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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无心插柳之柳成荫(1 / 1)

时光匆匆,转眼已入冬。洛阳四周又开始聚集流民,三五成群,衣不遮体,甚是可怜。经过上次被弹劾,叶欢可不敢再大肆收拢流民,只于洛南城四周开设粥棚,刚开始流民甚少,有口吃食就相安无事。可随着严冬越来越深,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流民中出现许多被冻死的情况,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叶欢心忧如焚,遂叫周仓让他通知洛南大小吏员府衙开会。

等所有人到齐,叶欢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某叫诸公前来何事,想来诸公心中有数,现天气愈加寒冷,大雪数日不歇。今日闻报,城外已出现大量流民冻死。洛南城起于流民,吾等之位源于流民,敢问诸公于心何忍。大家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贾羽虽未有官职,但在叶欢阵营是公认的文官之首,叶欢话一落大家都把眼神望向他。贾羽性本低调,不愿出风头,但看到大家的眼神知道躲不过遂道:“主公的忧心吾等尽知,流民必须要收,可吾等现在缺乏一个契机,若不然洛阳城中那群狗官又要兴风作浪,对主公不利。”说起狗官不得不说伟大的汉帝刘宏。原来蔡邕东去不久,青州再次遭受大蝗灾,刘宏于徳阳殿议政,结果无人提出比较有建设性的奏书。第二日,刘宏便召群臣开临时朝议,朝议时让一太监把一只穿着官府的狗牵进大殿,大喝:“好一个狗官。”自此狗官二字名传天下。而洛南城中除陈琳、梁习其他人只要提到洛阳城中的朝廷大员皆戏言狗官。

陈琳闻言贾羽说完接着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其实吾洛南城的钱粮储备别说目前这点流民,再来了二十万亦无所惧。但这样一来,洛南城势必站在风口浪尖上。上次张华弹劾主公明面上是张华弹劾,背后定有世家大族的影子。说不定就是袁家所为,不过陛下力挺最后未得逞,但想来世家大族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洛南,正等着下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贾、陈二人所言叶欢也知道,要不然早下令打开城门放流民入城遂道:“这些某也知,没有契机难道吾等就不可以创造一个契机吗?事在人为嘛。”戏志才见叶欢心急如焚拱手道:“主公勿急,此事已有分晓,但要主公静待时机。今天洛南城户、吏、礼、工各司都到齐了,黄城尉等武将亦在,吾观不若吾等估算一下这个冬天洛阳四周会有多少流民,收拢后大家如何分配安置?”

大堂中皆是聪明人,戏志才话一出,各人心中都有底,契机的创造已在暗中进行,只是未显现成效未报到府衙,至于谁在进行,大家心知肚明,况且也不重要。叶欢闻言看向贾羽,贾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叶欢遂道:“戏户司的话大家有何建议?”梁习拱手笑道:“某身为城丞,各司要不完的人某自当全部接下,日后再逐渐安排,依吾观之,今年流民比去年多,少说也会有十余万众,大家都斟酌斟酌,看怎么分配。”

戏志才笑道:“吾户司原来只应监管钱粮,只是主公怕吾太清闲,硬是压了几件差事与吾,吾可以接纳一万人。”马均道:“匠作区几乎每月都有一个新作坊成立,给吾五万人吧,吾不要青壮,不便管理,老少男女皆可。”陈琳笑道:“说是分配,其实哪有吾礼司的份,那些流民吾又不知其所长,礼司就不要人了。”周忠笑道:“吾也不敢要人,不然没地放,但吾有个愚见想提出来,望主公允许。”

