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发顿时被对方吓了一跳,自己都在三百米外,就开枪,这算什么打法。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趴下,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看了身后的情况,差点没把他逗乐了。身后的兵一个撅着屁股,还伸长脖子,看戏似的望着李家庄的方向,没见一个害怕的。全排三十多人,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倒是有几个倒霉的,枪响的时候扑倒在地上,被石头隔着了,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其实嘛事都没有,等疼过劲去,跟没事人一样。
说起来,李家庄里可闹开了锅。王鹏举气的是暴跳如雷,他这个当团长的没说要打,手下把他的事给办了,这叫逾越,不可饶恕的罪过。
“那个打枪?”王鹏举吼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互相对视,也不开枪了,都躲在墙后。心里都打着鼓,而这事的始作俑者,李二麻子,更是蹲在墙根地下,低着头,就差把头低到裤裆里,好像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王鹏举如凶狼般的眼神,盯着他的这些个手下,想要找出其人。
“王团长,王贤弟。怎么机枪不响了……”李文彬顿时着急了,枪一响他心里就揪心般的难受,可等到他庄子里的机枪响起后,顿时心安了很多。
可没响几下,机枪就哑了,他又开始揪心了。跌跌撞撞的走到前院,找到王鹏举,见对方正在发脾气,想是己方很不利,刀削般的脸,那是白一阵,灰一阵。
王鹏举见李文彬的样子,心底下暗暗鄙视,面上但却哈哈大笑:“李公放心,对方不谙兵法,小的们是戏耍他们玩。”
李文彬心里大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也不答话转身由管家搀扶着走了。
乘着这当口,李家庄内的民团一阵鸡飞狗跳的闹戏,王立发带着一排士兵接近到了李家庄一百多米的距离,机枪也架好了。
王立发看着前方,对身边的爆破小组的成员说道:“等枪声一响,就冲上去,尽量多挪动,让对方无法瞄准。”
“连长放心,我一定把大门给炸开。”
“好,等打完仗,我给你记功。”
王立发举起驳壳枪,瞄准一个探头张望的团丁,抬手就是一枪。对方应声倒地,打中的是脑袋,想活都活不成了。
同时,王立发大喊一声:“打——”
枪声顿时响成一片。
作为这场战斗中,第一个死亡的团丁,院子里的很多人都是噤若寒蝉。血淋淋的脑袋上,正盈盈的冒着白红之物。死亡原来离开他们这么近,很多人的腿肚子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但震惊之后,还是猛然的醒悟,很多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少本就是玩命之徒,引发了凶性,纷纷架起枪,往外就打。
只有少数团丁,才能在枪林弹雨中想过要瞄准着打,大部分都是装上子弹,抬手就是一枪。他们可不是神枪手,看都不看人,就开枪,能打着人是运气,不是打天上,就是打到了泥地里。
等到院子里的机枪闹起来,团丁们更是呼喊着给自己壮胆,也开始试着找射击目标。但王立发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指挥机枪手,一阵压制性的扫射后。
院墙上不断的爆出一团团血雾,不少团丁看情况不对,反而是打空枪,不露头。院落里的机枪也哑了一挺,另外的一挺虽然还在,但已经不能达到火力封锁的效果。如果是重机枪,只要一挺就够,因为传统的马克沁是链装供弹,但是轻机枪,二十发的弹仓,打一阵就要换弹仓。
很快,负责爆破的小组,带着捆绑好的手榴弹组,按在了李家大院的黑漆大门口。
灵巧的就地一滚,躲过了对方的子弹,左右腾挪之下,就见他顺势一扑。
‘轰——’。
李家大院的黑漆大门,在一团黑雾中,摇摇晃晃的终于向院内倒去。
“重机枪压制火力,一连跟我冲。”苏长青没等曾一阳下命令,就带着一个连往李家庄压了上去。
仗打到这里,已经是没有悬念了。
从大路上走来一辆大车,车架子都要散了了似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尖锐的响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以至于连赶车的人,都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来的是丁永信,能用的战马都被刘三民他们侦查小队带走了,骡马也没留下,无奈之下。作为装备最重,家当最累赘的炮兵,只好在附近雇上一头牛,好说歹说,才让人赶着车,一路走来。
等到李家庄,战斗都接近尾声了,几个人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坐在牛车上了,都跳了下来,担忧的互相看了看。扛起迫击炮,向曾一阳的指挥地跑来。
突然,一骑从他们后面赶超了过去,马上的骑士正是担当警戒任务的刘三民。
一路绝骑,战马飞奔到曾一阳的面前,刘三民猛拉缰绳,敏捷的跳下战马。对曾一阳敬礼道:“报告团长,有两个营的兵力,正向我们方向移动。据我们观察,正是我们袭击的补充团的另外两个营。”
“李红兵,地图。”
警卫员李红兵,早就将地图拿了出来,摊开,放在曾一阳大的面前。
曾一阳拉着刘三民问:“指出敌人所在的位置。”
“我们的警戒线大概是在十五里左右,在这个位置,我们的观察哨看到有敌人朝我们这里开来。当时我们距离对方大概在三四里左右,加上我们的马跑的快,对方都是步兵。估计现在离开我们只有十二、三里左右的样子。”
刘三民在地图上指出了对方的位置,说出情况后,加以推断。
“刘三民,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在离我们这里2里地左右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
刘三民点头说:“就是靠近河边的那条路?”
