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柳慢慢嚼着食物,心里已经在计划着该如何让江夫人彻底翻不了身了。
她细细推测为何江夫人犯了那么多错,甚至下了江老爷的面子依旧只是被禁足,想来想去无非两个原因:她是江老爷唯一儿子的生母,江亭丹与郭明瑞走得近。
想要让江老爷下定决心惩处江夫人,便要对江夫人这两个护身符动手才行。
江亭柳想着这倒巧了,谭致远强迫她合作要搞的对象也正是江亭丹。
既然如此就把此事提上日程吧,毕竟江亭丹和江木钦相比,前者漏洞百出得多。
江亭柳原本想老老实实在家里呆几日,现在看来她就是个劳碌命,明日还得去找肖一竹才行。
一边想着江亭柳一边吃完了饭,她饭后惯常犯懒,打发了青苹去看王氏,又让青果去倒壶热水来,江亭柳自己歪在榻上半眯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似的。
“吃完就睡,你是猪吗?”
江亭柳第n次被肖筠吓到,不幸的是这次她真的从榻上跌下来了,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地上,疼得江亭柳龇牙咧嘴好一会没爬得起来。
肖筠发挥了他一贯的神出鬼没风格,这会已经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看着江亭柳了,见她一直坐在地上不动,肖筠怼道:“哪有那么娇贵,摔一下就动不了了?别演过了啊江三小姐。”
江亭柳本来磕着了尾椎骨就疼得不行,肖筠还无缘无故对她越来越有敌意,江亭柳心里一气便连眼睛都红了。
肖筠更加阴阳怪气起来:“噢哟,江三小姐这说哭就哭的本事果然厉害,难怪把肖一竹哄得晕头转向的。”
江亭柳不知道肖筠为何对自己这般,她承认自己确实很懂得运用女子的优势,撒娇、嗔怪、落泪……无一不信手拈来,但偏偏她又身有反骨,对肖筠这样态度的人江亭柳就半分不肯示弱。
因此她虽疼得厉害,却硬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原本因为疼痛涌上来的泪水也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一高一矮都不肯示弱的瞪着对方。
青果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四目之间电光四射的场面,她先是被突然出现的肖筠吓了一跳,然后走了几步又看到被桌子挡住的江亭柳。
青果顾不得惊讶为何肖筠会来了,连忙放下茶壶去扶江亭柳。
谁料她一用力江亭柳就嘶了一声,青果顿时不敢动了,她跪在江亭柳面前急得不行:“小姐你伤着哪了?小姐你很疼吗?”
江亭柳刚刚想借着青果的胳膊起身,结果稍一用力她的尾椎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跌下来的时候尾椎骨磕在脚踏边缘恐怕是真的伤着了。
江亭柳脸色便不好起来,这可是古代,风气再开放女子的身体也是不能任由大夫检查的,更何况她还伤在那么隐秘的位置,简直没法治疗。
可若真的伤了骨头……说不定会影响她的一生。
江亭柳想到这个可能就生气,她忍不住狠狠瞪了肖筠一眼,心道这是什么狗屁隐藏男主。
肖筠一改刚刚懒撒的坐姿,这会坐得笔直面色严肃的看向江亭柳,被江亭柳瞪了一眼后肖筠小声问:“你真的伤到了?”
江亭柳赌气不想理他,倒是青果已经急得都快哭了,也顾不得肖筠是他救命恩人了,语带责备道:“您没见小姐坐在地上都起不来了吗?这难道还能有假?”
肖筠语塞,他可不敢让这个小丫头知道,刚刚他还真觉得江亭柳是在演来着……
肖筠走到江亭柳另一边蹲下,因为自己误会了江亭柳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问:“三小姐伤在哪了?伤得可厉害?要不要让肖一竹给你看看?”
江亭柳翻白眼:她倒是敢让肖一竹看病,就怕肖一竹会羞涩到挂掉。
青果想去扶江亭柳可又怕再弄疼她,此时手足无措的,肖筠实在看不过去了,主动道:“我来帮你吧。”
青果啊了一声问:“你怎么帮我?”
肖筠起身,弯腰,伸手……江亭柳一声低呼就被肖筠给公主抱了。
她还生着气哪里愿意接受肖筠的帮助,当下就要挣扎,结果再次扯到尾椎骨的伤势,江亭柳痛呼一声不敢动了。
肖筠挑眉:“别乱动,痛的又不是我。”
江亭柳撇嘴不语,低垂目光不看肖筠。
青果已经奔到屏风后面整理了一下江亭柳的床,然后才请肖筠把江亭柳放到床上。
肖筠对江亭柳的伤到的位置已经有了点猜测,他俯身尽量轻柔的放下江亭柳,抽出胳膊时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江亭柳的脸上。
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因为低垂而微微颤动着,或许在忍着痛的缘故,江亭柳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这个动作让她的嘴唇看起来愈发鲜艳饱满……
肖筠忽然闪电般的后退,惹得江亭柳和青果一起疑惑的看过来。
肖筠咳了一声站到屏风后头去了,不知怎的他嗓子有些发哑:“今日是我不对,对不住了。”
江亭柳轻轻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肖筠总觉得心里有个小爪子在抓着,他十分不必要的整理着衣服借机平复思绪,好一会后才道:“你放心,我定会补偿你的,待你好了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怎么样?”
江亭柳心中一动,连忙道:“那你现在就帮我办一件事吧。”
肖筠:“……何事?”
江亭柳问:“你还记得上次回城时看到的那块大石头吗?就是像个女子的那个。”
肖筠点头,然后反应过来隔着屏风江亭柳看不到他的动作,于是改为“嗯”了一声。
江亭柳得了他回答便道:“你帮我去那块石头所在的山上看看,那山上应该有一座隐秘的寺庙,帮我找到它的位置,等我好了你带我过去一趟。”
肖筠奇道:“我从未听说那里有寺庙,你怎么会知道的?还有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江亭柳撇嘴:“那是我的事情,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怎么我说的第一件事你就不肯?”
肖筠抓重点:“第一件事?你还有很多件事?”
江亭柳假哭:“你看看我伤得多重?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吓我我会受伤吗?说不定我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肖筠,你,你……你要是没有诚意道歉你就走吧,不必管我生死。”
肖筠:……呵呵,就知道你要借此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