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班长会为了救护小花猫的性命,命令我把教导主任以及4个学生会成员胖揍一顿,那样她就该被撤职,和我一样沦为问題学生了(为什么我心里会稍微有点期待,)。
哪晓得,她竟然采取了我绝对想不到的一种对策。
瞬间从愤怒中冷静下來,快跑两步,神坐上窗台,神抱起咪咪叫的小猫,神把小猫……盖在了裙子下面啊。
尼玛走光了啊,做广播体操沒走光,倒是在我面前走光了啊,白花花的大腿被我看见了啊。
此时教导主任一行人也追到了,他们四下望望,不见小猫的踪迹,感到非常疑惑。
“明明听见猫叫了啊……”
班长压紧裙边,做出明显“不关我事”的表情,如同某些伤春悲秋的文艺少女一样,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其实,却是通过窗户的反射,观察教导主任等人的下一步行动,想知道危机有沒有过去。
班长的两条腿下意识地想要并紧,但是又害怕夹伤小猫,不并紧的话,坐在高处又十分不雅。
为了让裙子里的小猫不会被现,班长采取了最理性的一种坐姿,,翘起了二郎腿。
好处显而易见,这样小猫就可以被隐藏在两腿以及裙子搭成的三角空间里了。
坏处是,女生穿着裙子做这种姿势,配合不想搭理人的那种表情,当着教导主任的面,看上去相当目无尊长,已经颇具问題学生的派头了。
“咦,你不是初二(3)班的班长舒莎吗。”教导主任向上推了推自己的猫头鹰眼镜。
班长用一只手压紧裙边,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对不起,我今天嗓子疼,不能大声说话。”
虽然看见我就站在不远处,但是教导主任以为我是过路的,便继续盘问舒莎道:
“你有沒有看到一只小猫。”
“沒有……”
班长话还沒有说完,就从她裙子底下传來了微弱的“喵喵”声。
穿帮简直是一定的啊,大夏天的,你把小猫塞进又热又不透气的地方,它能不叫吗,而且就算它能抵抗你的猎人光环,但是被你这个猎人直接紧紧搂住,一定也会惊慌失措吧。
教导主任像苍蝇嗅到血一样,把目光瞄向了班长的裙子。
其他4个学生会成员,三男一女,也都或猥琐或嫉妒地,把视线投向班长尽力掩护的裙边。
“你身上怎么会有猫叫。”教导主任冷冷地问。
“不、不是猫叫。”班长急忙否认,“我说了是我嗓子疼,吐字不清,刚才我说‘沒有’,说的沒力气,听起來就有点像猫叫……不信我再说啊。”
“沒~有,沒~有,喵~喵~喵~~~~”
不擅长说谎,两眼望向天花板的班长,用硬充无辜的表情学着动物的叫声。
萌死我了啊,班长你要是再向前伸出一只手,就十足是在模仿招财猫啊,那三个男学生会成员,被你萌得满脸通红啊,剩下的一个女学生会成员,也嫉妒得两眼充血啊。
教导主任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谁不知道你喜欢猫啊,我去年取缔的‘猫社’,社团文件上还有你的入会记录呢。”
见事情败露,班长把裙边压得更紧了,她还不死心地辩白道:
“我、我不是因为喜欢猫才加入猫社的,我……我是因为虐待猫,才被学姐们赶出來的,我真的沒有把猫藏在什么地方。”
突然之间,班长闷哼了一声,脸上出现痛苦之色,但是终于被她咬牙挺住了。
难道,是被猫挠了吗,因为被关在闷热狭窄的地方,小猫对班长的大腿亮出了武器吗。
真是不知道感恩的畜生啊,藏身在春光无限的温柔乡里,居然还不知足,你知不知道有许多人愿意代替你被关在那个地方,排队能派出几十公里啊。
“舒莎,你站起來。”教导主任命令道。
班长拼命摇头,“不行,我腿也受伤了,站不起來。”
教导主任露出嘲弄的笑容。
“真奇怪,平日里诚实认真的好学生,今天怎么这么爱说谎,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嗓子疼吗,怎么声音却越來越大了。”
班长表情难堪,很有挫折感地咬紧了下唇。
沒想到小花猫还不肯安生,竟然又在裙子里面乱窜起來了啊,因为班长压住了裙边出不去,所以往另一个方向去找出路了啊,那边不行啊,不可以对纯洁少女如此失礼啊。
班长出了一声带有鼻音的惊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弓去,随后一张脸全被染成了石榴红。
为了掩盖猫叫,还勉强自己出介于“沒有猫~”和“喵~喵~”之间的声音。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迈步走到了班长和那五人的中间,用痞气十足的眼神瞪着教导主任。
4名学生会成员立即各退一步,把教导主任推到了风口浪尖。
“叶麟,你……想干什么。”教导主任有点紧张地问。
“是啊,我想干什么呢。”我挠着耳朵后的头,吊儿郎当地反问。
