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没法过了也得过,穷人家哪来那么多的规矩,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苏瑜将手缩在衣袖里看着小铃铛在地上写字,这丫头是个聪慧的人,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和二愣子一样憨厚笨拙,否则那群教书先生早都被活生生的给气死了。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一改刚才迅猛的态势,又变得缠缠绵绵了起来。
苏三从床上爬了起来,张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四肢伸展的直直的,脊背上下起伏了几下,便跳下床开始绕着铃铛和苏瑜打转。
嫌弃的将苏三的大嘴巴打开,这王八蛋舔自己上瘾了,一想到昨夜啃的美女竟然是这家伙,苏瑜就感觉天旋地转,世界末日怎么还不来啊。也想过杀人灭口,只是小萝莉撅着嘴巴写字的模样,好吧,还是想想今晚吃啥吧。
……
当先生有个好处,就是在村里可以当只螃蟹横着走,这不就有一个婶婶上来打招呼。
“瑜哥儿,上书堂去啊?你瘸子叔前些天在山上逮了一只野兔,本来家里想炖着吃了,但是你瘸子叔不让,说要送给你补补身子,这不前两天下雨么,所以一直拖到今天,待会儿我让你瘸子叔给你送去。”
“谢谢婶子,栓子哥的学业包在我的身上了。”
“有你这句话,婶子就放心了,昨天栓子在地上抹来抹去,我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呢,一问才知道正在写名字呢,可把你婶子我高兴坏了。”
不着痕迹地躲开伸向脸颊的咸猪手,苏瑜谢罪赶忙离开,一只兔子就想占爷的便宜,你当我兔爷啊。亏你能做得出来,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已经开始教孩子们写字了,从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教起,拼音和汉字并用,既可加强孩子们对拼音的认识,又可使他们记住汉字的读音,可谓一举两得,活学活用才是正理。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沙盘,是前些天拜托吴木匠做的。沙盘里铺着的都是小溪边的沙土,村里人都穷,那用得起纸张。
说到纸张苏瑜的脑袋便开始胡思乱想,唐代贞观年间虽然已经和蔡侯爷的纸撇清了关系,但贡纸这玩意儿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不要说自己这种泥腿子了,即使是那些有钱人恐怕也玩儿不起。
不过老家伙那里的书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家伙藏私房钱?
苏瑜发现了老家伙的秘密,但高兴不起来,樵夫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古人的贱内,即使他是贱内,也管不了老家伙藏私房钱,除非他能到自己那个时代去泰国玩几天后,学一学我们大中华男人的三从四德以及大中华女子的彪悍抠门。
不过想起樵夫从一个虬髯大汉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苏瑜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还是饶了我吧,这太恐怖了。
孩子们已经在沙盘里胡写乱画了,苏瑜边走,边对孩子们进行点评。
“呦,不错,小林都会画鹌鹑了。”对于表现好的孩子苏瑜从来不缺表扬。
被叫做小林的孩子,擦了把鼻涕,一脸沮丧都快哭了,他指着沙盘里的鹌鹑说:“先生,这是我家的阿花。”
“阿花?你家还养鹌鹑?”苏瑜歪着脑袋一脸困惑,不对啊,没听村里人说小林家有副业啊!
“先生,阿花是他家的老母鸡。”二愣子那混蛋笑嘻嘻的站起来说道。
这混蛋话一出,整个书堂就被笑声给淹没了。十几个小家伙咯咯的笑个不停,搞得苏瑜一个脑袋两个大。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静一静,苏瑜有些抱歉的望着小林憋得通红的小脸,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狗子是个好孩子,他拽了拽苏瑜的袖子,示意苏瑜看看他的大作。不错,狗子两个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勉强还能看懂,苏瑜也不吝惜的勉励了一番,夸的狗子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苏瑜笑着环顾其余的小伙伴,不错,都呲牙咧嘴的似乎要把狗子给活吞了,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可还记得小学时自己站在奖台上领奖时底下的那群畜生的目光,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栗啊。
一堂课就在苏瑜的点评声中愉快的结束了,不过想起下一节课苏瑜的脑袋就有些懵,老家伙这一走走的是很干净,但可苦了自己,先不说那群孩子的学习进度自己一无所知,就单单说自己的精力也顾不过来啊。
满脑子浆糊的走出了书堂,苏瑜看到了一个人,忽然有种感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老头儿,你不走了?”没有看老头苦涩的脸,苏瑜给了老家伙一个熊抱。这可是救命恩人啊,自己带一群小鬼就已经感觉很累了,如果在带一群,苏瑜毫不怀疑自己会未老先衰,如果因为这个娶不着媳妇儿,苏瑜觉得自己还不如头撞南墙呢,两辈子的光棍,怎么看都活的不如狗啊。
老头儿脸色复杂,拍了拍苏瑜的肩膀,说道:“有机会你去看看樵夫,老夫和他逃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逃不掉,这都是命啊,命。”
说罢,摆了摆手,不再理会满脸不解的苏瑜,转身向书堂走去,望着老家伙的背影,没有了往常的刚健,似乎有些萧索,摸了摸头,老家伙和樵夫是逃难来的?
“他今天很怪,对不对?”
听这声音苏瑜哪有不熟悉的,转身躬身行晚辈礼,苏瑜做的一气呵成,吴家村的老祖宗,这可得小心伺候着,没有她的支持,自己这只螃蟹可随时都会断脚啊。
老人家满脸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心,说道“他昨天来时还有些笑脸,还能打趣老身几句,今天却全没了心思,这可不对啊。”
就因为他没打趣你老人家就怪怪的?怎么看你两都有一腿呢,苏瑜假笑着腹诽不已。
老人家一看苏瑜目光里的颜色,便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一个巴掌拍在苏瑜的脑袋上,老脸一红,恨恨的说道:“苏小子,你再敢胡思乱想,老身我拆了你的骨头。”
苏瑜摸着脑袋,无辜的说道:“我哪有胡思乱想啊,我只是在想樵夫发生了什么事情罢了。”坏了,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岁数,过的桥比自己走的路都多,吃的盐比自己的饭都多,赶紧抵赖,可不能被她老人家记恨上,否则自己一家两口和那只狗该怎么过啊。
老人家哼了一声,指着回家的路,意思不明而喻,赶紧滚。
瞧好吧您嘞,苏瑜一阵烟似的消失在老人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