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的交流，西门对陆亦打消了怀疑，感觉这人还比较靠谱。
陆亦一口应下，西门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道：“那你决定要去调查，那我就不插手了，病人我先带走了，宋烟那边我会跟她说一声，等到药物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再交给你进行后续的治疗。”
来这一趟，西门本就打算把人带走。
陵城这家医院算不上顶尖，西门不屑于在这里进行调查研究。
既然院长那边有专门的研究院，给他专门腾出一间病房来也不难。
西门没有跟院长商量，直接定了下来。
而院长看起来也是习惯了，没有任何怨言。
听西门这么说，陆亦没有任何意见：“你们把人带走吧，药物威胁解除之后通知我，我去把人接回来。”
院长回到：“这件事交给我来安排吧，病人这边，你俩先盯一下，我现在去找人把人带走。”
说完，院长便出门打电话了。
院长的目的就是为了留下西门，当初说让他帮忙研究原液只是其中一个借口。
现在西门有了自己想做的事，院长自然是大力支持。
只要他能留在这里就行。
上次院长听说西门差点从前线回不来，便打定主意再见到他的时候再也不让他走了。
这下院长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下。
西门倒是没想到院长有这么多想法，他径直来到齐阮的身边，查看她的病例。
情况确实挺严重。
这类药物对人的神经危害性很大，如果换成正常人，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先切断药物，然后观察他的发病表现。
但是因为齐阮本身患有精神病，如果任由她继续发展下去，可能药物表现没有查出来，齐阮已经承受不住彻底崩溃了。
她现在正在病情好转的关键阶段，原本还有治愈的希望，这次药物的副作用不能完全消除，她便彻底失去了治愈的可能。
“宋烟知道她母亲现在的情况吗？”
西门询问一旁的陆亦。
陆亦犹豫一下，答到：“只知道大概情况，具体我没有跟她细说，她说过要找朋友过来帮忙治疗，所以我准备直接告诉你，然后由你来决定告知她什么。”
经过上次的教训，陆亦再也不敢自作主张。
知道西门是宋烟的朋友，陆亦认为西门肯定不可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严重性全部告诉她，免得宋烟太过担心，所以他方才对宋烟说的很保守。
西门顿一下，点头：“也是，宋烟这人心小，你要是告诉她实情，她肯定睡不着觉，这样吧，我先把人带到实验室，看看情况到底如何，然后再决定告诉她什么。”
如果有治愈的希望，跟她说了实话也无妨。
“这样也好。”陆亦轻叹一口。“如果真的因为主治医生的私心，导致病人病情得到了延误，我就彻底变成罪人了，希望还有机会可以补救。”
现在西门是陆亦唯一的希望。
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自己认识的所有著名的医生全部找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弃卒保车。
对于生命来说，一个人的精神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认为可以干脆将齐阮当成一个正常人来医治，哪怕是过后，她再也没有恢复正常的机会，也总比现在有可能丢掉性命强。
但是陆亦知道，这绝对不是宋烟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想让齐阮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结果因为这场绑架前功尽弃，宋烟怎么能甘心呢？
西门的名声陆亦也听说过，因此西门是陆亦最抱有希望的人了。
可是西门也不敢说的太绝对：“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吧，现在根据表象我也没有办法判断，病人的病情太复杂，而且她的身体非常虚弱，甚至普通的治疗方法她都没有办法承受，再加上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我也没办法给出很乐观的回答。”
这还是西门第一次如此不自信。
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不是圣人，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有可能游刃有余。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在乎的人，反而会束手束脚。
西门没见过齐阮，可是他知道这是宋烟找了20多年的母亲。
在宋烟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所以西门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知道医生的不易，陆亦也没有强求。
“我也知道病人病情复杂，所以我们清理为止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跟我提，我一定会满足的，”陆亦真心的说到。“这家医院就是我父亲的，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我都能想办法满足你，所以你不需要跟我客气。”
“感谢。”
西门才不会客气。
现在齐阮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期，虽说陆亦不是故意的，可是跟他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所以陆亦完全有责任一直跟到底。
交代完，两人又是沉默。
本就都不是开朗的性子，再加上两人心中各怀心事，所以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这时，一直静静躺着病床上的齐阮动了。
西门一瞬间捕捉到了齐阮的动作，连忙看过去：“陆亦，你刚刚发现她动了没？”
他能看出来齐阮现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突然的动作很有可能是应激反应。
“她经常会这样。”陆亦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刚刚可能没有告诉你，病人看似处于睡眠状态，实际上整个人是清醒的，并且脑子里还有意识。只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因为药物对她的大脑产生了影响。”
这种情况才是最痛苦的。
脑子有意识，身体却不能动，就如同植物人。
明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能够体会到，可是自己却只能像一个死人一样混睡。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那是怎样的感觉。
西门一愣，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吧。”
怪不得陆亦如此担心，原来的情况比看起来要严重，而且西门也清楚，一旦他们不能找到好的解决办法，病情很快会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