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以为你段木影藏你萧伯厌的本名,就可以逃之夭夭,扯淡!你逃不出去得!段木,信不信、我现在放你出去,你活不过两日,杀你的人到处在找你,那乙速恨不得宰了你,你还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嘛?“这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带着一股渗入骨头的寒意,笑着说道。
段木渐渐地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公子哥模样的人,带着暗淡的眼神迷惑说道,“你即已知道我的事,那你救我究竟是为何?”
“你只有一条路可走,找到那浑丽叶,从她嘴里获得亲笔供词,指证乙速所做所为,只要乙速倒台,高大人那里由我替你留命,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这位公子哥笑眯眯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此话当真?”段木瞪着眼睛,不相信地问道。
“就这么简单,你做到了,我就兑现诺言!”他继续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嘿嘿.....,你把我当傻子骗呀?那高阿那肱是何许人?昔日的屠龙大将军,老谋深算,心毒手辣,昔年血屠一城之羌人,老弱妇幼他都不放过,三万之众被杀的血流成河,悲风寒雨三日不停。对朝政之敌,他是呲牙必报,此等杀伐无情之人能听你个公子哥得?“段木带着讥讽神情强作厉色地说道。
公子哥摇着扇子,蹙着眉,冷眼看了看段木,厌恶地说道,“段木,高阿那肱听不听我得,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本公子应你的必会做到,我不是你们,我承诺立信得必会做到,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看到这位公子哥的气度和神情,段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沉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没有选择,我应你便是。但敢问公子是何人?高姓贵名?是否可以告知?”
“呵呵呵.....,我姓什么你不要管,咱们约定有效,各自照办,我会安排人护你周全,现在你就安生的多等待些时日,到时候自会通知你。“他说完后便扭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要离去,段木急忙喊道,”公子,稍等!。
听到段木的喊声,他站住了脚步,身形顿立。
段木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许我活命?就为那口供嘛?”
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萧伯厌虽干的是鸡鸣狗盗之举,但毕竟没有人命在身,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在南陈我曾救过一个老人和妇人,他们是养蚕之农,勤奋朴实,忠厚善良,他们唯一的儿子远离家园三十载,他们思念他,但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否还在人世?他们托我如果能在北齐见到他,告诉他,他们想在临死前见他一面,希望他回家。这位老人姓萧,妇人姓厌。“
听到他的话,段木顿时大惊失色,随即面容呈悲戚和悔恨之情,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忽然间,段木“哇,”的一声嚎叫,跪在地上痛苦地嚎哭起来。
看着跪地痛哭不止的段木,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现在你知道,这世上谁才是最牵挂你的人了吧?段木,你离家三十载,未曾归家,你良心何忍?心可愧疚?乌鸦反哺,羔羊跪乳,连畜生都懂得道理,你是否知悉?今天你能闻听而哭,说明你天性未泯,你如能彻底痛改前非,也不枉我救你一命,此事一了,我会让高大人遣你出北齐国,此生你不得踏入北齐之地,好自为之吧!”他说完扭头走出了房门。
“谢公子救命之恩,谢公子带信之恩!“段木伏地叩首哭泣喊道。
“谢你的高堂吧!”远处传来淡淡的回复。
夏日,夕阳垂幕,余热未散。
官道上,几匹快马飞驰前行,其中一匹马上之人正是刚才那个公子哥。
他正是道济,挥鞭急驰向郑州郡返程。
他知道,他守护的她,正在等着他的消息回复。
清晨,城外五十里,山塬坡沟。
松柏林立,春草盎然,骄阳普照。
一个偌大的新建兵营赫然出现,高耸的木栅围栏直插蓝天,座座顶账呈品字形扎立遍布。
风鸣哨铃四周悬挂,随风轻摇,低摆中传出阵阵剑啸声,清脆龙吟般的声音传遍四周。
高高悬挂的北齐大旗,屹立在军营门前的旗台之上。
九珠和道济举目遥看,策马前行,身后一群铁甲骑兵拥簇着二人。
微风荡过,鼓声点点,剑啸微鸣,似有一股金戈铁马与厚重的沧桑蹉跎之境相互交融的气氛萦绕在四周。
这里是军营,这里是北齐百保鲜卑军骑军营帐,这里挂着的是北齐的大旗,但现今却是百年前大秦魂魄的精神所在。
今天,九珠,在这里,第一次。
秦亡百年后,第一次,也是第一人,一个赢氏女子,代历代蛰伏秦王巡检大秦昔日威震天下的铁甲雄狮。
牛角号声夺,金镝乍然响。
铁蹄滚滚,大地震动。
二队骑兵从营门口长列奔出,阳光下,那黑色的盔甲闪闪乍寒。
下马、扶刀、轰然盔甲响动,两列骑兵分立马前,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按刀俯首齐声喊道,“大秦秦勾军恭迎我主之尊。”
九珠松缰,玉足离蹬,踏在早已伏地的两个铁甲军士背上,缓缓地落在地上。
此时,咚,咚,咚.....,沉闷铿锵有力的鼓声响起,渐响渐震,雷声滚滚,响彻天地。
鼓声中,号角齐鸣,金镝彻响。
一面绣着“秦”字的黑色大旌旗渐渐地升起,陡然停滞,随风飘展。
天地间,阳光下,那随风舞动得秦字大旗,就如百年前大秦帝国的无限荣光和王者霸气在傲视着一切,傲视着万物。
她,面纱上的那双眼睛,明亮又坚毅。
她,云鬓高挽凤钗插,三千青丝束垂在腰。
她,目光坚定,缓缓地走向中间的那条路。
她,仰首挺胸,玉指双手分拢着斗篷两边。
她,眼眸微抬,凝视秦旗青眉两挑如凤翅。
翘嵌珍珠的靴子下,脚步坚实且走得缓慢。
娇柔无骨的肩身后,披肩长蓬垂地随步漫。
草木俯身,松柏垂枝。
她的气质与美貌,风华绝代,人如明月,高贵与典雅并存。
她是大秦嬴氏后裔,原本的大秦帝国长公主--嬴九珠,独步缓缓地前行,向着那祖先得召唤,前行。
在舞动的黑色大秦旌旗下,九珠转身回眸,看到军营内黑压压地一片军士,分成几个队列在静默中站立。
玄衣玄甲,狼头盔、黑色蒙面巾、随风舞动的狼尾;青铜玄冥面具、黑甲玄衣,扁发髻、寒厉的枪戟,在阳光下显得一片肃杀、威武、庄重。
“大秦勇士们,大秦秦勾军,欢迎你们归来!”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声有力铿锵的“哬!“喝声猝然轰然响起又转瞬消没。
”我叫赢九珠,是你们的主公,今日代历代隐世秦王在此欢迎你们回家。”九珠眼露豪情之色,缓缓巡视,沉声大喊道。
\跑到自己面前,长啸,跃起。
“主公,这是我们全族献给您的汗血宝马,请主公赐名于它!”一位秦勾将军大声躬身俯首说道。
九珠看着它,它也瞪着那微微泛着红雾的眼睛看着九珠。
九珠缓缓地走向它,它没有动,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一人一马。
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靠近它,抚摸着它,它逐渐从张狂的兴奋中安定了下来,最后温柔地打了马噜,用头磨蹭着九珠的身体,马眼中的红雾顿时消散无踪。
如明月、黑如夜,就叫它“乌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