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宇文昭没有说话,只笑了笑,双腿一夹,骑马追了过来。
兴奋的桃夭夭却以为宇文昭要来撵她,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也赶紧策马而走,不想让他追上来。
可是,她哪里能比得过宇文昭?
眼瞧着就被追上,桃夭夭着急耍赖,“你不能追上来!你得让着我!”
宇文昭偏偏不让她,轻轻松松的与她的马并排而行。
二人勒马,彼此对望着。
桃夭夭累得够呛,无节操卖萌:“王爷你胜之不武!”
宇文昭瞧着她的小脸,已经热得红彤彤的,挑了挑眉头,邪笑:“你这丫头连胜之不武都会用了啊,有进步!”
桃夭夭斜睨他一眼,“我会的多着呢!说实话,王爷你看我马骑得怎样?”
“不怎样。”淡淡的一句。
桃夭夭气噎,鼓着腮帮子。
他说的是实话,但见丫头不高兴的样子,他又改口安慰,“其实还不错,只要勤加练习。”
桃夭夭顿时笑靥如花,点头,“我一定会行的!”
她伸手摸了摸马的脸,笑道,“你们都说这马的性子烈,我看也并非如此,关键看谁骑。”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驭马能手,只能怪之前海岛上没有马!”桃夭夭自信满满。
宇文昭不想打击她,他并没告诉她,这匹马已经被他亲自驯服过,俨然不是它母亲霹雳那般烈性。
“回头想一想,给它取个名字。”
桃夭夭很兴奋道,“王爷,我已经想好了名字!”
宇文昭平静的看着她。
“他的娘亲叫霹雳,那他就叫惊雷。”桃夭夭自觉得很棒。
宇文昭的脸一沉,缓缓吐出俩字,“不行。”
桃夭夭眉毛拧成个虫子,有些生气,“为什么啊?王爷就是嫉妒这马取的名字好!”
“马场里已经有了一匹惊雷,就是它的父亲。”
啊?!
桃夭夭的脸一下子难堪了。
后来,她又连说了几个在书中知道的马名,都被占用了。
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马的一双红耳朵,无奈道,“要不就叫红耳吧。”
红耳?名字太有趣。
宇文昭忽然哈哈大笑,桃夭夭觉得被他取笑了,气鼓鼓的道,“不准笑!”
她气得掉头就走。
“夭夭,夭夭,本王没有笑你,只是觉得这名字有趣得紧,听上去耳目一新。”
桃夭夭压根不听他假惺惺的解释,马鞭摔得作响,马速越来越快。
清秋原上,草木枯黄,起了风,桃夭夭策马超高草矮树那里去。
“夭夭!小心!”
宇文昭大声提醒她,他驾驭过这匹马,平和状态下,这马还是性情温和的,但是马也会挑人欺负的。
桃夭夭这丫头性情急躁,掌控力不行,马都能感受得出来。
故而,宇文昭一跃上马,连忙追在后,生怕她出什么状况。
这会儿,桃夭夭挥鞭策马,速度极快。
前面正巧是一个沼泽和一个丘陵。
桃夭夭此时骑得飞快,哪里听得见宇文昭的唿唤。
马蹄陷进沼泽走得有些艰难,桃夭夭便使劲的策马。
那红耳马似乎受到了桃夭夭的鼓励和刺激,抖擞精神,一跃奔出了沼泽地,蹿上了丘陵草坡。
宇文昭也紧跟其后。
“夭夭!勒马!”
桃夭夭压根没有听见,在这个坡上,马儿却忽然不听驾驭,变得狂躁,直颠得她浑身散了架一般。
陡崖前,只听得骏马嘶鸣,前蹄凌空跃起。
汗津津的手攥住佩绳有些湿滑,一个不小心,绳子顿时脱手,身体被战栗的马身登时甩了出去。
耳畔听得骏马嘶鸣,桃夭夭直觉得身体飞出去了一个抛物的弧度,她闭上了眼。
想象这一回可能要摔死或者再也骑不了马。
她怕死。
惊唿声划过耳畔,是自己的。
身体忽然被人抱住,紧紧地抱住。
马匹掀下桃夭夭,越过岭坡。
宇文昭在关键时刻,抱住了桃夭夭,二人一起顺势从坡顶滚了下去。
好在这下坡比较缓一些,只有茂盛的枯黄长草。
落地时,桃夭夭清晰的听见头撞在石头上的声音,不是自己的。
翻滚停止时,桃夭夭正趴在宇文昭的身上。
是齐王垫背,她并无什么损害。
她蓦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冷峻的双眼。
一切有惊无险。
桃夭夭脸上挂着泪水,“吓死我了,幸亏有你。”
宇文昭本是带着怒火,但此时此景,却让他生出些别样的感觉。
丫头正压在自己身上,一双脸颊微红,羞涩的容颜,双目含泪倒增添了楚楚动人。
自从上回车轿的一幕,宇文昭几乎没再与她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
更何况,大白天,二人还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
实在是太近。
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能看得见丫头卷翘生动的睫毛。
甚至,阳光投下来,丫头好看的耳廓闪着一种半透明的红润,甚至还能看见毛绒绒的汗毛。
耳畔秋风瑟瑟,半人高的蒿草枯黄将所有的视线遮挡,没有别人,只有二人相拥在这荒野之地。
这样无人的寂静,引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吸引着他,呵出来的气息香甜诱人。
蓦地,他抱着她一翻滚,将桃夭夭压在了身上。
他凝眸看着她,伸手为她拨开散乱的长发,她的脸蛋噌地红透了。
连着白净的脖颈也瞬间红了。
仿佛是一种挠心的鼓励,让人不可自拔。
“夭夭,夭夭……”
他唿吸有些急促,说不出什么情意绵绵,只深情的在她耳畔,唿着她的名字。
蓝天白云,北雁空鸣。
野草泛黄,秋风乍起,苇絮纷飞。
天为顶,地为席,再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好。
很久之后,宇文昭会立在空旷的原野上,想念那个在秋原上驰骋的红衣少女。
情人在炙热的亲吻时,往往对外界其他的感知都是很弱的。
在茂密枯黄的高草中,却潜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
当风声再起时,宇文昭忽然被一声不同的风鸣划破耳膜。
这种风鸣声,在中原少见,他很久没听见过。
之前他在东夷之地听见过。
脑中的弦,噌地崩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