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明知道夜月明这是故意把战火引到他身上,可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阿玺,正常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好,那你们俩的看法是什么?”帝玺本来也觉得这么喊他们别扭,从来,她也只有喊夜月明的时候,会称呼一声殿下罢了。
“小王的看法是,应该可以。”
“我也觉得可以,这枚戒指如果是独一无二的,那么配合虎符,应该就能归拢草原小半部分部落了,而脱斡自己本身就是克烈部的王子,克烈部当年又吞掉了不少部落,其中也有对克烈部中性耿耿的部落,这么算起来,一半的部落数量应该是能凑得到的。”连城说话不如夜月明那么言简意赅,却把自己的想法全都给说了出来。
帝玺听吧,微微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算上脱斡本身身份能带来的便利,能调动的兵马应该就不算少了,最起码,一百万还是有的。’
脱斡双手抱拳,看着他们讨论得这么激烈,却突然嗤笑了一声,开了口:“我们草原部落只信奉自己部落的可汗,秦问虽然人格魅力足够强大,却仍然避免不了一旦他死了之后,草原分崩离析,区区一枚戒指,能管什么用?”
“我手下的精锐,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秦问断然开口,语调充满了一代雄主该有的豪气:“这枚戒指的鹰头是我所在部落的象征,他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那些都是建立在你还在世的情况下的。”帝玺昵了一眼秦问,语调有些怪异,却又有些心疼:‘若是你不在了……’
“说起这个,小王倒是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听看。”夜月明双手揣兜,这会儿突然开了口。
帝玺和连城转眸看向夜月明:“你说就是。”
“假死。他们怕的不就是秦问大哥么?既然如此,干脆就让秦问大哥假死,若是真的叛乱了,再让秦问大哥出面,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劳永逸?”
“可秦问大哥的身体能吃得消么?”帝玺却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很好,秦问如今的身子骨这么糟糕,如果还非要让他再来这么一出,岂不是为难一个将死之人?
帝玺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秦问的最后时光会是这么度过的。
可是,帝玺心疼秦问,秦问却不见得会心疼自己,听到夜月明的提议之后,他居然还点点头,神情看起来甚是欣慰:“我倒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脱斡一听,不由得挑了挑眉:“大汗,你知不知道沧朔皇帝在图谋什么?”
秦问微微一笑,略微仰头看着脱斡,不紧不慢说道:“他也是为了你未来能够稳定好草原,我不介意做这一次阴险狡诈的小人,我所希望的是我草原子民能够安居乐业。这片广袤的土地给了我们草原部落的人无限生命和渴望,却让我们没有自己的根,不得不以烧杀劫掠来维持我们的发展。如今若是可以,我作为大汗,自然希望我的草原子民们能够从此以后不再起刀兵,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秦问为了草原殚精竭虑,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维护和平需要带来的代价有多么大,如果可以,他绝不希望草原上再有任何一次战争。
“不行,秦问大哥,这个提议虽然好,但是我不同意,不管他们其他人同意与否,我一定不会同意。”帝玺咬紧了口风,根本不给秦问继续往下想的机会,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秦问就这么成了一场心理战的牺牲平,她希望秦问能够安安静静地过完人生的最后一个旅程。
“郡主,你想没想过,对于我来说,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我愿意要的?”秦问看到帝玺反对的意愿这么弄,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开口询问帝玺。
帝玺摇摇头,却是衣服不配合的样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想劝服我,但是秦问大哥,别的我都可以跟你商量,这件事不行。你的人生,已经为了草原奉献了一辈子了,难道最后的时光,你也要这么辜负掉么?’
其实帝玺不过是根据人之常情在思考这个问题罢了,她哪里舍得秦问这一生过的如此孤苦?
秦问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么做就是辜负了?我这一辈子为的就是草原的安定,我也的确坐到了,如今,我明明知道了,在我身故之后,草原上很可能会发生一场变故,我本来有办法能够解决,却因此秘而不决,岂不是辜负了我这一生的努力?”
帝玺死死看着秦问,好半晌之后,她才开口问道:“秦问大哥,你知道你若是答应了夜月明的请求,意味着什么么?我告诉你,这意味着,你将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下葬归乡,你必须在脱斡稳定了时局之后,才能发丧,在此之前,秘不发丧,你心里能好受吗?”
帝玺既然把话说到了这里,也就不再有什么隐晦了,她连秦问的身后事都盘算了进去,这让连城听了都难免有些瞠目结舌。
他拉了拉帝玺的衣角,示意帝玺别再说下去了,帝玺却完全没有搭理连城,还是继续往下说:“秦问大哥,这对你公平么,对你的手下公平么?”
“从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秦问不介意。”秦问一句话,好似一锤定音:“沧朔陛下,你说,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帝玺被秦问气得不行,一生气,她的心口便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等帝玺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已经隐隐难以压制了,她的面色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眼前的场景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连城吓了一跳,赶忙大声呼喊道:“昆吾,听鹤,你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