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一个深秋,我挥舞着长剑,斩掉了我面前那令人作呕的尸生人的头颅。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斩掉的第多少颗头颅了,但我依然会感到反胃和愤怒。这和我之前斩杀掉的那些魔兽不同,他们是已经**了,已经没有了半点理智的怪物。
而他们之前是活生生的人,被硬生生残害致死,然后又被做成怪物的人。这些尸生人的脸上依然挂着生前痛苦不堪,惊慌恐惧的表情,我想象不了他们生前经历了什么样的惨剧,我所做的只有一次次挥剑,将已经被扭曲了的他们送离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讨伐军中的牧师很愤怒地告诉过我,他们不但**已经死了,就连灵魂也那**的**已经腐烂了,他们永远无法得到救赎。换句话说,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有天堂和转世的话,他们永远无法升入天堂,永世不得超生!
我注意到了,有些尸生人格外的强大,他们穿着铠甲,那种武器。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凭借着战斗的本能给讨伐军造成了巨大的麻烦。而我见到了一些熟人,他们身上弥漫着**的臭味,对我挥剑而向。
我快要崩溃,那些家伙在这之前,在我以前说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受人尊敬的英雄啊,是被人歌颂,受人瞻仰的英雄!而他们的下场却是永世不得超生。而我为了继续走下去,为了替他们复仇,为了彻底终结了那无理取闹的畜生。我必须忍住崩溃,我挥舞着剑,送他们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那天起,我越发感到害怕,害怕发生那种我不敢想象的事态。
我们终于距离魔王城的领域越来越近。但我们的讨伐军队,却只剩下了不足五分之一的人。
虽然大家嘴上都没有明说,但对于能否击败魔王这个问题,大家早就充满了怀疑。可大家都闭紧了嘴,没有人回头,一无既往地走下去。或许是为了责任,或许只是单纯的愤怒。
那是个看不见太阳,空气却依然很干燥的日子。
那场战斗是有史以来经历过最惨烈的战斗,那些尸生人全部都穿着极其精良的装备,强到我都觉得有些变态。但不仅是这样,在天空中甚至还有归服了魔王的种族助纣为虐。
那场战斗,我们虽然还是赢了下来,但却已经接近全灭。所活下来的,大概只剩下了二十几个人。
但我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们躲在一个山谷中恢复状态,虽然多有不甘,但我们已经没有再走下去的能力了,等休息好后,就只有灰头土脸地逃回去。
对于这件事,我心情意外地平静,大概是我已经累了,或是我早就猜到了这种结局。
也许是真的有些想念城中的那些家伙了,我不知怎么地掏出了那颗玫瑰形状的胸针。
在月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如果是在一片祥和的地界中的话,这颗胸针会显得浪漫的多吧!我正这样暗自感慨着,却不知怎么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那胸针跌落在地,滚落到了山谷的下方的一个大坑之中。
我也许是太累了吧,我这样想着。我起身下到了那个大坑之中,准备去寻那颗胸针,毕竟也算是一直陪伴着我前行着的东西。
可当我跃下那深坑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白骨
“不!不!”我一直以为我已经麻木了,但见着眼前那场景我还是绷不住地惨叫出了声。
就在我眼前的那堆白骨上的盔甲,我太熟悉了。我不敢相信,但当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时,我清楚的看见了那精钢头盔上边,镌刻的一行小字。
rke,马克。
在他身边还有一具穿着女性铠甲的白骨,她身边摆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莲花式法杖。
第一次,我真正地体会到了,心痛原来是一种明显的痛觉。如刀绞一般的疼,疼的让人感到快无法呼吸。
我很久很久之前就猜到过这种结局,可当我真的碰见时,还是感到全世界似乎一下就崩溃了。
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们过去的画面,一起相识,一起组队,一起成长,一起同生共死的患难,一起从不知名的菜鸟变成了声名显赫的高手,一起准备奔向那美好的未来
而那如今的一切一切,都像这堆毫无生机的白骨一样,死亡了,死的彻彻底底。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我那满是茧子的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竭尽全力的去止住我的抽泣。
他们没有变成那**的怪物,他们的灵魂已经升入了天堂。对,他们两人一定在天堂共同美好的幸福生活着。
毕竟啊,你看啊,他们就连化成白骨的时候都是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的哦!在这之前,也一定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马克那家伙终于听了我一次话,看那小子果然得逞了吧。我就知道,友利姐也一定对他有意思的。那小子得逞时的笑容一定相当嘚瑟吧,就算是藏在头盔下我也猜得到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友利姐应该还是那般善良温柔地笑着吧虽然我没看见,但我都知道的。他们在天堂之上的美好,我也是知道的。马克那小子平日里总说我和艾莎腻歪,现在他一定比我更过分吧。只是我们以前喝醉酒后,约定一同去草原办婚礼的大话实现不了
我脑子中一片混乱,我也不知我在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我突然想到了我更害怕的事态。
我站起身来,那周围的白骨,好多,好多。我都认识。
那个身边摆着大斧的是耶罗,他还欠我两顿酒钱。
那个身边摆着大盾的家伙是瑟希,明明是个姑娘却要用大盾当武器,她老是说她的盾是不可破之盾。
那个胸前少了一根肋骨的是德洛斯,那个大叔的肋骨,是之前同马克一起做任务时,为了保护马克所断的。马克一直把他当作最尊敬,最信任的人。还说以后的第一个儿子,要让那个大叔来当义父呢
做药剂的梅沙,擅长料理的善治,总是穿的很朴素的牧师,清
大家,全部,全部都永远地留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