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伏伽他们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李,走在通往‘波尔卡’的小道上。
草叶多多少少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晨曦的照射下,绽放出了盎然春光。
“爷爷,那我会不会像朵丽姐姐一样,一年才回来一次?”门农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平静的道:“你一直都希望可以向朵丽儿看齐的吧?倘若你就连这最基本的离别都适应不了,那如何成为一个可以保护弱者的强者。”
清风吹席,带着卷卷薄雾飘浮,唠唠叨叨的问话声,随着细流的溪水慢慢汇入了熙熙攘攘的‘波尔卡’。
残旧的哨塔没人把守,上面挂着一面还算整洁的旗帜,坚硬的城墙上站着几个打着哈欠士兵。
“快看,我们到了。爷爷,我们再走快一点。”看到熟悉的城门,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愉悦之情,伏伽为了能快点去到喧嚣市集感受美食带来的‘繁华’,催促到。
“吃完早饭也没过多久,不至于这么饿吧。”
被爷爷一语道破,伏伽只好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停下来正想回望时,被熟悉的身影快速超过。
“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在伏伽的心目中,门农永远都是一副严肃的脸孔,刚才看到他露出笑容的那一刻,虽说不上诧异,但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爷爷,等等我~”
将凌乱的思绪整理一番后,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拉着门农宽厚的大手,来到了城门。
“喂,你干嘛的?没错,我说得就是你,不知道进城要缴税?”
一个身穿青铜铠甲的士兵用轻蔑的眼神看向这对衣着较为破烂的父子,谩骂到。
听到士兵的询问,那父亲半弓着腰,连连道歉到:“这位大人,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不太懂这里的规矩,实在是对不起。”
“哦,原来第一次来这里,难怪不懂这里的规矩。这样吧,随便给我三十个铜币就可以过去了。毕竟你进去了,我就要负责你们的安全。”
士兵暗暗松了口气后,半握着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锃亮的盔甲,双眼越发神气。
“这…,好吧。”
这位年轻的父亲一脸苦涩,但也只能从皱巴巴的钱袋中如数点了三十个铜币,递给士兵时,他的儿子却哭喊着,阻止到:“这些钱是给母亲买药的,不能给他!”
“这位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希望不要介意。”
年轻男子当面扇了自己的小孩一个耳光,对着士兵尴尬的笑了笑后,用力将他拽入城区。
“什么时候变成了通过这里要收费的?”
看着那位小孩盯着士兵恶狠狠的眼神,伏伽心中也不是滋味,只好默默的低着头,任凭爷爷牵着自己通过城门。
“看来我们躲过一劫了。”在通过城门的时候,伏伽心跳加速,用恐惧的表情偷瞄了那位士兵一眼,发现他只是打量了一下,没有作进一步行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难想象你曾经在有魔兽出没森林生活过。就连这种狐假虎威你也怕?”
“以后记住了,不要被这种所谓的强势压倒。作为惩罚,市集不去了,现在直接去和安德鲁约好的驿站等!”
门农面如死灰,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若不是牵着自己,伏伽一定会产生陌路人的错觉。
两人一路沉默,走了也没多久,一座近五丈高,用琉璃石砌成的大楼迎面而至。来到厅内,里面也算宽敞,能容纳一百多人,外侧的乘载区被绿色的法阵升起,会随着到来的飞艇一起下降。
“我们就在这里等。”
“嗯……”
在大厅内找了个还算空旷的地方,坐下了后,门农用严肃的语气说完后,双方又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两个时辰,此时,远处有三个青年男子慢慢走来,其中一个表情凶恶,脸上还有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单凭这点,周围旅客就远远躲开,毕竟谁也不想去招惹这三个恶棍。
“大哥,你看那里比较宽敞,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看到那里只坐着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小孩,刀疤男点了点头,在门农他们附近坐了下来。
坐下没过多久,另一个战士挽起袖子,用愤愤不平的语气讲到:“大哥,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被骗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赤铜级佣兵团,凭什么会被分配来这种人影都不多的边城小镇。还说什么机密任务,我看就是放屁!”
“这一个月下来,几乎将这座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都搜查过了,就连一个实力在四级以上的战士都找不到一个,更不用讲什么组织。”
一向沉默寡言的蓝袍法师这时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用力挥了挥长袍上的尘土。
“这次接了这个任务是我的责任责,下次任务所得的佣金你们两个平分。”
“大哥,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听到队长这么说,这位愤愤不平的橙发青年,惊愕了一下,将背上的大剑放了下来,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解释到:“其实这次任务的失败与否,我都不怎么关心,只是觉得心有不甘。明明是我们先领取的猎杀任务,却被佣兵公会那群“白眼狼”分给了克努他们。
讲到这里,橙发青年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剑柄,条条鼓起的青筋蕴含着强劲的力量:“大哥,你也不需要处处谦让,像他这种小人也只会得寸进尺!”
