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辜者。”
伴随着低吟声，是一道血色的剑气呼啸而去，宛若割草一般，扫过面前所有人。
磬——长剑归鞘。
整个军团的人身上没有出现一点儿伤口，却尽数倒下，没了声息。
“接下来是你们。”黎明剑圣看向周围，那些和半身人吟游诗人有着差不多的想法，试图见证历史而没有逃走的小贵族们。
眼中的杀戮欲不可抑制。
…………
营地中。
狄克愣愣的站在原地。
快，实在是太快了，狄克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营地中除了他之外就没活人了，黎明剑圣直冲窝棚区去了。
那棍子到底是什么玩意，拿到了他黎明剑圣怎么跟磕了药似得杀起来没完。
狄克踏步向外走去，离开了营地，就见窝棚中血光不断升起，活人的数量在快速减少，但并没有出现像是营地中那样，一扫一大片的情况，效率并不高。
啊……那些可怜的农民啊。
不知道在他们溃散开来之前，黎明剑圣会不会把他们杀光。
狄克不由想起来罗伊德和他说过那些话，没了军队维持秩序，他们极有可能陷入悲惨的命运之中。
自己要不要帮忙杀点呢？
唉？好像总感觉哪儿不对……自己的这种思维模式莫名的有种既视感。
要不去向皇帝资讯一下吧。
狄克刚想动身念咒，一只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听起来有些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请暂且不要阻止他。”
wtf！狄克差点把手上的魔杖丢出去。
“谁！”猛转过头，正看到一只粗犷狂野的……喉结。
再微微抬头，看到了一张有着络腮胡渣的脸，啊，这货好高啊。
站在狄克背后的是一个一米九多近两米的壮汉，穿着带有红色雕纹的盔甲，外面还有身和黎明剑圣相同款式的斗篷。
“我叫斯派尔，”壮汉说着，看向远处时不时爆出的红光，“那个小子，是我的蠢徒弟。”
狄克回忆了一下，黎明剑圣在猩红之塔的师父？
“那蠢小子手中的是戈洛帝国宝具，审判之书的附属道具，能以审判之书内撰写的律法来判断目标所犯罪行。”斯派尔向狄克解释道，“帝国的法律还是相对公正的。”
斯帕尔怕狄克不信，还进一步解释道：“在帝国新律法中，罪行的审判要依据对方是否有期待可能性，也就是说如果目标在被胁迫或者濒临饿死的情况下，不能期待他作出合法的行动，即使他作出了犯罪事实，也算作无罪。”
“那蠢小子杀死的，确实都是没能克制住欲望的罪有应得之辈。”
当然，毕竟帝国的生产水平还比较落后，在日常生活中，不能指望那些文化水平不高的治安官、调查员能完全依如此繁琐的法律行事。但若是以法律为标准用预言术来审判，却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公正。
事实上，帝国法律会如此细致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配合那本书审判之书。
只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的那么清楚？
还有你脸上的愧疚是怎么回事啊大叔？你不会以为我刚刚是想要舍命去阻止黎明剑圣吧？
“我们去上面看着吧。”斯派尔说着拉起了狄克上了天，然后凭空立在了空中，既没有像黎明剑圣一样长出翅膀，身体周围也没有出现狂风呼啸的情况，那效果，跟舞空术似得。
狄克都愣了，难道您就是那种箴言是想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的圣者？
但这时的斯派尔并没有心思去顾及狄克在想什么了，他面色严峻的看着窝棚区时不时暴起的红芒。
窝棚中农夫的情况是和营地中的小贵族们有所区别的。
小贵族们所犯罪行罪不可赦，平日里也养尊处优，杀死他们不会有丝毫愧疚感。
而窝棚中的农夫，哪怕有人或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或是发泄自我的绝望，在抢掠时做出了额外的奸***待的行为；在窝棚中做出抢夺财物，残杀其他农夫的行为……他们本身，也是在生存线上挣扎的。
即便律法判定他们有罪，他们也确实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仍会给那些处理他们的审判者、处刑者不小的心理压力。
一千人……两千人……五千人……
随着死亡人数越来越多，红芒中猩红气息也越来越浓，斯派尔的眼神也越来越沉重。都能听到他手部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狄克还在感叹，在地面上觉得无穷无尽，这跑到天上来一看还真清晰明了，还以为黎明剑圣有可能杀不完，现在看来，这个效率进行下去的话，用不两个钟头就全处理完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斯派尔低声道。
但就在这时，地面上的黎明剑圣杀戮所释放的红光陡然出现了变化。
虽说仍是红色基调，但其中的死亡与血腥感却好似洗尽铅华一般尽数褪去，从远处眺望，便只觉那剑光好似黎明中的朝霞一样。
“成了！”斯派尔激动无比。
身形一闪，便从原地消失了。
狄克愣了一下，哇的一声从空中掉了下去。
“啪”的一音，窜出去的斯派尔又回到了狄克身边，一把抓住了的狄克的手腕：“抱歉，小兄弟，把你给忘了。”
接着，狄克只觉周围的风光快速移动，没有加速度带来的不适，他连剧烈点的风都没感受到，便来到了窝棚中。
这时的黎明剑圣好似重获新生了一般，脸上一扫的阴沉之色，阳光、洒脱，哪怕仍带着獠牙和血瞳这些血族的特征，也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黎明剑圣刚刚将长剑刺入一个农夫的身体中，发觉斯派尔的到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老师，我成功的迈出了那一步。”
斯派尔也裂开嘴笑着：“嗯，恭喜你。”
“我有很多话想和您谈谈，但现在，我还需要完成手上的任务，”黎明剑圣提着染血的长剑，“老师，等此事了结，我会去猩红之塔找您。”
“好。”斯派尔点了点头。
在黎明剑圣转身向远处走去的时候，就见斯派尔忽然出手，一剑鞘敲在了黎明剑圣的脑袋上，当场给他敲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