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陆放彻彻底底忘了我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他熟悉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却气得我半死。
他在那头酸溜溜地冲我喊:“林九,我受伤了,送我去医院!”
我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特么的你不是有心尖宠了吗?刚才不还跟心尖宠在那亲亲我我腻歪的很吗?而且人家之前都说送你去医院了可你自己不去,非要现在来找我的茬?去死吧!
所以我就跟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瞧见我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陆放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声音也高了几个度:“你他妈耳朵聋了是不是?老子和你说话没听见吗?还不快给我过来!”
我还是没反应,但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点动摇,并不是因为他这些话,而是我们此刻在一个还算大型的聚会上,能来参加聚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一点风吹草动的事也能弄的满尽皆知,如果现在我跟陆放这么公然闹别扭,然后让那些吃瓜群众知道我与他不和,并且他心心念着的旧相好还回来了,那到时候岂不是丢脸的人又是我?那些人肯定会骂我婊/子下贱无底线,人家真爱都回来了,我还不死心得跟个臭皮匠一样死皮烂脸地纠缠他。
正好这时,陆勉也在一边兴致缺缺地劝我:“我看你最好还是过去吧,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你,但比起那个看上去软绵绵,实则是个狼外婆的女人,我还是看你比较顺眼。”
“我还需要你看的顺眼?”即便他不说,权衡之后我也还是会过去,因为久而久之,我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继续眼睁睁看着陆放跟别的女人调/情。
于是我故意装的很不耐烦,大摇大摆地走到陆放面前就说:“叫我干嘛?我很忙,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别瞎嚷嚷。”
“你很忙?”他晃得一下捏住我的下巴,一双阴沉昏暗的眸子犀利地逼视着我,“忙着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是想在这里多钓几个凯/子到时候好好选,看哪个huo/好,然后跟他睡一觉?”
他这种流.氓话我早就无动于衷:“是啊,看谁比你好我就选谁,然后跟他逍.遥快.活,想想也还蛮有意思的。”
倒是冯秋莹,站在一边一脸尴尬,她主动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阿九。”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可以用美若天仙人畜无害来形容。
可不知为何,听到她叫我‘阿九’,我心里顿时就有股恶心感跟激流一样整个地往上翻滚,可能是因为她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膈应到我了吧。
其实单看长相,冯秋莹绝对算得上是那种出挑的,她不像现在网上火的要死的那些网红,把自己整得跟妖魔鬼怪似的,她的脸可以不化一点妆就能迷死一堆男人……为此,我还曾一度自卑过,成天对着自己那张索然无味的脸怀疑人生,埋怨为啥我就没她那么好的命,光靠一张皮就能让男人为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尤其是让陆放那么死心塌地!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好像我有多么失败多么比不上她一样,算了,人各有各的美,她有的我是没有,但我有的她也不见得能比我好。
“别废话了,扶老子出去。”陆放将自己整个人全都压在了我身上,又转头对冯秋莹很耐心很温柔地说,“秋莹,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有时间我们再聊。”
“你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医院吗?”冯秋莹担心地说,“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我在的话也好有个照应啊。”
“不用了,这些林九都可以。”
听到这我真的忍不住翻白眼,这是又拿我当保姆呢?而且我不是很懂,既然他俩这么难舍难分,为啥不一起搭个顺风车去医院继续恩恩爱爱,干嘛还硬要扯上我来淌这趟浑水?
说白了,就是陆放这傻.逼故意要整我!
被他强行逼迫着扶他出去,目送冯秋莹离开后,我又格外艰难地把他连拖带拽地抬到我车上,等他终于坐到副驾驶座上时,我已经累趴了,跟要死了一样,气喘吁吁。
可他呢?不但没关心我一句,还跟个老大爷一样对我发号施令:“赶紧的,陆勉那杂种下手太狠,打得老子半边脸都要垮了。”
我心想,特么怎么不把你打死算了。
去医院的路上,陆放一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我看着他硬挺且棱角分明的侧脸,耳边荡着他均匀的呼吸……不知怎地,我忽然觉得这一刻格外的珍贵,感觉好像自己快要抓不住他了一样,我停下车来仔仔细细好好地观赏着他的一眉一寸,心里突然就瞬间挤满了伤心、害怕、愧疚、心虚、荒谬等各种情绪,压得我几乎要窒息!
脑子里全是冯秋莹、冯秋莹、冯秋莹这三个字,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是按照约定找个时间和他谈离婚的事然后潇潇洒洒地离开,还是就继续装傻,等着他主动来跟我开口?
