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论语》
时间这东西就是这么无情,从不理会人们的喜怒哀乐,就只是那么静静地,又无时无刻地从你的身边流过。
自从梦星被二郎以他特别的“宾客之礼”款待过后,日子便已经匆匆的过去了两周。梦林、玉流、姜研,甚至大鹏也纷纷忙碌了起来,等在他们前面的是对于C大的学生和老师都十分重要的期末考试。
在这两周里,C市发生了一件颇为重大的事件:
C市龙头企业“龙盛集团”的大少爷北冥浩因涉黑、涉黄等多起刑事案件遭刑事起诉,最终获刑入狱。期间,其父北冥凝并未对此做出任何表态,也未采取任何措施为儿子脱罪。
一周后,龙盛集团董事长北冥凝突然暴毙,据说死于心肌梗塞。其遗嘱中交代,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只为其子北冥浩留下20万存款,作为其出狱后的基本生活费用。
只不过,北冥凝亡故那天晚上,悠曼提着她刚刚修好的玉狐九节鞭行色匆匆的出门,又给北冥凝的死蒙上了些许的谜团。
但是,对于梦星而言,这些与她的关系都不大。现在,梦星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左手上。
自从和二郎交手的那晚,梦星用一箭完整版的“落红日”让二郎这东方战神也胆战心惊之后。梦星便发现,她再也无法拉开她曾倚仗并且心爱的“追云逐日弓”了。
就在梦星射出“落红日”的当时,左手就已然崩溃——感不到、觉不了,似乎从来未曾拥有过这条手臂。经过一晚的休息,手臂渐渐恢复了感觉,只是隐隐的有些酸痛。第三天,酸痛消失,好像已经恢复如初了。
可是,当梦星想要再次开弓的时候,左手便立刻开始胀痛充血,好似快要爆炸一般。
梦星曾经想不顾疼痛强行开弓,结果却是如脂如玉的臂膀上绽裂出道道伤口,金血也迸射而出。幸好梦林和大家都在一旁照料,及时阻止了姐姐,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惨剧。
对此,梦林和大家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女神的顽疾又岂是几个妖仙灵兽所能医治的?在梦星也对此心灰意冷,向大家表示放弃的情况下,所有人能做的也只是在言语和行动上对梦星表示安慰了。
………………
也正是这件不如意的事情,梦星直到第四天才想起要把二郎的披风“洗干净再还给他”的约定。
当天,梦星将二郎的披风浆洗晾晒,折叠好后装进一个纸口袋。再通过晓敏联系到二郎,让他下午去C大月亮湖的湖心亭,梦星会在那里把披风还给他。
下午,当梦星赶去湖心亭的时候,二郎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当日的梦星身着淡蓝色的短袖T-shirt和雪白的网球裙,一派清爽靓丽的打扮。只是,缠在她左臂上的一圈圈绷带不免有点触目惊心。
梦星快步走到二郎跟前,也不多说什么。举起手里的纸袋:“喏!还你。”
待到二郎接过袋子,梦星便转身要走。
“等等!”可是,二郎却叫住了她:“你的手?……”
“没事的,小伤而已。”面对使自己左臂“残废”的罪魁祸首,梦星不愿意在在二郎面前袒露她软弱的一面。
可是,二郎有伊人这对“耳目”和梦星她们住在一起,随时随地留意着梦星一举一动。梦星的情况他又岂会不知。
只见二郎皱眉摇了摇头,对着梦星“潇洒”离去的背影大喊:“十天后,我们在这里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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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二郎的“十日之约”,梦星表面上并不在意。可是,从一个被她崇拜了20年,憧憬了300年的人的口中说出的话,梦星又岂会真的不上心呢?
