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内圈下二层。
这层没有护栏。
当沙磋一出现在入口的时候便遭到了众多目光的洗礼。那些目光只有少部分掺杂了鄙夷，轻视，但大部分则是视而不见。人很多，不分老幼的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大量的鲜血。
整个一群食人鬼。
他们是有理智的。
即使是目力欠佳的沙磋也能看到他们眼中的被命名为理智的东西。理智占主要部分。他不由得想到了下边这一层，那该聚集着怎样的人呢？
那若隐若现跟随着自己的目光一直在，根据计划，由他先走。
沙磋抬头，看到第三层的十三他们，水帆十三柯熏三人都在第三层正对他的位置，他摇摇头，表示依旧无法确认对方的位置。
柯熏摆了摆手离开了看台。
那隐藏在暗处的人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分出几个分身继续盯着沙磋。
柯熏也猜到对方会有动作，但她完全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而且在场的感知都强的很，精神力探测的方法并不适合用，因为那可能惊动一群疯子。
她还是刚起步呢。
柯熏正处于第三层与第二层的楼梯之间，面前突然挡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少年，他长得眉清目秀，头发很乱，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紧盯着她眼睛，薄唇紧抿。
“不要打扰我。”一出声，略为沙哑的声线带着点藏不住的暴戾。
柯熏早就学会不以外表看人了。身边常年跟着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吗？
眼前的‘少年’也许是个怪物。
“打扰你？”柯熏很意外。
“别试图跟着我。”少年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跟着你？”柯熏嗤笑一声，面具后的脸不知道是何种表情“我还没有花痴到那个份儿上，我喜欢比我高温柔有魅力又疼我的。”
“随便你。”少年看了她一眼便走了，柯熏看得出来，那一眼的意思很明显。
再跟着我就杀了你。
柯熏抬头望天，她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你说不跟就不跟？那臭脸承诺的‘重组武器的改装‘她还想要呢，曾经加入脑之宝座就被武道专修排斥了，真是遗憾。
她遗憾的叹了口气便继续下楼梯，刚走两步抬爪攻向对方，右手早就戴上了恶魔之爪，尖锐的指甲抓着对方的拳头也只是磨破了一层皮，少年面色不变，不祥的眼睛充斥的血色让人胆寒，但并不包括柯熏。
柯熏一把将对方推出紧接着又是一拳，这拳头隐隐带着黑气，那黑气经过很长时间的有意识的利用已经可以收发自如，甚至可以改变属性。
在地下训练时是发现的腐蚀，吞噬了乱流所演化的‘乱杀’。
至今使用黑气的时候耳边的冤魂呼啸声，似乎只有她本人能够听见。
她使用的是乱杀，原型是空间乱流进化后依旧带着强大的切割效果，研究的结果也只是今天才用到，而对面的少年的反应告诉她有点出师不利。
不过没关系，紧接着黑气一变，切割的效果消失转而是腐蚀效果。
她久仰硫酸的大名，相必也差不多吧？
硫酸？哦不，腐蚀有用，柯熏趁着两个人较劲的时候踢了对方一脚，踹下边有点不厚道还是个孩子那就往上一点。
少年的杀意已经实质化。柯熏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诸如‘少年黑化了’‘早知道踹下边好了’‘那多不厚道’‘自己真猥琐’‘精神分裂很嗨皮’‘人设崩了’……
的对话。
对不起。柯熏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那是在地下‘揠苗助长’的后遗症。她张口往对方脸上一吐，压缩的黑气迅速腐蚀掉了对方的头。黑气还没有餍足，继续吞噬其他部分。
柯熏沉默。
这是那个人的手下？
第三层看台的十三紧盯着第二层的沙磋，沙磋没有动作，显然是没有发现柯熏的存在，而且那人还跟着他。
‘你还在吗？’
柯熏脑中出现了十三的声音。
她紧抓住‘在呢，还跟着呢？’
‘你去第二层。’
‘马上到。’
柯熏默默来到了第二层，然后遭到了与沙磋同等的待遇。她无心去管，她只是寻找着沙磋的影子，然后站到对面就是她要做的。
片刻，柯熏到了指定的位置，她也感受到了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抬头，跟对面的沙磋对了一眼。
沙磋转身便走，十三俯瞰着第二层，寻找沙磋行动后紧随其后的身影。
柯熏见沙磋走掉，她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后，沙磋又走回原位。
二人对视一眼，摇头。柯熏挑眉，她决定先干掉跟着自己的几个人。
……
前前后后交战3、4次，她才扫掉了对方。
对方一共三人。
还有吗？她看向对面的沙磋。
沙磋看了柯熏一眼，又走掉了，然后又回到原位。
‘没找到。’柯熏的脑中再次传出十三的声音。
‘帮一下忙，让他去一层’
接到消息的沙磋径直向一层走去，柯熏不得已用了精神力来探测，引来众多目光，但她无暇顾及，匆忙找到后便跟了过去。
一层。沙磋来到一层，潜意识叫嚣着离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抖动，想要往后退。
他只能迈一步。
那些全身干干净净但发着滔天杀气的人他不曾见过，浓重的血腥气充满了五官，耳朵里鼻子里眼睛里都有极强的不适感，呼吸都有些停滞。
只一步。
……柯熏看到了那个人，她加速跑过去，一脚踹出，将那人踢飞，随后一个纵身，恶魔之爪深陷那人肩膀，后跃，松手，将那人甩进场中，随后再次后跃到了三层，蹲在栅栏上竖着中指鄙视对方。
沙磋背靠着墙，艰难的喘气的同时看到了一切，随后肩膀一重，整个人被扯回了楼梯间。
不多时，沙磋柯熏重新出现在三层。
那转瞬间被人踢到场内的人迅速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在十四层观看的凌然她们甚至能够听到上一层的人群嘶喊下注的声音。
“月，刚刚踹人的那位看起来有些眼熟？”
“嗯，眼熟。”月眯着眼笑，像只狐狸。
三层看台沙磋柯熏二人争论高低胜负。
“我在一层呆了三分钟。”
“我踹了一个人到场里。”
“时间比你长。”
“还不是我把你扯回来？你一人能回来么？”
水帆瞅了二人一眼。
“别闹。看比赛。”十三淡淡的道。
“嗯。”柯熏点点头“安静，乖~”
！！！！！！
“对了。”柯熏突然问道“你对一层的感受？”
“变态。”
“深有同感。”即使时间很短，她也能感觉到那种差距。
场上，那个人出现的那一刻让比赛中的选手先后安静下来，然后统一向他攻击，他的肩膀还留着五个指洞，那是因为两者力量差距太大，恶魔之爪刺穿皮肉让伤害变得更大所形成的后果。他抬头，猩红的眼正对上三层柯熏的眼，柯熏一愣，他便动了，只一招，满场秒杀。
站在满地的血肉里，他依旧紧盯着柯熏，仿佛认定了这个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