叶欢从未听周忠给自己谏过言,每次都是叶欢说了,周忠不折不扣去完成。这次听闻他谏言心下大喜道:“周吏司有何事尽管道来。”周忠想了想道:“自洛南城建立之始就处于尴尬的位置,一城之地,一县之名,拥一县之民众,却又无一县之土地,主公身为令,然则为一城之主。说得不好听,城墙之外皆不关吾等之事,但就论城池以内而言,又远超一县府衙的人口与繁荣。然则管理就不能等同于普通郡县一般只设丞、尉二人。主公也是看到这点,所以在丞、尉二职之外增开户、礼、吏、工四司,虽不合朝廷吏制,但合符洛南实情。近日来,某考核吏员之时发现很多民众发生纠纷就是由当时吏员处理,有城丞府的人,有户司的人,礼司有之,工司也有之,处理结果五花八门,民众反响各有不同,不服气者尽有之,幸主公威望盖世,才未有乱子出现。吾建议,主公可专司一人组建刑司处理城中民众各类纠纷。”周忠一席话让叶欢猛然想起一个制度,三省六部制,这个自隋唐以后所有封建王朝沿用的制度。叶欢之前并没有想照般这个制度,安排吏、户、礼、工四司也只是觉得便于管理,人员也好安排。再加上自己只是一个城令,下面没有几个属官的位置,为了把投向自己的才能之士安排好顺便就设了吏、户、礼、工四司。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叶欢打定主意遂道:“诸公对周吏司的话持何议?”贾羽道:“属下认为周吏司的提议完全有必要。”梁习、戏志才等也一起道:“属下等皆赞同周吏司之举。”叶欢一扫堂下文武,满心欣慰,看来目前还未有勾心斗角之举遂道:“既然如此,就开设刑司,但目前没有合适的主管之人,暂由梁城丞兼任,即日成立刑司衙门,让有纠纷者也好有个调解的地方。”

黄忠见众人议定刑司之事遂出列道:“主公,洛南城原有城卫三千,昔日主公吩咐成立骑兵营,遂精挑细选走五百人。请问主公是否要补足?另外若再收拢流民十万余众,其城卫力量肯定不足,敢问主公,吾城卫军是否可以加以扩充?”黄忠刚说完,戏志才便出列道:“主公,城卫不可以扩充,城卫三千编制乃陛下钦定,私自扩军等同谋反,乃抄家灭族之大罪。”叶欢一直信奉一位伟人的话:枪杆子里出政权。自身也认为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才足够安全,正想答应黄忠扩军五千,却被戏志才当头一盆冷水,这才醒悟如今自己还寄人篱下,万事不能太出头,一脸犹豫与不甘。贾羽最为了解叶欢遂道:“主公不必心忧,城卫不可以扩军,但晏明将军手上的治安队可以扩。建城之初五千治安队,后黄将军成立城卫军抽调走三千,晏将军一直带着两千治安队监管匠作区,现匠作区日渐扩大,进驻人口早已逾四万之众,晏将军的监管很有些力不从心。某建议晏将军的治安队在扩充一万人,匠作区乃洛南城的根本,不容有半点疏漏。”

叶欢闻言大喜,看了堂下诸人道:“诸公以为如何?”梁习道:“文和先生此计大善。藏兵于民,即增强了洛南城的武力,又不给有心人颠覆洛南的机会,属下赞同。”梁习一说话,其余人纷纷表态无异议,众人正商量着周仓赶进来道:“主公,北城门那边出事了。”周仓的话搞得众人一惊,叶欢连忙道:“出了什么事?速速道来。”周仓道:“数万人齐聚,跪在雪地里请求城令大人开城门收纳他们。”