不过,梦星的上心却引来了某些的人的不高兴。
首先,是晓敏对她爱理不理。其次,大鹏又来问她一些傻不拉机的问题,似乎想旁敲侧击出什么秘密。最后,则是梦林对她义正词严的政治教育——说什么“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连人类都知道少跟官宦打交道,像二郎神这种天庭重臣,还是少招惹的来得妙。
……
眨眼间,十日之期便已抵达。
今天,也正是C大期末考试的第一天。在这天,学生要考试,教师要监考。整个校园里都显得空荡荡的,处处门可罗雀。作为C大教育系统的辅助工作人员,在这个时候都是最为闲暇的。而这其中便包括在医务室担任护士的梦星。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百无聊赖之下,梦星踱步到了月亮湖畔。更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湖心亭里,望着湛蓝的湖水翻卷起雪白的浪花,梦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梦星——”不一会儿,一声低沉温婉的呼唤在梦星的耳畔响起。
回头看去,是二郎正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朝自己走来。梦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同意二郎这么亲昵地称呼自己。
“这是给你的。”可二郎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大踏步地走到梦星跟前,将怀里的长方形盒子递到了梦星手上。
“这……是什么?”梦星双手托着盒子,疑惑道。
“打开看看。”二郎浅浅地一勾嘴角。
这好似二月春风的微笑对大多数女性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而梦星似乎也在其中有些沉醉。她捧着这看似不起眼的方盒,只觉得一丝丝凉气穿过盒底,扑在她的手心上。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这……这些是……”梦星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满眼疑惑。只见盒子里有一块晶莹剔透的长条形玉石,玉石的周围还堆着冰冰凉凉的雪白“泥巴”。
二郎并不言语,只是双手泛起金光——他开始对盒子里的东西施法。
玉石悬浮了起来,在“滋滋”声里迅速飞溅出玉渣,似乎是在金光里被雕琢。不一会儿就被琢成了人的左手臂的骨骼的样子。紧接着,那冰凉的白“泥巴”开始一点点附着在“手骨”的上面。渐渐地,二郎双掌间所散发的金光里,一条修长纤细的手臂清晰可见。
“你到底想……”还不等梦星作出反应,二郎便指挥着那“手臂”飞向梦星左臂。一瞬光华之后,那条“手臂”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二郎和梦星心下都清楚——那条“手臂”已然融入梦星的左臂之内。
十天前,梦星的左手受了伤,累累伤痕即使愈合也留下了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疤。爱美的女神不愿再面对它们,所以即使到了今天,梦星的左臂上依旧裹着密不透风的纱布。
而此时,梦星正急匆匆地将手上的纱布一圈圈解开。当重新看到一条无暇的玉臂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十天来都郁郁寡欢的女神才又展开了会心的笑容。
她感激地看着二郎:“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用东海的千年寒玉做骨骼,昆仑山雪泥为肌肤。做了这条左臂给你,算是当日毁你左臂的赔偿。”二郎微笑道。
梦星一边听着二郎的叙述,一边调动起身上的神力实验这条手臂的强度。甚至还唤出了“追云逐日弓”,在这湖心亭里满弓拉弦。
几番尝试下,梦星确定二郎送给了自己一条强而有力的左臂——它甚至不下于自己断臂前,忒弥斯留给自己的那条手臂。并且,如今的梦星已是名副其实的“冰肌玉骨”。
看着二郎嘴角浮起浅浅地微笑,梦星很想跟他道一声“感谢”。可刚要开口,梦星却为了难——自己该怎么称呼二郎呢?想他们正式认识这半个月来,梦星还没有正正经经地叫一回二郎的名字。最终,梦星对二郎的感谢落在了五个字上:“谢谢你,真君!”
对此,二郎却是付之一笑:“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叫‘真君’就见外了,赏脸的话,就叫我声‘二哥’或者‘杨二哥’吧!”
二郎的爽朗终于彻底消除了梦星对他的芥蒂,只见梦星露出一排贝齿,笑靥灿烂好似绽放的水仙。
她欣喜地叫道:“杨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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