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曲青萍以为定然是曲夫人杀人灭口了，可竟然猝不及防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一时转不过弯来，“你怎么能确定？”
“我已经查过了。”曲轻衣抬手捏了捏额角，露出一丝倦容。“那仵作妻子也不信自己的丈夫是意外失足落水而死，我便找人重新开棺验尸，发现那仵作确实是淹死的，并不是被人害死之后才丢进了河里。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的双肩上各有一块漆黑如墨的奇怪印记，只有指甲盖大小。”
看见曲轻衣一个大家小姐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开棺验尸之事，曲青萍突然觉得背后冷风飕飕，不由打了个寒噤。
“你应该知道，我娘是滇国人吧？”
曲轻衣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让曲青萍微微一愣。
滇国灵术盛行，但与星曜的灵术不是同宗，施为方式和修行效果差别都很显著。对于中土之人来说，滇国的灵术十分神秘。
而曲轻衣正是因为她母亲温如是十八年前曲振风从滇国带回来的，才对滇国的灵术有所了解。故此，曲青萍才认得元夕夜那些摄提是死于滇国的灵术。
“我娘曾与我说起过一些滇国的灵术，其中有一种叫做摄魂术。中了这种灵术的人失魂落魄自寻死路，几乎查不出任何线索，只有在双肩与头顶三灯所在之处会留下黑印子。那日我查看仵作的尸体，却惊讶地发现，他致死的招数恰好就是摄魂术。”
曲轻衣声音放缓，语调也凉凉的没有一丝感情，在阴冷的地窖里竟显得有些恐怖。曲青萍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只听曲轻衣继续说，“摄魂术是滇国苍山一派的秘术，滇国高手之中会此术者都寥寥无几。而曲夫人……”
曲青萍点头接口道，“曲夫人自然不可能跟滇国高手有什么瓜葛。可若不是曲夫人出手杀人灭口，滇国人与那一个小小的仵作又能有什么利害关系？”
曲轻衣摇了摇头，“我打探了许久，依然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小吏，并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可他终归是被害死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被别人灭口。”
曲青萍秀眉皱起，也摸着鼻尖陷入了沉思。在她耳中，曲轻衣的声音宛若梦呓，“这也正是我最奇怪的地方。那仵作到底是为什么被杀的？”
曲青萍觉得她有钻进牛角尖的倾向，好言安慰道，“他身为仵作，验尸是家常便饭。那些关系复杂的大家族里勾心斗角害死人还不是司空见惯的，让他帮忙掩饰的一定不少。也许只是他验的其中哪个牵扯到了滇国，不一定是因为验了冯姨娘而招致祸患。”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冯姨娘的尸身有些古怪。而且她的葬礼也很仓促，就像是在掩盖什么。所以我想再去曲夫人那边的亲信中慢慢打探是否有漏掉的消息。”曲轻衣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瞥了曲青萍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