曾一阳说:“对,就是那里。我看过地形,至少可以埋伏下一个连的士兵。交给你的任务就是,不要求杀伤对方,但一定要把他们给拖死在这个河湾口。我带两个连的士兵,绕过马金溪,直插对方的肋部,将对方逼入河湾狭狭窄地段,然后利用我们炮兵的优势,歼灭这股敌人。”
刘三民对着地图仔细打量着距离,然后结合自己的影像,想了想。带着顾虑对曾一阳问:“那个地方并不适合伏击,但如果有足够的工事,我觉得一个连顶着两个营的进攻半天没有问题。关键是哪里地势较狭窄,不利于进攻方。”
“用不了半天,只要两个小时,就够了。”曾一阳明白,刘三民是怕部队受到伤亡的打击,在伤亡并不是很大的时候,就有可能溃败。
这样的情况在老兵组成的军队中很少,但大多数是新兵的独立团来说,阵地战确实不好打。
考虑到对方的兵力占绝对优势,曾一阳又把团里的重机枪连交付给刘三民指挥。这个重机枪连是奎大勇和奎二勇机枪组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共有重机枪六挺,轻机枪十六挺,全排有战斗人员一百五十多人,是一个加强排的编制。
一听,团里的重火力,都放到了自己这里,刘三民先不想自己的火力增强后,可以轻松的完成任务。而是担心团里的装备及火力情况。
曾一阳听后,也觉得火力方面有些薄弱,但还是坚持自己原来的决定。
最后,还是在刘三民的要求下,留下了四挺轻机枪,加强了突击火力。
看见李家庄上,红旗票展,刘先河没有一丝的喜悦神情,反而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情。让乘兴而来的苏长青一时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眼神望向曾一阳。
曾一阳看了看周围,都被即将到来的战斗,带来了不好的情绪。
“老苏,情况如何。”曾一阳先问李家庄的情况,毕竟只有把这里的敌人肃清后,他们才能够离开。
不然将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苏长青这才露出笑容,笑着说:“战斗很顺利,我方牺牲二人,受伤十五人,但都是轻伤。全部消灭对方的民团,歼敌一百三十余人,除民团团长王鹏举带着数人,仓皇逃走,其他人都已经缴械。另外李文彬也在战斗中,被乱枪打死。”
“通过这一仗,战士们渐渐的习惯了战场。战士们反应热烈,战斗欲望全面的调动了起来。虽然有同志牺牲,但没有影响到战士们的士气,反而更高涨,叫嚷着要为死去的战士们报仇。一定要抓住逃走的王鹏举。”苏长青高兴的说道,他不清楚,这江浙一带的兵,也很优秀。一直以为,只有川南,湘西,汉中兵才是一等一的好兵。
原来,当地位于三省交界处,又多山少地,不少人有农闲上山打猎的习惯。
久而久之,这里的民风也彪悍起来,乡民们的体质也相对较好,出好兵是必然的结果。
“老苏,我们接到消息,有两个营的兵力,正向我方移动。两个小时后,将运动到庄口外,两里地的那片树林区,我以派刘三民带着三连去阻击对方,说说你的意见。”曾一阳向苏长青询问道。
苏长青听完也是一愣。心说,最怕什么来什么。
接过曾一阳手中的地图,出于习惯,曾一阳并不是太依赖地图。反而行军到哪里,他的图也画到哪里,另外带着几个会点文字功底的战士,带着他们勘察地形,先把参谋部的工作带了起来。
刘先河低头看着图,心里不断的计算着,过了大概有三四分钟的时间,才抬头说:“敌人虽然比方我方多一半的兵力,但在河滩口哪里施展不开,一次投入的兵力也就是一个连的兵力。如果有一支部队,能迂回到敌人后面,那么将有可能将敌人的防线压缩到狭窄,且没有隐蔽无的河滩边上。加上我方有炮兵的支援,全歼这股敌人也不是问题。”
苏长青的答案和曾一阳不谋而合,这让边上的刘先河顿时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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