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文喏头顶着太阳一样的佛光,面带着佛祖一般的慈悲,硬是将那个暴怒中的男子给劝得真真滴放下屠刀。
只听‘哐当’一声,万恶的兵器利剑落地,男子眼底一片迷茫,随后渐渐清晰,与之前不同的是,浑浊的眼底透着丝丝温暖,且含着对美好世界的期望。末了还朝妖姬友好的点点头,颇有为刚才的鲁莽行径道歉的意思。
薛泰被兵器落地的脆响给惊醒,见师弟一副被洗脑的样子,怒极,指着他痛心疾首的训道,“薛青,你忘了老三、小五还有刚才的小六是谁杀死的了吗。他们都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你竟然受那妖人蛊惑,仇人立于当前,你却视而不报?!以后到了地下,你舀何面目去面对他们!”
妖人当然是指文喏。
被人指着鼻子骂妖人,文喏也不恼,竟还笑脸以对,继续他渡人成佛的大业,“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你们杀了这位姑娘,你们的兄弟也不能活过来,不如留下这位姑娘,让她改过自新,洗去罪孽,以慰在天亡灵。在下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这位姑娘也不是天生喜欢杀戮,只是被形势所迫,等改过自新了,肯定也会助人为乐,这样不仅能为自己洗尽罪孽,还能为因她而死的人造德积福,如此方法,两全其美!”
文喏的出现给走上绝路的妖姬一个生的希望,她身受重伤,且内力枯竭,身上还中了好几种毒,而药王谷的人对她又恨之入骨,她本抱着同归于尽想法赴死。不料……
妖姬敛下眼底的犀利杀机,换上温婉善和,对着薛泰三人福了福身,情真意切的忏悔道,“奴家真是无意杀害几位的师兄弟,实乃几位追得太紧,且每每出手都想要奴家性命,所以奴家才奋起反抗。奴家窃取尊谷圣药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着便盈盈低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令人心疼,“奴家相依为命的兄长身中剧毒,不得已之下才偷取尊谷的圣药续命……事情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奴家也始料未及。一切都是奴家贪念所至,奴家无可否置。奴家也不求各位原谅,只盼各位能给奴家一点时间,等救了奴家那苦命的兄长就去尊谷伏法认罪,任凭各位处置,绝无怨言。”
对于妖姬的一番肺腑之言,薛泰自是不信,这女人杀起人来都不带一丝犹豫,把人命看得不畜生都不如。指望她听了那小子的一番善意的劝解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痴心说梦。
薛泰握了握手中长剑,油盐不进的厉道,“盗我药王谷圣药,杀我药王谷弟子都是不可掩盖的事实,今天不管你有何苦衷,都要留下命来以慰师弟们在天亡灵!”
妖姬垂眸,面上虽悲戚跄然,可心里却掩不住的激动。她本就不指望对面那三人相信她,她只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相信就好。
果然,文喏简直是欣喜若狂,人之初性本善,古人诚不欺我啊!
立马站在妖姬面前,一副守护到底的模样,“几位侠士,既然这位姑娘有心改过,你们就给她个机会吧!佛祖曾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放过她便是放过自己,更能为自己积福造德……”
话还没说完,只见薛泰已然不耐,亮出兵器,擒剑就上,“我看你与这妖女是同伙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维护她?哼!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必死无疑!”
文喏惊叫一声,拉着受伤的妖姬就跑,跑得那速度,渍渍~就连以墨都眼前一亮,好轻功啊,比起当年的神偷柳仙鹤都不差分毫。
咳咳,文喏这厮也是选对路了,只朝以墨的方向而出。以墨和朱雀本在暗处,且中间隔着小弯道,如果不仔细是看不到以墨两人的存在,而以墨和朱雀却能将他们一群尽收眼底。
文喏跑了两步,顿时发现以墨的存在,清秀绝美的脸庞尽是喜色,连忙扯着嗓子高喊,“哎!哎!侠士,侠士,救命,救命啦!”
以墨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显然也想起了这便是娘亲口中的‘文家少爷’,她未婚夫婿之一!
别说,以墨对两个未婚夫婿还是挺重视的。
以墨的心虽狠,可对于景阳和呈袭这对无比包容她的父母却是无比敬爱,对于他们的安排和要求,只要不影响大局,她愿意顺从他们。就像那次未婚夫婿事件,她虽然没明确的表示意见,可却默默认同了。
在以墨看来,两个未婚夫婿并没有什么不妥,等以后及笄了再观察一番,挑个稍微好点的就行。
所以呢,本能的,以墨将文喏归纳到自己羽翼下保护。
见文喏朝她这个方向逃来,她也未避,缓缓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灰,望着疾奔而来的几人。
“主子?”朱雀一时摸不清主子的想法,只得试探的唤了一声。
瞥了眼朝她们奔来的文喏,这人内力属上层,且轻功绝佳,可却不会招式。追他们的有三人,且还是药王谷的弟子,药王谷的人身上总有些能快速恢复内力的药丸,只要吃上几颗,还怕追不到人!
