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白，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慕挽歌睁开眼睛，没受伤的手撑着自己坐起来，背靠在了床头。
她揉了揉眉心，眉头紧紧地锁着。
“醒了？”低醇磁性的声线，慕挽歌微微抬眼，裴御琛身着家居服，胸前衣襟半开，诱人的身材让慕挽歌的脸色微红，略有些仓皇地移开了视线。
裴御琛浓眉微挑，“怎么，害羞了？”
他大步走到床前，手探上了慕挽歌的额头，而后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不烧了。”
“我半夜发烧了吗？”慕挽歌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很痛，抬手揉了揉。
她只记得，她昨晚关上门之后，就昏沉地睡了过去。
没想到是发烧了。
“伤口感染。”莫斯年是很快地处理了伤口，可到了下半夜，她还是发起了烧。
“哦。”慕挽歌眼睫毛颤了颤，左手探到了身旁的空处，还有些余温，她瞳仁一缩，“你……”
“我一直守着你。”裴御琛知道慕挽歌在惊讶什么，大方地承认了。
慕挽歌，“……”
裴御琛的手还停留在她的额头上，温热传到了她的身体，慕挽歌偏开头，却不小心扯动到了伤口，“嘶——”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慕挽歌恨不得拿辣椒水泼到自己的伤口上……怎么就忍不住！
这点痛算什么。
她不想在裴御琛面前露出这种脆弱的一面。
裴御琛看她微变的脸色，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痛就说出来。”
“谁痛了？”慕挽歌想都没想就回了他，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不合适。
她动了动身子，再一次扯动了伤口，这一次……她没有哼一声，而是咬紧了牙关。
鲜血一点一点给渗出，衣服被慢慢染红，裴御琛脸色一沉，手摁住了她左边的肩膀，“不要乱动！”
“我看看你的伤口。”裴御琛说完便要将她的衣服脱下，慕挽歌却扣住了他的手腕，裴御琛抬头，她的目光冷淡，“不劳烦裴总，我自己来就行了。还请裴总帮我拿一下纱布。”
“你自己来？一边扯动伤口一边包扎？”裴御琛闻言蹙眉，“受伤了还逞什么强？”
“总比被别人看了身体强得多。”慕挽歌闭上了眼睛，“裴少，让我自己来，可以吗？”
“榕城第一荡、妇还怕这个？”裴御琛脸色稍霁，大手摸上了她的脸，“昨晚你受伤我也照样将你的衣服脱了，又不是没看过。”
“……”慕挽歌不打算理他。
这种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裴御琛，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别闹脾气了，让我来帮你，顺便再上一点药。”
没有一丝商量的意味。
慕挽歌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闭了闭眼眸，主动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既然裴少打算帮忙，那就快一些吧。”
一声轻叹落在了她的耳畔，“慕挽歌，难道真的只有在慕北面前，你才会将身上的刺收了吗？”
她不知道他这番话的意思……或许已经知道，却不想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