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努力的时候支持她,在她失意的时候安慰她,在她喜悦的时候让她更喜悦,在她耍性子的时候又可以包容她,让她永远能够被理解、被温暖。
无论她何时回头,都能看到有一个等在那里为她遮风挡雨的怀抱,让她无论想做什么,都能放心大胆地前行,永无后顾之忧。
这,才叫家。
曲青萍被骆昭回点中了心事,心中波澜久久不能平静,一种久违的酸涩感从鼻腔涌上眼眸。
可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来。
他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臂,轻轻抚上她的双眼。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温柔缱绻,“我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哭出来。”
他说完这句话,便感觉到掌心一片慢慢濡湿,淡淡地笑了起来。
他没有移开手,直到她两手抓上他的手臂,缓缓放下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打扰你休息,我回去了。”
他扯住了她的衣袖,满眼留恋,“这么晚了,你明早再回去吧。”
她摇摇头,还未说话,他却抢道,“你不是还要去审问假扮你娘的那个女人?”
见曲青萍如预料的般停下脚步,他舒展了眉目道,“我陪你一起去。”
窗外更深露重,曲青萍轻柔给他披上外袍,依然有些担忧,“你现在能行吗?”
骆昭回听见她这句话,身形一顿,然后突然弓下腰,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曲青萍有些担心,急道,“你怎么样?”
她用力扒起他的肩膀,却见他一副憋笑般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别问男人这个问题。”
曲青萍一时没有听懂他什么意思,却觉得他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哑口无言。
堆满了杂物的柴房凌乱不堪,一个中年妇人被五花大绑捆倒在一角,嘴里还塞着防她自杀的咬木。她十分安静地躺在一地灰尘中,手腕上被勒的痕迹已经发紫。
骆昭回在看到她的那一刹却突道一声“不好。”
他面色铁青地蹲下,探了探那妇人的鼻息,长叹一声。
曲青萍意识到了什么,“她死了?”
骆昭回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阴晴不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里是端王府,他又没有几个人知道,曲夫人竟有这样大的能耐在端王府里杀人灭口?
曲青萍也蹲下来,扳过她正脸一瞧,不由皱眉,对骆昭回道,“我认得她。”
这个妇人便是冯姨娘死的那日负责联系仵作的姑姑,当晚她突然赶来秘报了什么,惹得曲夫人对曲微澜的惩戒都立时放下了,匆匆赶去查看。
她成为曲夫人的心腹多年,可现在却被曲夫人利用来假扮竹娘子让别人捉住,倒像是被有意抛弃。或许本来曲夫人也就是想找个顺当的理由让她死去,隐瞒过一些秘密。
若是如此猜想,冯姨娘的尸身上果然是有些门道。曲青萍想到曲轻衣前几日告诉她的事,突然又起了疑心,那个仵作之死当真与曲夫人无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