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会和皇室的混编队伍去寻找两百年前的古人之后。白松就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的不对,他总是有一种时不时心悸的感觉。
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云梦泽请教了一番,云梦泽详细问了症状的出现前后,推测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
“对,就是你突然兴起了某个念头,然后觉得心慌。却又抓不住这个念头具体是什么的这种状态。”
“为什么?”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就大抵就是他吃多了想多了……”
“e……”
“但是对于黄金来讲的话。这应该预示着某种契机的出现?”
“契机?”
“有某些你很在意的事情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或者将要发生,这件事情通过冥冥之中的力量影响了你。”
白松被云梦泽这一番说辞搞的云里雾里,是迷迷糊糊的推门进来,又迷迷糊糊的合门而去了。
“事情,契机。”扪心自问,白松现在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但是前者还在遥远的旧大陆,古龙渡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年,就算她想过来也没有机会过来。
而后者,虽然白松一直不肯相信白夜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但是他心里其实清楚的很,人可以欺骗自己,但是不能无视真实。
他可以欺骗自己白夜明还没有死,但是却不能无视白夜明再也不会出现了这样一个事实。
他心中不但困惑渐增,同时也更加烦躁。
……
白夜明在原地紧张的来回踱步。边上的佳玉担忧的看着她,但是自己的黛眉上也充满了焦急。
在队伍跋涉了整整一个白天之后,终于赶到了皇室驻扎的临时营地的边上。大团长带着一只纯黄金的队伍就去闯营了。
甚至系统还跟自己说,他觉得那伙人中有的力量波动不太对,有几个人都有着是大师级的可能性。
龙坚是真的孤注一掷了,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能够第一时间和对方的来的使者对上话。
因为白夜明说的公会的营地和皇室的搭建在一起,所以大团长在赌这支队伍里会有公会的人。
就算没有,那位大师也会拼死把对方的使者在这里全部留下。然后大不了和皇室在这里干一架,之后谁赢了谁赶路呗。
堂祝陆平风敛青山还有曾经的舰长看着白夜明在那里走来走去,来来回回,看的头都大了。
“月明啊,你能不能安静的坐一会,你着急也没有用啊。我们都知道你着急见到你爸。可是你跟你青山师父还有青岚师兄多学习学习,他们也和你师母分开了四年了,你看他们有说什么吗?”
白夜明听罢又坐下了,佳玉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轻声对他说:“月明,不用着急。我们总能看到伯父的不是么?熔山龙还没出现的时候,你就在想着重逢的那天。现在马上就要实现了,就更不用着急了。”
“话是这么说的没有错,但愿龙坚那里一切顺利。”
……
龙坚还是很顺利的,顺利的过头了,预想中可能出现的不利结果都没有发生。
因为当第五期调查团最前沿的探路队伍拜访到龙居贤的营地时,龙居贤就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在这里继续恶心龙坚了。
队伍中既有皇室的人,也有公会的人,所以也就有认识龙坚的人,在验明正身后,宾主尽欢。龙居贤就算是对龙坚有天大的恨意,现在也得忍着。
之前玩归玩,闹归闹,但是都是底下使得手段,也不会摆在台面上说。但是现在还要明着搞的话,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恐怕等到了新的营地,公会是没那么容易饶过自己的。尤其是,公会的暗夜部队,现在应该还成建制的保存着。龙坚怎么说也是公会大长老的直系亲属,出点什么事他们完全不会计较报仇的代价的。
当天不到傍晚,白夜明就得知了这个令他兴奋不已的结果。龙坚平平稳稳地回来了,而且发表了重要讲话。
原地休整,等待接应部队,我们回家。
不少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原地就瘫倒在了地上。从决定离开庇护所到现在他们在路上已经挣扎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每个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突然得知这种日子要到头了,喜极而泣,溢于言表。
大部分小势力对于第五期调查团是充满憧憬的。他们知道自己也会有相应的队伍派过来汇合,毕竟很多人之所以跟公会走到一起,是在旧大陆的时候就有的因果。
但是有些势力对这一点表示没有信心,他们跟龙坚晚上密探了很久,要给自己商议出来一条退路。
……
白松得知第三期调查团马上就要回来了,他的心又悸动了一下,然而他觉得没有什么卵用。
不过这种愁眉不展被钱茜捕捉到了,她也没有办法帮助白松消除这种哀愁。她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着白松,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白夜明沉默地走在队伍中,他已经可以感应到属于自己的书院这片地了。他知道已经近了。
近乡情怯,对白夜明来说,白松在的地方,有那些叔叔阿姨在的地方,就是他漂泊无定的航程中,那令人期待的港湾。
离开父亲四年的时间里,白夜明经历了太多。他从一个生于和平年代的无用书生,慢慢地学着去面对杀戮,学着去作出取舍,学着承受生存和秘密带给自己的压力。
他很累了。
他不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他只能把自己的后天往那个方向去努力培养。
……
钱茜慌慌张张地闯进了营地的帐篷。
她慌乱之间,带到了门口的架子,一个趔趄,差一点倒头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白松惊讶地抬起头来。
然后他发现钱茜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一直滑落到了下巴。
白松突然间从脑袋顶一阵暖流顺着脊梁就往下走。怎么了?我的心悸?谁出事了么?
“松哥,有的人说,说第五期的宗堂也在回来的队伍里。”钱茜抑制住自己的哽咽。
“什么宗堂?”然后白松突然明白了钱茜在说什么。
他的脑海中哄的一声炸开了。
第五期,宗堂,白夜明,我的儿子?
他嘴唇开始颤抖起来,奇迹来的太快,他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明明四年前他们就消失在了海上。
边上最理智的反而是龙泽,看着已经石化的白松,他冲上去扶住钱茜,扶住她的肩膀,他不管什么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大声问道:“那夜明呢?他回来了么?”
“我…我不知道…”钱茜已经开始带着哭腔了,“我只是听说…有人认出来了…回来的队伍中有他们的人。”
“走!”白松二话不说,抄起来了武器就往房间外冲去,其他三个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冲出房屋,眼中射入明媚的眼光的时候,他们驻足了,也愣住了。
在他们的眼前,有一个少年,高了,壮了,也黑了。背着一把大剑。脸上褪去了稚气,正在向他们咧嘴笑着。
那样子,仿若他们二十多年前初识白松时的样子
“父亲,我回来了。”
“嗯。”
白松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白夜明,把他拥在自己怀里。
只消紧紧拥抱,多少岁月与世界的隔阂都会烟消云散。
题外话:
父亲的基友去世了。
癌症。
晚期,扩散。
和我父亲一样的结局。
我想他们也会再次重逢吧。在某个地方,再一次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