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呆滞之后是无声的惊讶,陈凡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家伙绝对不是苏涉归了,绝对...
“钉铃”一声金属的脆响,之前被折断的“掘墓鬼”身上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
呦呵,原来在这里打怪还会掉落装备的啊,简直就像是游戏里的一样。陈凡瑟瑟的返回楼梯捡起掉落的手电,再跑回来,发现是一枚古旧的钥匙。
此时苏涉归正站在尸体的旁边,表情严肃,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陈凡指了指地上的钥匙,看到对方没什么反应,便主动蹲下身子捡了起来。“喂!我说啊,你不看看嘛?”他把钥匙往对方眼前凑了凑,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看见对方眉头一皱。
陈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折断的尸体嘴里竟渐渐吐出了一缕灰黑色的怪烟。
“没事了。”这人将烟雾驱散之后转身朝楼上走去。陈凡打着手电往尸体上照了照,发现尸体猛地抽动了一下,不由一惊。“呸”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长得那么磕掺?”
“柩。”
“柩?那不是装死人的嘛,整得那么凶感情也就是一棺材板啊。”
“不是棺材,是人柩。”
“人柩,人形棺材板?”
“...”
“原来棺材板还能抓人的呢,跟个猴子似的。”
“人柩不会主动攻击人,刚才攻击你的是蛊。”
“蛊?蛊是什么,那股怪烟,还是那铃铛?哎对了,你说那铃铛我想起来了,那鬼魂啥的怎么能听它的话的?”
这人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冷眼看向陈凡:“你还有多少问题?”陈凡愣了一下,呆呆的伸出四根手指道:“四个...呃,要不三个?”
回到之前满是箱柜的隔间,这人示意了一下,陈凡拿着钥匙走了进去,在布满蛛网的狭小隔间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曾经夹着笔记的箱子里找到了一个能配得上这把钥匙的锁盒。
“找到了,是这个。”陈凡兴奋的回过头来,表情瞬间凝固。
原本站在隔间之外的那个人此时竟来到了他的身后,与苏涉归相似的脸庞上透过阴影,腥红的双瞳之下露出了诡异的笑脸。
接着他的双瞳开始凹陷,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的衣着褪去,短短几秒钟,面前的家伙竟然摇身变成了之前那个全身缭绕着黑气的女人。
“大...大变活人...”陈凡颤抖着双腿哆嗦着说出这最后一句话,下一秒便嗝屁晕了过去。
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就如历次的“鬼压身”一般。来到这里之后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了,脑袋里先是涌进了水声,然后才有了画面。“这里是,哪里?”陈凡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阵晕眩。
从窗外看去,大雾弥漫。街道和房屋影影绰绰,不见一个人影。再打量一下四周,像是一个平房的样子,屋里设施陈旧却很干净。
推门出去是一个院子,还有着相似的几间平房。陈凡提着步子从每一间门口走过,发现基本是空着的,只有尽头的一间小屋里,一个老妇人躺在床上,隔着灰蒙蒙的玻璃用浑浊的眼神看着自己。
从院子的过道出来是熟悉又陌生的小城,伏在雪山腹地里的小城。对面的高黎贡山白云环绕,恍若仙境。知子罗也在大雾里中渐渐显出了身影,安静、祥和却也有点冷清。
陈凡正站在山梁上遥望着这一切,他没有想到在知子罗的更远方还有着这样一片村庄,村里大约几十户人家的样子,依旧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知子罗,看样子自己确实来到了这里。至少也是在这里的周边了,但是那些家伙却都不见了身影。
回到之前的房屋,陈凡倏忽看到在自己的床边似乎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前竟然没有发现。他挠着头走过去,是一本红色的笔记,半个本子被压在了枕头下面。“笔记...?”仿佛在梦中发生的一幕幕片段不断在眼前回荡,他掀开枕头发现,在笔记的旁边还有着一块像是什么镜子的碎片。
陈凡拿在手里点亮了一下觉得并不轻快,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要说笔记他还有些印象,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琢磨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干脆放进口袋里不再去理会。他踢掉了鞋子上床,半靠在墙上打开了这本红色的笔记。
首先掉落的是一张撕页,夹在笔记的封面里:
8月1日10:00
文生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了。
他浑身一直颤抖着,开始含糊不清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不要再来了,我不想杀人...”诸如此类。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灵异现象,暂时还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我始终觉得还是把他留在这里会比较好,留在这里等待我们回来或者他的到来,高峰先生貌似也同意了我的提议。
对于在我们之后的那个人,高峰先生非常的坚信,非常的坚信他会到来。我曾经多次询问他是否通知到了其他的人,因为身处在这种地方我们似乎很难与外界取得联系。他却总是摇头,声称自己只是看到了,看到了在我们之后还会有人来到这里。
尽管这些话听来奇怪,但我选择了相信。我知道高峰先生的眼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之前也正是因为那双眼睛我们才能来到这里。
所以,在我们之后的那个人,如果你真的来到了知子罗,真的通过了知子罗来到这我们所在的地方,发现了这本笔记。那你也很有可能遭遇到与我们相似的困境,在此之前我将这本笔记留在这里,希望能给予你一点帮助。
字体隽秀工整,像是一个女人的笔记。没有其他多于的信息,但仅仅是这样,已经足以令得陈凡感到震撼。
“是真的...一切都是...”陈凡不自然的呢喃着,脑海里的恐惧反而减少了一些。
透过字里行间,他首先可以确定,那个像鬼域一般阴森的古寨居然真的存在,而且不止存在,还有着与这里的接口。梦境与现实的接口,不,噩梦与现实的接口或者是两个世界的接口。那些人也正是通过了这样的接口才会到达了那个地方。
从这个方面看,自己貌似比他们还要“幸运”一些。因为自己完全可以不受控制的在两边游荡,而且是完全不受控制,就像现世与彼世之间的幽魂。想到这里,陈凡忽然有了一种悲哀的自豪感。
小心的折起撕页塞回封面里面。陈凡继续翻看着笔记,笔记的前几页被撕掉了,也许是与这件事情无关的生活随笔不想被别人看到吧。陈凡带着这样的猜测翻到了后面有字的部分:
7月24日
高峰先生需要为最近拍摄的作品撰写解说曾经找到过我,询问是否还留有几年前有关知子罗调查新闻的旧报。也许是知道我有喜好收集旧的东西的习惯才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不过很可惜,报纸并不在我喜好的收藏之列。
只是关于那个地方的记忆我还残存着一些。知子罗,曾经的怒江中心,如今的废城。
我还依稀记得真正让它进入众人视线的应该要数几年前那次如盛况一般的新闻调查。已经掩埋了的秘密被重新挖掘出来大做文章:知子罗突然的举城搬迁,在此以前曾接连消失的那几个人都在某一天意外的挑起了各色媒体和新闻记者的神经。
带有神秘文化色彩的蛊女的传说,与那些人失踪时调查的各种民俗学,对于当时的领导机构强行要求居民避难这一行为的赞赏与质疑...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各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加上知子罗位置偏远,本来就如同陆地上的一座孤岛。
而且据说在搬迁的前一段时间,整个村镇都听到过蛊女还魂的笑声,这也使得人们的揣测欲望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尽管如此,调查的结果却依然不尽人意。我当时有幸参与过几次的调查,虽然各大媒体都抢先将结果刊登在了头条,但内容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所以:
不如亲身去调查一下吧,去拜访一下曾经住在那里的居民,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我这样的建议着。
没想到高峰先生几乎是当时就采纳了我的建议,并以此对我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