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华灯初上。
荥阳郡最大的青楼内,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虽然白日的酷热让人难耐,到了晚上消退了些许,但依然炽燥,可这炽燥却丝毫挡不住寻花问柳和风流书生等之人的内心躁动,自古以来烟花之地都是才子和达官富贵、纨绔子弟的风月场所,灯红酒绿、雕梁画栋的背后,涌动着的是不可扼止的欲望。也正是因为这些欲望,让这些人沉浮于醉生梦死之中。
宇文邕此时就混迹在这些人群中,他要借着这些吵闹和川流不止的人群离开这里,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人群中,从而摆脱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从刚才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住了,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多年的历练和刀头舔血,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没有错。
他跌跌跄跄,装着喝的醉醺醺地样子向门口闪去,不时的,他在人群中,互相与人擦碰,同风尘女子打情骂俏,借着乱做一团,他闪到了门口,他醉眼斜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他蹭着墙,扶着栏杆,晃荡到了门口,就当他刚要卖出门时,他突然间看到了一个阴冷的眼神和阴鹫的面孔在烛灯处闪了一下,他心里顿时一阵揪挛,暗自惊道,果然自己让人盯上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就在此时,街上稀里哗啦地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和吆喝声,只见跑来一群军士,执火明杖地朝着这里快速奔来,就当宇文邕刚想侧身就跑时,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一下子挡在了自己面前,拉着宇文邕的胳膊,嗲声嗲气的喊道,“公子,别走呀!这还早着呢,是不是这里的姑娘不合您的胃口呀!“说着话间,女子就带着一身脂粉香气依偎他的怀里.
她,摸着他的下巴,娇媚地笑着撒着娇,抱着他的腰,香唇已到他的脸颊处,他正要推开这个女子夺路而跑时,就听到耳边响起,“公子,莫慌,四周都是官府的密探和不明身份的人,现在走时是走不脱得,你赶紧随我来。
女子说完话,没待宇文邕反应过来,便拉着宇文邕的手,挎着他的胳膊,硬生生地把他又拉回了大门里,连推带搡地把他带进了一个偏房里,关上了门。
此时,一群杀气腾腾的军士已拥进了门里,惹起了一阵骚乱和叫骂声。
“据报这里藏匿着北周密探,我等奉刺史大人令,前来捉拿,尔等不要喧哗,让我等拿人,等拿了人,你们再快活也不迟!”一个校尉大声喊道。
“官爷,你可别瞎说,这里可是青楼,怎么能藏着北周密探?”老鸨听到外面的喧哗,准备看看是什么事?这一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校尉的喊声,忙带着媚笑接声道。
“你是老鸨?”校尉带着满脸的阴冷神情,沉声问道。
“是,是,奴家是这的掌事得!”老鸨媚笑着应道。
“刺史大人有令,让我等来此抓一个北周密探,你叫姑娘们都打开房门和全部院落,让我查验,不得怠慢,否则拿你去问罪!”校尉继续说道。
“哟,官爷,您看您说得!这风月之处藏什么密探呀!来我这的都是贵客,达官显贵和咱郡内有名的绅士商贾,您这一查,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您如果知道这个北周密探是谁?您直接去拿人就行了,何必搞那么大动静?\音刚落,一个喝着醉醺醺穿着华服的公子,晃晃悠悠地从楼梯上往下走着,眼睛死盯着这个校尉。
众人一看都愣了,这人谁呀?敢当众辱骂刺史,真是胆子大的出奇,他真不想活了呀!有好意的姑娘赶紧上前去拦阻他,却被他笑嘻嘻地一把推开了。
当这个校尉看到眼前的这个人时,顿时傻了眼,呆立在哪里,抽刀的手也停下了。
这醉醺醺的公子正是荥阳郡刺史苟同修的儿子---郑理宗,北齐朝大理寺郎中,官居三品,此人年少进位,满腹经典,不说才华横溢,但也是大才盘盘。自10岁跟着娘亲,因所谓的七出离家后,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儿时发奋读书,弱冠之年便跻身进入少朗府,后得到太姬赏识,年纪轻轻官进三品,他对他的父亲苟同修当年的所作所为是痛恨厌恶无比,因此,随了母亲姓氏。
校尉慌忙噗通的跪在地上,嘴里喊道,“公子爷,怎么是您呀?您何时来得荥阳郡?我不知道是你在这潇洒,冲撞了您,小的是奉命办差,您饶了小的吧!”。
这个华服公子晃悠悠地走到这个校尉跟前,猛地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且实在,这一巴掌打得这个校尉是捂着脸,哎呦一声嚎叫。
刚才还杀气腾腾,耀武扬威的这个校尉,此时见到这个人顿时软的跟一滩泥一样,再也没有了那嚣张跋扈的张狂劲。
众人不明白这公子是何许人,甚至连这些杀气腾腾的丘八都怕他,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这个校尉后边的军士和衙役一看到这个人的出现和头领叫人打的都求饶,连忙低着头呼啦啦地退出了大门。
“混蛋,我好不容易从京城回来一次,来享受家乡的风土人情,就碰到这个晦气事,搅了本公子的雅兴!“这个公子醉醺醺地靠在扶栏上轻声嘀咕着。
那个校尉捂着脸,低着脑袋,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查什么北周密探,丢人不?密探在青楼,刺探什么?你是狗脑子嘛?”这个公子模样的人怒骂道。
“是、是、可是,这是老爷的命令呀!小的不敢不执行呀!钦差大人也下令要格杀勿论,这抓不到人回去没法跟老爷交待呀。“校尉抬着头,看着这个公子的脸色,怯声地说道。
“钦差大人?哦!我知道了,这样吧,你把我抓回去,就说我是北周密探一交差不就完了!”公子哥模样的人打着酒嗝,喷着酒气说道
“哎哟!我的公子爷,你可别瞎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得,这是杀头的大罪!”校尉听到这位公子的言语,吓得是脸色大变,赶紧劝阻说道。
“既然你都害怕,我问你,苟同修他不怕嘛?无凭无据说这里藏匿着北周密探,这是何道理?你知道这是谁开的院所嘛?这是当朝一品和士开和大人的产业,跑这里胡闹,你回去问问老混蛋,他有几个脑袋够砍得?越活越糊涂,他不怕死?难道还要拉上我垫背嘛?”公子哥低声看着这个校尉说道。
“啊!小的不知道这,这......,”校尉被这位公子的话惊得是呆着瞠目结舌的,呐呐地自语道。
他确实不知道,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和大人的产业,怪不得那个老鸨如此厉害。看来自己是捅了马蜂窝了,想到此时,这个校尉心里哀怨地叫道,哎呦,我的老爷呀,你搞清楚情况再叫小的来抓人呗,这可好把阎王给惹了,今天这密探不管是否在这,看来都无法交待了,这事真是让和大人知道,自己不得被咔擦一刀给宰了“这个校尉心里是越琢磨越害怕,不由地浑身打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