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亲王当了那么多年的闲散亲王,一直很得洪明帝信任,就连太子和几位皇子对他也颇为敬重,要说他没几分真本事那简直可笑。跟着他准定不会错。
赵玄懿哈哈大笑,揽着纪青青颔首笑道:“青儿看的明白,倒是本王糊涂了!就跟着瑜皇叔吧,那一塘浑水,本王懒得搅合。本王的王妃怀了身孕,这有可能是本王的嫡长子,本王哪儿有那么多心思分在别处?别处,就让有本事的去分担好了!”
赵玄懿目光深了深,别的他可以不管,但母妃的死,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查一查
太子被废,最开心的要数安王了。
他的开心的同时更难掩兴奋。
他没想到母妃如此胸有丘壑,按照她一步步谋划,竟如此轻易的便将太子给拉下了神坛。
曾经他以为,那个位置天生就属于太子的,牢不可破,自己即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有企及的一天。
因为自打记事起他便明白了自己与太子在父皇心目中的分量是多么的不同。
若不是母妃的开解和教导,恐怕他早就忍耐不下去了,不是颓丧绝望就是疯狂。
当废太子的圣旨下达的时候,安王整个人浑浑噩噩,比太子还要如在云端如在梦中。
太子,真的被废了!
他由衷的佩服自己的母妃。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背后所掩藏的是什么。
洛皇贵妃却明白,自打顾惜蕊进了东宫,只要这颗棋子利用的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皇上到底是皇上,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况且他是明君,忧国忧民,心里头装着逝去的皇后,更装着这大周的万里江山和万千百姓。
对太子所为接二连三的失望与打击注定会令他承受不住,废太子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仓促,但在洛皇贵妃看来,她却明白这是必然!
唯一让安王不太满意的,就是白白便宜了韩王。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安王进宫给洪明帝请安,顺势又前往钟粹宫给洛皇贵妃请安,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他们母子费尽筹谋、劳心劳力,结果倒是白白便宜了韩王。
韩王天天窝在府中陪他那怀了身孕的王妃,两口子整日寻欢作乐,就这样居然也能分去他一半的果实。
“老四那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屁运道,什么也没做便叫父皇如此惦记!难不成真是他那媳妇是有大福泽之人?还真别说,自打他娶了那纪氏之后,运气一直都好的不得了!”安王说着有些疑惑,也有些发酸。
洛皇贵妃好笑,漫不经心道:“不过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什么大福泽?老三是个鹌鹑,老四向来得宠,且辉县赈灾一事你父皇亲口赞过他,此时想起他来也不足为奇。这也是好事,万一有什么事,也多个人分担,你何必不平?”
安王释然几分:“母妃说的是,倒是儿子想岔了。”
安王说着,又喜气洋洋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跟洛皇贵妃滔滔不绝的商量着如何乘胜追击,将太子一党彻底打压下去。
洛皇贵妃静静听着,心里却有些不安,忍不住道:“你父皇重情,待太子与待旁人更是情分不同,凡事不可太过,操之过急万一适得其反倒不好了。有空多关心关心你父皇的身体,朝廷大事定要与皇叔、老四、还有内阁阁老们商量。放心,如今满朝谁看不清形势?没几个不知死活会明目张胆跟你作对,徐徐图之,稳妥为上。”
安王颇有些不以为然,闻言笑道:“母妃有些小心太过了,父皇再重情、待太子再不同还不是废了太子?太子伤透了他老人家的心,令他老人家失望,如今哪里还剩下什么情分!太子已经被废,难不成还会再立?”
废太子复立这种事,自古从未见过。
洛皇贵妃听了那最后一句心头却跳了跳,莫名有些不安。
半响蹙眉道:“你听母妃的,凡事还是小心为上。你父皇待太子,真的与旁人不同,废而复立也不好说”
安王笑容一僵,心里有些不快:“母妃这是什么话,您也太小心过头了吧?”
自古以来,废太子死于非命的不少,废而复立?开什么玩笑!
母妃说这话,听着着实叫人觉得晦气。
洛皇贵妃看了他一眼:“总之你不可操之过急。”
“母妃放心,儿臣明白。”安王含笑答应,笑意不达眼底,反倒多了几分不耐烦。
洛皇贵妃并无察觉,见他答应了自己,心中颇为欣慰,忽轻笑道:“老四这次白捡了便宜,倒真是叫人心中有些不快,你不如叫人跟老三说说!”
安王眼睛一亮,点头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母妃英明!”
父皇令自己与老四监国,可没老三什么事儿。老三虽是个鹌鹑性子,可到底是凤子龙孙,脾气还是有那么几分的。
他不敢跟自己比,却一直不服老四得宠,总觉得老四一个连母妃都没有了的、又被父皇远远打发离京的皇子,更不能跟他比。
这次的事,只要自己命人明里暗里挑拨几句,老三怎么着也要给老四找找麻烦。
虽说父皇旨意不可更改,老四与自己一起监国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给老四添添堵,那也不错。
安王如临大敌,一直提防警惕着赵玄懿,看到赵玄懿似乎对监国没多大兴趣,基本不怎么开口,这才稍稍放心,开始筹谋布置,收拾太子一党的人。
心道他如此识趣,将来自己也不会亏待了他,少不了他的那一份好处。
就在安王、韩王监国的第三天,宁紫苑被严惜昭派去的东宫暗卫带回了京城。
到了京郊,一行人才松了口气。
在京郊乘了马车,马车驶入京城的时候,宁紫苑轻轻撩开车帘一角,微微抬头仰望那直刺云霄高不可攀的巍巍城墙,眼中不觉泛着泪花,渐渐湿润。
她捏着拳,暗暗发誓,再次踏进京城,她绝不要再次离去
马车进城之后,十分低调的直奔显国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