“我和舒莎正在谈事情,这里沒你什么事吧。”
“啊,真巧,我也有事情想找舒莎谈,教导主任你能不能扬一下风格,让我先跟她谈啊。”
“哼,舒莎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教导主任有点生气了。
“那可不一定。”我吹着小拇指上,刚掏出來的耳屎,“说不定正是因为品学兼优的时间太长了,才想找我做点坏事呢,其实我瞧着舒莎翘二郎腿的样子,蛮有大姐头气质的,教导主任你说呢。”
教导主任给我气了个半死,舒莎虽然恼恨我在这种时候还开她的玩笑,但是小猫要紧,她仍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坐姿。
和我僵持了一会,教导主任看了看身后那4个退避三舍的废物,终于放弃了跟我对抗。
临走时却还不忘警告我说:
“叶麟,别以为是我怕了你,我是看着刑星的面子才放你一马的。”
别骗人了,你唬谁啊,是我给你面子才对吧,你要不是刑星的大姑,我才不会跟你那么多废话,说不定直接就上拳头了呢。
等到捉猫特工队走开足够远的距离,班长才向我使了个眼色。
“背过身去。”
“背过身去干什么。”
“你……你还问,我要把小猫拿出來啊。”
现在知道脸红了啊,你藏小猫进去的时候,该看的我都看到了,只是很惋惜沒有看到今天是什么颜色……
我背过身,班长把小猫拿出來举在手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咪咪,你今天捡了一条命啊。”
班长对劫后余生、同时又迷惑不解的小花猫说道。
“别玩了。”我说,“趁教导主任沒回來,赶快把这只猫放到校外吧,学校后操场的铁丝网上有个破洞,它大概就是从那里进來的。”
班长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同时又因为我旁观了她刚才的窘态而感到害臊。
“你刚才为什么,不抱着小猫直接跑掉呢。”我说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走廊里不得随意奔跑。”班长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是为了不违反校规吗,在那种紧急时刻还有工夫考虑这个,幸亏校规沒有禁止往裙子里藏猫啊。
我俩一前一后,借着我的身体当掩护,班长小心翼翼地把猫运送到了后操场的铁丝网前,将要分别的时候,班长伤心得几乎掉下泪來。
“咪咪,你住在这附近吗,以后我会去看你的,要小心坏人啊。”
小花猫一脱离班长的掌握,立刻飞也似地逃进了铁丝网后的草丛,根本沒有一点班长的别情愁绪。
班长却自作多情地冲小猫的背影摇着胳膊,希望它能回头看自己一眼。
喵星人挺着高傲的尾巴,毫不理睬班长地走掉了。
班长和我一样蹲在铁丝网前面,我无聊地观察脚下的蚂蚁,她惘然若失。
“你干嘛叫它咪咪。”我问,“它又不一定喜欢这个名字。”
班长向着小猫消失的位置痴痴望去。
“因为以前爷爷家养过五只猫,每一只都叫‘咪咪’。”
啊,还真巧,我奶奶养的猫则都叫‘虎虎’,不愧是我家的猫,名字都比班长家的酷。
班长从地上站起來的时候,手按在大腿上略微有吃痛的表情。
“果然是被猫挠伤了吧。”我问,“要不要去医务室做点处理。”
“我不去。”班长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咱们的新校医很不对劲,我怀疑她对学生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等到我现了确凿证据,就要向警察举报她。”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希望陈颖然被带上审判席的时候,能引起中国法律界的足够重视,对于男性不成为性侵犯受体的既有规定,做出妥善的修改吧。
看见班长伸手进裙子兜,似乎在找手帕纸,但找不到的样子,我好心掏出自己的手帕纸,递给她说:“用我的吧。”
一不小心,连裤兜里的那支口红也一起掏了出來,我讪讪地把口红放了回去。
当然沒能逃过班长的眼睛,班长有点迟疑地问道:
“还沒拆包装……是你买來,送给小芹的吗。”
其实是送给你弟弟的啊,但我不能说啊,说了就会被你一枪爆头,然后做成肉干,送给刚才那只“咪咪”慢慢吃啊。
所以我只好给班长來个默认。
班长失落的眼神,不亚于刚才咪咪逃进草丛里那一回。
“初中生不适合用化妆品。”班长幽幽地说,“不过下不为例吧。”
我怎么觉得,班长离开时的身影,真的如同刚看完爱情悲剧的文艺少女,显得更加寂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