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孟津诸侯的各怀鬼胎,秦国却平静的多了。向晚时分,秦宫大殿里气氛凝重。秦孝公坐于龙椅上,上大夫景监、国尉车英、老相甘龙、大夫杜挚分坐两侧。众人脸色凝重,目光齐射在景监身上。景监声音低沉道:“君上,微臣探知,中原各路诸侯响应魏侯,前往孟津朝王。”大夫杜挚问道:“景大人,不知为何我秦不去,是否没有接到魏国通牒。”景监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多是由大良造亲自处理。”甘龙轻咳一声对着孝公施礼道:“君上,不是老臣多言。君上不该事事都听公孙殃的,孟津之会,列国名义上是朝周天子,其实朝的是魏侯。魏侯是什么人,连齐、楚等国都不愿轻易得罪,他公孙殃说不去就不去了?现在到好,此番落人口实,还不趁机把我们一口吞掉。”
景监看了一眼车英,似要说话又打住了。秦孝公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众人道:“此事不怪大良造,是孤心念河西之仇,一时赌气不去,不想果然惹出麻烦来了。”沉默片刻孝公突然抬头道:“大良造他人呢。”景监拱手应道:“君上,大良造于数日前便前往终南山视察军营去了。”秦孝公想了想道:“请他速速归来。”
八百里终南山中段一处群山环护的山坳里,坐落着一片军帐。正对辕门是一个巨大的演兵场,公孙殃站在观兵台上,正全神贯注地观看一场表演。公孙殃从鬼谷回来后便来到军营巡视三军,公孙殃变法已有十余年,前些年的重点在富国,近两年开始强兵,特别选出五万青壮组建一支新军,分散在这片大山深处按照强军新法秘密训练着。看着看着公孙殃转头对跟在身边的司马错道:“我予你两万兵马,由你亲自训练他们。另外你可召集工匠,研制轻甲,记住在战场上我们的兵甲少死一个,敌人的尸体就会增加一个。”
安排好一切公孙殃回到歇息营帐,入内坐下拿出师傅鬼谷子临行时交给自己的竹简,公孙殃将竹简打开放眼看去,之见竹简上写着“《道德》五千言,背颂第三十六段。”公孙殃想了想道:“将欲与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后面的“明”字尚未出口,公孙殃已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正当此时,秦崛走进低声道:“先生,秦君诏令。”说着将一竹简交个公孙殃,公孙殃展开一看倒吸口冷气起身道:“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去。”
星夜兼程公孙殃来到秦宫门外已经天色傍黑,公孙殃跃身下马,快步登上台阶,侯在宫门的内臣立即迎上道:“大良造,快,君上在殿内等候多时了。”来到大殿却见除了孝公外,上大夫景监、国尉车英、老相甘龙、大夫杜挚分坐两侧,公孙殃快步来到孝公面前施礼道:“臣见过君上。”秦孝公头也不抬,沉声道:“果然不出爱卿所料,魏侯以孤不赴孟津朝王为名,欲兴大军。”说完抬起头来看向景监道:“景爱卿,你来说说情况。”上大夫景监忙道:“据微臣探知,此处伐秦公子卬为三军统帅,魏侯欲分三路出兵,中路为魏国武卒一十二完,战车五百乘,铁骑五千,兵出函谷关,主将公子卬。龙贾领兵五万,铁骑五千,兵出河西,左路为韩国兵甲二万,兵出宜阳,主将唐秋;右路为赵军二万,兵出晋阳,主将赵豹。”景监说完孝公道:“大良造,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孝公话音刚落一旁车英道:“君上,臣愿为前军破其魏军主力。”
公孙殃想了想放声大笑,孝公不解其意道:“大良造为何发笑。”公孙殃拱手道:“君上,魏侯绝无灭我开战之意,君上无需忧心。”魏军整军待发怎说无开战之意,孝公忙道:“大良造为何如此肯定。”公孙殃笑了笑向着景监道:“不知齐、楚等其他诸侯有何动静。”景监想了想道:“其他诸侯并无异动,之是献出打量钱粮资助魏侯。”公孙殃点了点头又道:“魏国大将军庞涓现在何处。”景监摇了摇头道:“庞涓并未参与此处伐秦,一直屯兵魏、赵边境不知意欲何为。”公孙殃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就没错了,魏侯此举绝非灭我秦国。如若不然绝不会放任其他诸侯坐山观虎斗,更加不会放着庞涓不用而用公子卬为帅。”秦孝公抬起头来看这公孙殃道:“大良造,你认为魏侯此举是何用意。”
公孙殃冷笑一声道:“君上,可否想一举收复河西之地。”秦孝公眼睛一亮道:“大良造的意思是。”公孙殃点了点头道:“不错,收复河西之地在此一举,此乃天赐良机。”甘龙冷哼一声道:“如今大兵压境,还敢妄言收复河西,大良造糊涂啊。”公孙殃哈哈大笑道:“魏侯绝非灭秦,他不会不明白两国开战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必定国力受损,魏侯怎会眼看着齐、楚国坐收渔人之利,如真想灭秦必定百般迫使齐、楚出兵共伐之。况且放之庞涓不用而用公子卬,这就说明看似伐秦实则做做样子而已。”秦孝公想了想道:“大良造所言不无道理,那依大良造之言魏侯是何目的。”公孙殃微微一笑道:“其意有二,第一、从其他诸侯手里获得不少钱粮充实府库;第二、逼迫秦国投效其下。”秦孝公怒道:“想要我对他俯首称臣此事绝不可行,要战就战我还怕了他不成。”公孙殃摇头劝道:“君上,其实此事不无不可,这也是夺回河西之地的大好时机。既然魏侯将河西拱手相送,君上不收岂不是不给面子。”秦孝公一楞道:“大良造究竟是何意思。”公孙殃笑道:“魏侯实则是想称王,只是担心秦国与其他诸侯联手发难才抢先一步对秦用兵,君上不如顺水推舟将魏侯扶上王位。”秦孝侯想了想道:“你是说趁着魏侯称王与其他诸侯对持,河西空虚之际出兵夺回河西之地。”见公孙殃点头孝公哈哈大笑道:“好,就让他再张狂一时,大良造一切交给你安排,景监、车英你二人全力协助大良造。孤要在河西失地犒赏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