要了一块滑板，然后踩上去，直接冲上滑台，随即在滑下时做出一个标准Ollie，双脚带板起跳，稳稳落地，继续滑向前面一个台子，半腾空，滑板翻转三百六十度。
她踩回滑板时，快速冲向白色泡沫盒，从冰水中顺手捞出一瓶饮料，那一瞬间水花溅起又落下。
叶求索后脚一踩，稳当停在还未反应过来的万语柔面前，将饮料送到她面前，目光对上导演：“这样。”
后面那一群滑板青年顿时起哄叫好。
影棚众人：“？？？”
叶教授在节目中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和一向稳妥持重的样子，一直让所有人下意识忽略她的年纪，忘记她也是一个年轻人。
这种事完全和叶教授对不上号。
即便是谢溪在旁边都震惊了。
他老师看着梆硬一个人，没想到居然还会这个。
导演已经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以为请来的是一个青铜，没想到却是个王者。
“导演，你看看效果。”旁边摄影师突然靠过来低声道，“刚才我镜头开着。”
导演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去看刚才拍下来的场景。
再看一次依然震惊，因为广告背景是夏天，叶求索穿着一件黑色背带短裤，无论是翻转腾空，还是蹲下抓取饮料那一刻，都堪称完美，偶尔不经意间瞥过来的眼神，A气冲天。
唯一不足的是万语柔愣愣站在那边，有点碍眼。
“叶教授，可以，这样相当可以，我们就真滑。”导演激动道，“镜头记得给特写。”
……
“溪哥，叶教授真的牛逼。”一直安静当隐形人的张东在旁边震撼道，这世上有她不会的东西吗？
谢溪虽然惊讶，但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他目光落在叶求索发红的手指，转头看向助理：“你去买个暖手的东西过来。”
张东：“溪哥，你冷？”
不应该啊，虽然现在十一月，天气转凉，但现在室内开了空调，他溪哥还穿着外套呢。
谢溪瞥向张东：“去买。”
“哦，我一会就过来。”
导演那边正拍摄的热火朝天，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偷看谢溪，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求索身上。
连谢溪自己，都看得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