叶欢闻言心中一动,遂看向贾羽,贾羽见叶欢有所察觉微微一笑道:“主公,数万百姓跪地请命,主公是否该前往安抚民心。”叶欢会意道:“正该如此,吾等都前去看看吧!”言罢起身出府门,众人自当相随。一行人来到北门城墙上,只见城外雪地中密密麻麻跪着数万人。叶欢心中一酸,二十一世纪的他何曾见过这等悲凉的情形,遂扭头对贾羽道:“文和,为何天道如此不公?同为大汉子民,有些人锦衣玉食,有些人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就是汝说的契机吧!现在可以开城门否?“贾羽闻言摇摇头道:”主公,时机还未到,但主公可以安抚一下民心。”叶欢一听时机还未到,心中怒火顿冒道:“时机,时机,汝等总说时机未到,然时机何时倒?汝等看这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难道要人都冻死,饿死完才称之为时机已到。”众人闻叶欢发火一脸惊呆,自他们认识叶欢以来叶欢从未向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发过火,可见叶欢的悲天怜民之心是发自内心,绝非装模作样收揽民心。叶欢发火在贾羽意料之中,毕竟他最了解叶欢,故一脸淡然以对。戏志才见叶欢发火,贾羽不言语遂道:“主公,文和先生此皆为洛南城考虑,请给吾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主公就可以打开城门收纳流民。主公大局为重,为了更多人的性命,牺牲一些人是必然的。况且吾等还在城外开设了粥棚,能不能熬过来,就看天意。”梁习也被叶欢发火吓到,戏志才一说完连忙道:“主公,城内接纳流民的准备工作十分完善,简宜栅,粮食一应用具皆准备完善。”华佗也上前道:“主公,医学院所有人都在待命中,随时为流民检查身体,治疗病疾。”

叶欢知道自己失态,对众人歉然一笑,看见城下跪拜的百姓中隐隐有一人领头,其身材高大、魁梧遂转移话题道:“此人是谁?吾观有一股豪杰之气。”贾羽知道叶欢怒气已消,顺着叶欢的目光看去遂道:“此人姓徐名荣,幽州辽东襄平人,也是这个冬天流落到洛阳的灾民。”叶欢一听徐荣,大吃一惊心想:徐荣怎么会流落成难民,难道史上他也是因此投入到董卓军中的,不然一个世居西凉,一个远在辽东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这徐荣是被三国演义埋没的一代名将,正史上的徐荣威震华夏,先后击败孙坚、曹操而且都是同等兵力,正面决战,堂而皇之的打得两大枭雄抱头鼠窜。三国有许多名人榜,什么十大谋士。二十四猛将,可却没有评元帅,要是像新中国来个十大元帅,徐荣绝对位列其中(各位读者大大,评评三国十大元帅,把你心中的帅才列到书评上吧),就不知城下的徐荣是不是史上的徐荣。叶欢想完扭头对贾羽道:“文和,这个徐荣吾要了,千万不能让他有事。”贾羽对叶欢的识人之明既惊叹又佩服,凡叶欢请来任用的人无不是世间大才,要不就是万人敌,勇猛非常。见叶欢仅仅遥遥一眼就看重徐荣连忙道:“主公放心,鹰眼早已与他接触数次,丢不了,主公不安抚下民心?”

叶欢看了看城下数万百姓,心中泛酸道:“算了,爱民非挂在嘴上,要用实际行动,走,回府衙。”贾羽见叶欢不安抚民心微微摇了摇头心想:主公虽雄才大略,爱民如子,却非一个合格的政客。

数万难民在洛南城外跪求收留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飞入洛阳城,落入有心人的耳目中。袁府,袁逢一脸笑意,喃喃道:“吾看汝叶济生这次怎么办?十万余众呀!“曹府中,曹操正在向曹腾讲诉此事,曹腾给曹操四个字‘静观其变’。西园中,张让也在向刘宏禀告,刘宏微笑道:“叶济生这小子变成熟了。”张让莫名其妙道:“陛下此言何解?”刘宏道:“叶济生在洛南城外设粥栅数十,其欲收纳流民之意甚明显,但他为什么迟迟不放流民入城,其实只为等一个东西。”张让道:“那叶济生在等什么东西?”刘宏笑而不语。

冬天的黑夜来得特别早,持续也特别长,距洛阳城二十里处有一农庄,乃司空袁逢名下,庄内灯火渐熄,想来是庄中之人逐渐入睡。农庄之外忽然出现数百黑影,刹时便围住庄子,幸好一巡夜庄丁眼尖,连忙敲响预警铜锣,那些黑影见被人发现,仓皇窜入黑幕之中。

这一夜,洛阳城外各大世家的农庄预警铜锣声此起彼伏,杨家、乔家、陈家、曹家等等无一落下。农庄之人不敢怠慢,天色一亮即进城禀报各自家主,流民欲袭击各大农庄的消息瞬间传于洛阳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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