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勋见舒雁的表情,莫名有点心虚,底气颇弱地打招呼:“在等我们?”
舒雁看到他的表情,绷不住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
魏锻乔侧头看了看梁梓勋,隐隐带着笑意说:“他定是因为这两年得的好处无法见者有份,不能匀给你,心里觉得对不住你呢。”语气里微带调笑,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宠溺,让人听着的有脸红。
魏锻乔语气中的小暧昧太细腻,梁梓勋没能敏锐地找到之中的关节,只是微觉别扭,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舒雁挑眉,视线在他们中间转了几个来回,意味深长地笑笑,却没说破,只对梁梓勋说:“人各有缘法,你不必在意。何况我听师父说,你们得的好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发现没人注意魏锻乔的语气,梁梓勋松了口气,自在了些:“算是吧。我们只能留到大比结束,之后还要离开。你要小心些,哦,对了,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师弟师妹。”
舒雁本也没气他们不给她传消息,表现出的不满只是个玩笑而已。她脾气乖张却不是不识好歹,连三宗宗主都不能从梁梓勋这里得到详尽的消息,何况是她?不过正是因为梁梓勋性子直,对自己人又大方,她才这么喜欢梁梓勋。她见梁梓勋真心实意地提醒,笑容大了些:“我自然会小心。不过照看你师弟师妹是为何?玉剑门长辈那么多,怎么也轮不上我。”
梁梓勋纠结着说:“不是,唉,怎么说呢。反正……我们不在的时候,修真界要是有大事发生,导致师父,不,不止是师父,三宗任何一门作出倾巢而出的决定,都烦请舒仙子立即来消息告知。”虽然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死于悉迎萱的那个结局,可他还是禁不住在意。
舒雁不明白梁梓勋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应了。
梁梓勋松了口气,真诚地笑着道谢:“多谢舒仙子。这件事很重要,可原因不好说与师父听,怕他们多想,只好拜托你帮忙。”毕竟他的消息来源不能明说,也没一定的把握,贸然与开天真人提这样的要求怪怪的,也容易让开天真人想太多有的没的。但他与舒雁同是小辈,有点不方便说的小秘密要正常得多。
舒雁果然没多问,一口应了。
魏锻乔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极为在意梁梓勋说的事。舒雁看他表情,还以为这件事十分严重,暗自猜测许久。魏锻乔斟酌半晌道:“若是魔宗有什么异动,也请舒仙子多多费心,为我们传传消息。”
舒雁这次是真不懂了:“若是寻常小事便罢,几位宗主或会担心耽误你们修行,不说与你们听。可你们要我注意的都是大事,怎会得不到消息?”首席弟子不比一般,不出意外,日后定会继承宗主衣钵,宗主们也怕他们与宗内脱节,有大事肯定会知会一声。
魏锻乔看了梁梓勋一眼,神情严肃认真:“我们也没万全的把握,只是偶然得了一些消息,知道修真界可能要出大事。虽不知真假,却不敢赌个万一,只好私下里留意。此事万分重要,麻烦舒仙子了。”
留意到魏锻乔的神态,舒雁把这件事仔细地记在心里才说:“我明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第一场比斗就迟到实在说不过去。”
他们一想,确实是这样,连忙跟舒雁一起向演武场跑。
演武场特别热闹,熙熙攘攘不少人。有围着比武台吼叫鼓劲儿的,还有见缝插针做生意的,剩下私斗的、拌嘴的,甚至还有谈情说爱的。乱糟糟不比菜市场强哪去。梁梓勋心说怪不得三宗大佬的主席台建得那么高,视野好是一方面,也清净。
他们三个该坐在各自师父旁边,不过比武还没开始,他们还可以自由行动一会儿。
梁梓勋一眼就瞧见了江白。不是他对江白有特殊感情,而是他就认识这么几个人,剩下的在他眼里连符号都算不上。江白站得稍微有点远,他正抱臂而立,淡漠地盯着演武台。梁梓勋看到他的表情,心里莫名一突。
难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江白天不怕地不怕,外加格外爱开玩笑,嬉皮笑脸没正经,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严肃模样,这是怎么了?
梁梓勋瞧着江白走了会儿神,魏锻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拧起眉:“在看什么?”
