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朽树学院,男生宿舍楼。
由于不朽树学院有夜禁,禁止学生晚上九点以后在校园内游荡,现在八点四十五分,接近九点,学员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宿舍楼里休息。酒糟鼻的舍管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用老旧的电视机看着和他同样上了岁数的西部电影,此时隔壁的103号寝室忽然传来悠扬的弦乐声,是那种经常出现在舞会上的舞曲。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显然打扰了酒糟鼻的兴致,电视里两名牛仔正在进行最后的对决,萧风瑟瑟,黄沙漫天,风滚草滚过,就在二人即将拔枪的那一瞬间……却突然响起小提琴曲是怎么回事!?
酒糟鼻翻了白眼,不过说来奇怪,隔壁这间寝室里住着的学员可以说是今年入学的学员中最引人瞩目的了,据说在前不久的学院之星大赛中取得了非常好的名次,其中有一人还获得了“新人王”的头衔。
但在酒糟鼻看来,这几个可以说是前途无限的学生也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些缺心眼。前几天他还听到他们寝室用那音质奇差无比的廉价小音箱放着某tokyohot的片头曲,不由得让酒糟鼻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103寝室。
黎初和尼尔都躺在床上,一人正死盯着手机屏幕,而另一人则手捧着书本。可原本两个人住的寝室里正有第三个人在不大的空地中翩翩起舞,刚劲有力,他跳的是双人舞,此时正抱着一团空气跳得不亦乐乎。
跳了好一会,那人才甩了甩褐色的半长头发,摊在自己的床位上,同时敲了下空格键,让连接着笔记本电脑的小音箱停止了那磅礴的乐声。
正是高登·米歇尔。
现在高登也算是103室的一员了,他自从拿到自己那一万多美金的赌金,就用钱开路,强行说服那个酒糟鼻的管理员让他在黎初他们寝室新添了一张床,这样他总算是摆脱了原本那个同住一屋的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西班牙人,也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高登,你就这么期待下个月的校宴?”黎初瞥了一眼浑身冒汗的高登说,“现在临时抱佛脚能来得及?”
不朽树学院的传承时间久远,可以说每个月都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校园活动让他们参加,前提是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校宴在学原里也算是大型的交际晚会,学院高层也会出席,可以说十分盛大。既然是晚会,自然是要跳舞的,高登现在就是在为了一个月后的校宴做准备,说要成为舞池中最亮眼的那颗星!
“屁!”高登哼了两声反驳说,“你真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没什么特长?讲道理,我当年刚入学的时候,可是号称舞王的男人!可惜后来高处不胜寒,学院里也没什么女孩能入我的法眼,慢慢的就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不过今年历史系的珍妮和生物系的弗兰妮可真是够味道,让我想要再一次重出江湖。”
“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黎初面无表情地说。
不过高登倒是没答话,此时他正忙着揉自己的老腰,显然长时间不做这种激烈动作,现在的他已经宝刀老矣。
“你这腰,别到时候跳到一半给折了腰!”黎初嗤笑。
高登也不反驳,只是翻白眼:“别说风凉话了,我跳得肚子饿死了,到学校食堂搞点宵夜吃怎么样?”
“赞成。”毫无起伏,这是尼尔的声音,伴随着书本翻页的声音。
“正好我也饿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去食堂买点宵夜?”琢磨了不到三秒钟,黎初就从上面的床铺上跳下来稳稳踩在人字拖上,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颇有新人王的架势!
可响应他的却是一只手,这只手粗壮且覆盖着厚重的体毛,手里拿着绿花花的钞票,都快要插进他的鼻孔里了。
“高登你又让我去买!”黎初气不打一处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帮忙带宵夜了。
“废话这么多,让你去你就去,我可是三年级的学长!一份玉米浓汤加烤鹅再来条法棍,饭后甜点就要……茶叶蛋加可尔必思好了。”高登在床上,正用那台笔记本电脑追番,“我这是提前让你明白这个社会上的冷暖,新生就跟公司新人一样,跑腿什么的让你干你就干。再说了,我们几个人去行动速度也不会变快,不如让你一个人去。”
“啧!”黎初有些恼火,但还是拿过高登手里的钞票,然后吐槽:“你这是宵夜吗,吃的比中饭都多。再说你这压根就只有冷,没有暖!而且我们毕业以后真的有公司要吗?”
“尼尔,那我们两……”黎初转过身打算把尼尔一起拖去食堂,高登此人什么尿性黎初也早就知道了的,便打算拉着尼尔一起去食堂。虽然多个人一起走并不会加快行动速度,可好歹在路上聊聊天解闷啊!
可这边回应他的更干脆利落。
一小叠美钞“啪!”地一声拍在黎初脸上,响声清脆,“一人份的日式寿司,不要芥茉,附带茶叶蛋和豆浆。”
“我去,你不去就不去嘛,拿钱羞辱我干嘛?”被这么一弄黎初也有些恼火了,他一脸正色地对尼尔说:“尼尔,我发现你变了。”
“是吗?”尼尔面不改色,依旧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中。他的床边摆满了各种各种的书,其中有今年刚印刷还带着油墨味的补习资料,也有欧洲中世纪的古旧羊皮卷。
“一个月前你可还是个安安静静的乖孩子,可现在你变了,你有钱以后就变了,你现在都学会指示人了!”黎初说。
尼尔在一个月前的学院之星大赛中在黎初身上压了1000美金,最后黎初获胜,这让他收获了一笔巨额的横财。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果不其然,现在他都学会用钞票甩脸来羞辱人了。
“我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是你多虑了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