无论哪种方式,对我来说,都必将是一场锥心刺骨的伤痛……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养条狗养个好几年都会有难以割舍放不下的情分,何况一个活生生在你身边待着的人。
***
到了医院之后,我先是给陆放排队挂了个号,又去药房帮他拿了一些防擦伤止痛效果特别好的药,然后按照他的要求带他到了门诊部前台让护士给他擦一擦,顺便再检查下看看身体上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可偏偏这杂种又要跟我作对,护士就在那他不让别人擦,竟然单手指着我命令道:“你过来帮我擦。”
尼玛,我是你妈还是你爸?这点臭事都还要我来管?
我就看不惯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偏不:“这里那么多人,而且你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非要找我?没空!”
“你是我老婆!”他在那冷嘲我,“难道看见自己的老公受伤了你一点也不心疼?人家要是老公一出点什么事就紧张的不得了了,你倒好,怎么我受伤了,你还像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巴不得我死啊?”
“哦,你想让人来伺候你关心你是吗?”我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好啊,我现在马上给冯秋莹打电话,让她别回去了直接来医院,然后你俩好好叙叙旧,顺便谈谈情说说爱。”
“林九,你他妈找抽是不是?”他一听到我要给他旧相好打电话立马不淡定了,猛地朝我扑过来,“我劝你这时候最好给我识相点,不然老子在这把你半了你信不信?”
“呵,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了我,这里这么多人,难不成你现在还有让人家看着你坐艾的兴趣了?”
对于陆放这种重度洁癖者来讲,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公开的,他只喜欢在昏昏暗暗的房间里尽情发挥自己的本事,让别人感受他的力道,还有那与生俱来的该死的技/术。
然而,我错了。
我话刚说完,这家伙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使出下各种三滥的手/段,趴在我耳边臭不要脸地说:“如果你想在这里,我也不介意,刚好我们很久都没有…”
“……”这个傻.逼!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心里莫名开始发慌,我试着挣脱:“你个经重上脑的死变.态,要做这种事就去找你的心头好做去,我不是你的顽勿,也不是你什么窗上用品!”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别过头不想被他发现我此刻的狼狈…忽然间,我的眼泪就完全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总之就是突然一阵委屈。
是啊,这么久以来他总是这么强势霸道,从来不过问我的想法,也从不了解我会有何感受,反正只要他想,我就必须满足,没有尊严,没有底线,更没有任何一丝来自他的怜惜……我都有些迷茫了,我到底在干什么?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陆放一下停止了所有动作,撩开我的头发看见了我满脸泪痕,我瞥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的震惊…很快,他放开了我,不再对我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到那边拿着消毒水和棉签递给我。
“我想让你帮我擦。”他很别扭地挤出一句话,“刚才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
“难道没人告诉你玩笑不能随便开吗?”我还是有些恼火。
他“切”了一声:“你是我女人,难道说话还要事先考虑什么该不该说?那以前干那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考虑我是从前面开始,还是从后面?”
我真是彻底被他这种不要脸的境界给打败了,赌气似地拿着一根棉签沾了点消毒水就用力往他脸上摁了下去。
痛得他在那大叫:“你轻点会死啊?弄死我了你他妈就是个寡/妇了,你乐意?”
“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反正你活着也没给我个痛快,还不如挂掉算了。”
“我怎么没给你痛快了?”他握住我作乱的手,特别深沉真挚地看着我,我整个人都要被他这种无比撩/人的眼神看得发酥发软了,而后又听他道,“老子那种时候不是每次都让你筷嚯得要死要活吗?”
“你!”我被他噎的说不出半句话,最后骂了句,“流.氓!滚蛋!”
那天我们都没有离开医院,陆放更是直接把整个病房给包了下来,我们就跟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在病房里打闹嬉笑……时不时地,我还会去外面买点吃的东西糊他玩,跟他做一些愉.悦身心的小活动。
那一刻,什么冯秋莹、什么陆勉、什么陈秉阳,全都不存在,我们就毫无压力,没有任何阻碍地躺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我不过问他之后的打算,在我和冯秋莹之间会选择谁;他也同样不过问我和其他男人之间的牵扯纠/缠。
后来大抵是情到深处,我们很快就将今晚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全部忘记,自然而然地就滚/到了一起,尽/情疯狂尽.情放/纵……
结束后,我们彼此拥抱熟睡过去。
半夜里,我做了个特别美好的梦,梦见我跟陆放有了两个孩子,他不像现在这样总是动不动就骂我婊/子贱/人,而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我们还把我妈也接来了一起住,过的日子可谓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梦里我看着一切难得的平和情不自禁地就笑了出来,然后笑着笑着,我就醒了,醒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而我身边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更别提我还梦到陆放给了我个早安吻,真特么碰了鬼了。
正发懵,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一看到上面的名字,我差点吓得心脏滞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