梁梓勋语气飘忽:“江白。”
魏锻乔也放柔了语气,半诱哄地问:“看他做什么?”
梁梓勋果然被他麻痹,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他好像不太对劲。”
魏锻乔收了温和的语气,似笑非笑地问:“我倒不知道你与他这么熟了,不过见了几面,居然光凭这么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知道他不对劲。”
梁梓勋不知该如何反应,捏住鼻子:“嚯,这酸的。”
若是一般人肯定恼羞成怒,然而对于魏锻乔而言,要么藏好心情,要么发泄的时候绝对不叫人看出来,情绪外露地酸这么一句已经是极限了,要他摆出羞恼的样子实在是为难他。他恢复淡定的语气:“难道不是事实?”
梁梓勋有意气他,意味深长地说:“你懂什么。”
虽然是开玩笑,不过这话也没错。与他原本设想性格不同的人就那么几个,一开始就被系统高错乱数据的开天真人算一个,孟然这个一点都不高冷的徒弟控算一个,最多加上提早暴露对魏锻乔感情的沐水柳,还只能算半个。白月光式的悉迎萱才是完美的,日久生情的沐水柳本就有小脾气。只不过这妹子跟梁梓勋发生冲突,导致这点脾气被滤镜放大了,看上去颇有些惹人厌。但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要是男女朋友关系,沐水柳这种偶尔有点小脾气,平日里却会黏人会撒娇的类型应该还是吃香的。说来说去,绝大多数人或多或少有变化,或是经历,或是性格,总结起来还是在梁梓勋猜测里。
可江白是所有主要人物里,唯一一个与他设想中的毫无差别的人,“循规蹈矩”得让梁梓勋恨不得热泪盈眶。反正江白现在的表情放在书里,应该叫人设崩了……梁梓勋感叹,他倒希望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最后一个照剧情走的孩子也要放马狂奔了。
魏锻乔的笑容果然收了点,但他很快看透了梁梓勋的心思,微微掩嘴遮住笑容,只怕惹恼梁梓勋:“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刺我。说说吧,我不懂什么。”
梁梓勋痛心疾首,他这就叫恃宠而骄啊!以前说要抱男主大腿,结果抱得一点不专业,他唯一送给魏锻乔的东西就是他亲手打磨的火神枪形状的吊坠……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质的飞跃,至少在魏锻乔变心之前,都该是魏锻乔来抱他大腿了!想一想还真有点激动……
但他绝对不会给魏锻乔讲什么角色什么设定,他早已坚定了这是一个完整世界的想法,至于他的设定……就当是属于他的金手指吧。
梁梓勋信口胡诌:“我有一眼看透别人本质的能力!”看到魏锻乔的笑脸,梁梓勋有点着恼,“笑什么笑!别总笑眯眯的,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真怕把你憋变态了。”
魏锻乔听了他前半句只是笑,听了他后半句就认真起来了,认真地看进梁梓勋眼睛里:“这也是你看出来的?”
……这才是他看出来的,江白那个纯属金手指附加效果。梁梓勋发现,他已经这么理解魏锻乔了。就算魏锻乔天天笑眯眯,他也知道魏锻乔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敷衍。
“算是吧。”梁梓勋被魏锻乔看得脸热,本想移开视线,却忽然有点好奇自己送的那枚玉坠怎么样了。没想到就算了,想到了就非得看看不可了。他拉过魏锻乔,看向他的颈间:“我送你的玉坠呢?送你之后就一直没见过。”
魏锻乔唇角含笑,大大方方地任由梁梓勋翻看:“你送的东西,自然一直贴身戴着。不想叫别人看,才藏在衣领里。”
“江白到底哪里不对劲?”见他俩折腾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舒雁才开口问,她的牙都要被酸倒了,“你们俩可真行,一句话的事儿也能**这么久。”要不是想知道江白到底哪不对劲,她早就走了,眼睛都要瞎了。
感情要明未明的暧昧阶段最怕别人打趣,梁梓勋一把推开魏锻乔,恨不得离他几丈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太严肃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他虽不是没心没肺,但确实没正经。”
听了这话,舒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着点点头,没有多言。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