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初仍然是用他那黑如镜的瞳孔看着言启,仍然是不屈、坚韧、固执,虽然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狰狞,“喂,你觉得我和你之间的胜算是多少?”
“……”言启一愣,虽然不知道黎初为什么这么问,但他也没有提防什么,现在他已经胜券在握了,回答下败者的问题也没什么。他沉吟片刻,“其实一开始在我眼里你对上我没有任何的胜算,可刚才的那一系列闪避让你勉强有了三成的胜算……”
“不,你错了!”黎初居然咧嘴笑了,言启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黎初在他面前笑了,在他的印象里,黎初在他面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面瘫。
黎初笑出了声,他怎能不笑出声,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战胜言启啊!他伸手抓住言启的衣领,“你以为自己能赢,可最终笑到最后的……却是我啊!”
伴随着这声怒吼,黎初以自身为杠杆将言启甩到另外一边去,他手脚并用,动作不成章法,没有流派,就像是条在街头与同类互搏的老狗。
此时的他面红耳赤,目眦尽裂,就更像是条拼命的老狗了!
可他就算有章法又如何,过肩摔想要造成杀伤力那也需要一定的高度,他此时就算将言启甩到一边又能如何?
言启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脑袋触地的时候才回忆起来。此时的他依旧趴在光滑的地面上,现在黎初言启他们所处的位置原本是一块篮球场,地板用的是木质的材料,就和黎初他们原来的高中一样。
和先前地板不同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这里的地板不反光,言启现在整个人缩在黑暗中。
高登忽然暴跳起来,“比试出结果了,胜利者,黎初!”
他还像是拳击赛中的裁判一样从地上扶起黎初,举起他的右手,站在聚光灯下,像是在对着这空无一人的场地宣告这场比赛的最后赢家。即便如此,黎初还是感觉到了有千万人为他鼓掌呐喊的那种成就感。
这场比试的判负条件只有两个,一个是其中一人认负,另外一个则是踏出光照的范围。言启他太过于执着让黎初认负了,这反而成为了黎初的翻盘点,在最后用尽全力将言启扔出了场外。
言启默默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并没有受伤,连刮伤的痕迹都没有。反观黎初,白t恤下恐怕遮掩着好几处被他打的伤痕吧,所幸他力气控制得当,不会有什么大碍。他站在阴影中默默地看着聚光灯下高举着手有些滑稽的两个家伙,可最终的结果反而是他这个身上没什么伤的人输了。
“你赢了,”言启伸手鼓掌,掌声伴随着高登怪叫的声音回荡在体育馆内,“很精彩,你很好地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因素,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黎初抽回手,停下这尴尬的羞耻play,搔了搔脸却没有说话。
“但是我还是有话想说,我知道你们两个在调查关于雨洛的信息,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不过我希望……那些事情,你们不要深入太多。对她也好,对你们也好,对我也好,那件事不是你们该查的。”言启再一次说,不过这回的他不再是要求,而是请求了。
黎初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带着高登转身离去,缓缓步入阴影当中。
空气像是注了铅似的沉重,阴暗的大厅中只有寥寥几支烛火燃着,一群老者围坐在一张会议桌旁一言不发,像是刚从棺木中苏醒过来的吸血鬼,呼吸的声音如同拉动半锈的破旧风箱。他们每个人的右手尾指上都戴着一枚厚重的铁戒指,这是权力的象征,他们中每个人都代表一个隐藏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家族。
而此时,这样一群人却聚集在不朽树学院当中,也就是说这里是几十股势力的交叉点。虽然海面一片平静,可深处却暗流涌动。
“先生们女士们,你们难道就这么喜欢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开会吗?”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同时拉开黑色厚实的天鹅绒窗帘,让漫天的繁星和月光被方格状的窗户分割开来,最终落在地面那精致的毛毯上和会议桌旁的老者身上。
同时也将那个和蔼声音的主人的背影拉得老长,一头干练的银发,翠蓝色的瞳孔,玳瑁框的老人眼镜,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不少的刻痕,他已经是个老者了,可却依旧昂首挺胸,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也让这像是注了铅样的沉闷气息散去不少。
“各位好久不见了,这应该是我们时隔三年的再一次会面吧?真可惜,这里没有酒,要不然我们应该喝一杯,波尔多的罗曼尼康帝如何?”老者笑了笑。
“没错,您的记忆力很好。”其中一个坐在会议桌旁的老者说:“本来我们每年开会的时候都会准备一支上好的红酒,专门为您准备的,可由于你连续三年不来参加校董会的会议,我们就将酒给撤掉了,校长先生。我很好奇,你这些年都去哪了?”
“各位校董别生气,所以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老者鞠了一躬,“在这里也向各位校董道歉了。”
这位银发老者就是不朽树学院的校长了,虽然他似乎对校长这个职位并不怎么上心,连续三年不上班打卡。
“也罢,今天忽然召开会议也不是专门来讨论这个的。”一位校董咳了两声接着往下说:“校长先生,您应该也已经得知本源之石出现的消息吧。”
“当然,温斯顿教授在得知本源之石出现在我们学院的时候立马就通知了我。”校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远处的帷幕上投影出瑰红色的本源之石。老者们不动声色,可瞳孔中那浑浊的眸光却猛地一变,如同复苏的猛兽。
“这枚炼金石的主人是?”一名校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