“克努以前有恩于我,但是既然他不再念我们之间情义,我也无需恪守曾经的空话。”
沉默了好一会,刀疤男叹了一口气,带着决绝的语气表态到。
当大家都沉寂下来后,便开始打量四周,不迟不早,他的视线刚好对上了正要抬头的伏伽。见他双手拿着干粮大口大口的吃着,看到自己时突然动作顿了顿,然后又接着吃,班森轻轻一笑,然后闭上双眼养神。
……
“安德鲁叔叔。”
大厅内人声鼎沸,随着中午临近,侯艇的乘客自然多了不少,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远远就看到在向自己挥手的伏伽,安德鲁微微一笑,快步走到他们跟前,道:“没见大半年了,你不仅结实了还高了不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厅内等待已久的人群开始涌动了起来,顺着拥挤的方向望去,原本黯然的法阵闪亮了起来并缓缓下降。
“飞艇来了……”
“不要挤,排队!!”
在嘈杂的声音中,侍卫指责的声音尤为突出,不过这也在所难免,毕竟谁都不想输在起跑线上。
“好大!这就是飞艇了麽。”跟着门农他们沿着回旋的塔楼慢慢来到乘载区,第一次看到这近二十丈长的飞艇,伏伽轻轻惊叹到。
依次出示刻有魔法印记的票据,来到飞艇后,他们和其他乘客一样没有急着回到休息室,而是在平台闲聊。
等待片刻,法阵将飞艇缓缓升起……
“吱~”
伴随着收锚的震动,两侧的魔法阵同时亮起,在艇翼有规律的转动下,飞艇逐步攀升。
“回去休息室吧,从这里到达‘卡西尼市’要十天的时间,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欣赏周围的景色。”
驿站顶楼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通红一片。紧接着,街道上恢宏的建筑都变得精细小巧。达到攀升的顶端时,能发现‘波尔卡’依偎着山脉繁衍生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琥珀色的双眸迟迟才收回欣赏的目光。
飞艇在浩瀚的天空中快速划游,不知不觉中,今天已经是第八日了。在过去的时间里,除了修炼‘净魂决’之外,空闲时,都会出来平台欣赏美景。
“好无聊…,怎么还没到。”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又不可以像在家一样有空旷的地方锻炼战技,这样的生活开始让伏伽感到枯燥。
夕阳西下,云翳的黄昏,逐渐被朦胧的星空所取代。
“小朋友,你好像每天都会出来看日落。”
柔暗的光线让班森脸上的刀疤褪去不少,加上换上了平常人所穿的布服,此刻显得平易近人。
“嗯,我每天都会出来看日落,觉得整天待在卧室好无聊。”伏伽笑了笑,回答到。
黄昏时分还留在平台的人不怎么多,又加上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对方,所以即使是第一次谈话,也觉得不怎么陌生。
“我以前小时候也很喜欢看日落,尤其是和家人一起的时候。”班森的语气非常平淡,清澈的眼神直视着云翳中的黑暗。
“大哥哥,上次我看你背着一把好大的剑,你是不是就是爷爷常说的战士?”
“嗯,是的。我是一名战士。”面对这个小朋友的提问,班森没有敷衍了事。反而轻轻一笑,感到与佣兵会中的口蜜腹剑相比,和他的聊天更有意思。
在这接下来的日子里,班森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外,几乎无所不谈,又正因如此,直到双方分离的时候也不知对方的姓名。
有刀疤的大哥哥,成了伏伽的唯一印象。
“吱~”
飞艇缓缓停靠,从最靠边的站口出来时,琥珀色的双眸并没有如愿的看到班森高大的身影。觉得可惜之余,眼前的景色转移了自己的思绪。
“灯塔如巨人般整齐林立,穹顶如蘑菇般朵朵相连。”看到他惊叹的表情,安德鲁憨厚的笑了笑,道:“朵丽儿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露出了,和你一样的表情。毕竟‘卡西尼市’是国家的五大城市之一,有着浑厚的历史底蕴,这般繁盛也是情理之中。”
“时间也不早了,离到列格学院还有很远的路程。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
没在街道上停留多久,他们便乘载了一辆直达目的地的马车。
高壮的长脚马,在奔跑时挥汗如雨,铁蹄下纤尘飞扬,一直从黄昏跑到清晨,来到学院的渡口后,才变得气喘吁吁。
“顾客们,目的地到了。对岸便是‘列格学院’的所属地,盘龙峰。”
河的对岸,绕着山脉排列的建筑,一直延伸到了视觉都变得迷糊的远峰,透过纱窗,看到学院的此番,伏伽不禁倒吸一口气。
列格学院,本国权威魔法院校,由开国名将‘虚-列格’亲手创办。——《温塞缪帝国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