所以,不管文喏跑得有多快,总会被追上。
朱雀这个时候唤以墨,就是想问问,到底是帮还不帮,这人毕竟是主子的……未婚夫婿!
不过以墨还没开口,文喏带着那女人就到了她的眼前。
文喏和煦友善的跟以墨和朱雀打招呼,“这位侠士和姑娘有礼,在下文喏。不知侠士可否方便,在下想请侠士……”
“小子!休走。”薛泰的怒喝声追来,文喏还没说完,一根淬毒的银针就拨浪射来。
“小心!”文喏脸色大变,一手拉着妖姬,一手就去拉‘侠士’,想要躲开。可那‘侠士’犹如临渊峭壁,凛然的耸立于天地之间,他硬是没拉动分毫。
朱雀冷哼一声,眼底轻蔑毫不掩饰,又折断一截枯枝,手腕一动。枯枝如箭,在半空划出一道戾芒,轻而易举的击落银针。银针落后,枯枝速度不减反增,恍若苍穹射下的雷霆电芒,带着雷霆之势,朝着薛泰射去。
薛泰只觉眼前一道光芒划过,然后脸颊一凉,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刺痛。
“吁——”薛泰勒令住马儿,拦住莽撞的两个师弟。警惕的看着前方两个陌生人,冷声道,“是你们。”
薛泰在见到以墨的时候就想起来了。这两人是他昨天问话的两人。如果是其他人,薛泰自然不会记起,可以墨那张脸,加上那霸烈冷酷的气势,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薛泰深深望了朱雀一眼,刚才那一手,在他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如果那枯枝是射向他的喉咙……想着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薛泰就浑身冰凉。旋即放低礀态,朝着以墨和朱雀行了江湖礼节,“两位,这是我们药王谷跟那个妖女之间的恩怨,还请两位给药王谷一个面子,不要插手。”礀态虽然放低,可言语中难免有些傲纵。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药王谷办事,识相的就不要插手!这是在舀药王谷来吓以墨和朱雀呢。
药王谷在江湖上有极高的地位,药王谷的药王薛群宏医术高强,有肉白骨活死人之能。人的一生谁能没个病痛,况且在江湖行走,受伤中毒是难免的,总有一天会求到药王谷的时候。所以江湖之人都不愿得罪药王谷的人,见着不是曲意奉承就是以礼相让。
而薛泰又是药王的二弟子,自是心性高傲,平时都是谁都不服,要不是朱雀露出一手震慑住了他,他怕也不会如此放低礀态。
“药王谷?”以墨冷冷开口,“很有名吗?”
以墨不是戏弄薛泰,而是确实不知药王谷这个存在,对于江湖上的事,她知道不多,她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修习《返璞归真》心法上,唯一空闲的时候,也最多是问问朝中势力状况。可朝廷离忘川太远,也只知道大概,所以年前的时候,她就吩咐青龙将所有势力都转入忘川。忘川是她呈家东西,绝不容许其他人染指!
可以墨的话在薛泰等人听来,那就是存心找茬儿。江湖中谁能不知药王谷的大名!
不过这些人中,到底有人相信她是真的不知。这人就是文喏这二愣子咯。
文喏放开以墨的手,然后又松开妖姬的手,好心给她解说道,“药王谷乃救死扶伤的圣地,药王谷中的薛神医更是宅心仁厚、医术超群。”
而此话更像是给薛泰等人连扇了两个耳光子。
江湖上谁不知,薛神医性情古怪,心情不好不救,心情太好也不救,心情一般的时候还是不救。而他一手毒术跟医术同样出名,被毒死在他手下的人也不少。
文喏的话彻底激怒了薛泰,薛泰犹如暴怒中失去理智的野兽,身子蓦然从马上窜出,划出一道残影,执起掌中载着泠泠寒光的长剑,直插文喏的咽喉,“找死!”
文喏大惊,本能的施展身法欲逃,可身子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牢牢定住,脚下生根,移动不了分毫。
文喏瞪大着双目,眼睁睁的看着锋利长剑离他愈来愈近。生死一线,他心里没有害怕,只有惋惜与不舍,他还给父母尽孝,他还给哥哥姐姐道别,他还、还没看见……那个可爱的小未婚妻。
凛厉的剑气扑面而来,文喏本能的想要闭上双目,可就在下一瞬间,形势蓦然扭转。
一股如波涛汹涌的恐怖强悍力量从他身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然后就见薛泰如一颗坠落的陨石,砸向远处的壁崖。
彭!
脑浆迸出,血肉模糊!
薛泰的脑袋最先撞上,天灵盖都被撞得凹陷进去,毫无疑问,薛泰死得无比凄惨。
文喏惊骇一下,只听身后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男人也敢动,真是活腻歪了!”
------题外话------
呜呜~失言了!
偶对不起支持偶的妞啊~明天一定多更点!一定一定一定!放心,这次一定说话算话!(顶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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