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时,乔治让人高马大的拉文特帮自己把尸体移到马厩。
突然,他们现干草垛里躺了两个喝醉酒的德军。
而其中一个德国士兵已经醒来了,正用枪瞄准了乔治的脑袋。
一瞬间他慌了,先不说自己死定了,如果让枪声响起,突袭任务就暴露了。就在乔治目瞪口呆的时候,拉文特先一步动了。他用双手紧紧捂着对方握着手枪的手,在他笨重的身子下面出闷闷的一声枪响。
任谁都会以为拉文特死定了,可乔治眼睁睁的看着他,“咔嚓”一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又伸着巨掌将另一个还在拼命从枪套里抽枪的德国鬼子送去了地狱,对方的头盖骨像是鸡蛋壳般被他拍碎了,脑浆流了一地。
乔治问自己:这哪里是常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他刚刚这么想,转眼就看见了拉文特手掌上裂开的一道绿色痕迹。看起来那一枪还是擦中了他的手心,裂缝里渗出幽幽的绿色荧光。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枪声。
一队德军突袭部队突然出现在了村子里。小分队被突然杀到的敌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同伴们相继丧命。
寡不敌众,拉文特当机立断地拉起乔治,他们翻过马厩的后窗,逃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逃亡的路上,乔治逐渐恢复了理智,他开始辨别方位,赶在天亮前他们找到了在几英里外的第二师的第四海军6战队。在这里他找到了失散的82空降师的同伴们,同样还有从阵地上节节败溃的法军。劳埃德威廉斯上尉刚刚抵达防区,见状骂道:“退却,他妈的!我们刚到这里!”这句话如星火燎原之势吹遍美军部队。
是的!他们刚到这里。美国人是来杀敌的,不是来当逃兵的。
乔治、拉文特和剩下一些82空降师的伙伴被临时编入了第二师,准备对德军阵营动一次佛晓猛攻。
大战前,有短暂的休整期。篝火旁有人用锡壶煮咖啡,香浓的味道随风飘散。乔治要了两杯,跑去找拉文特。对方接过杯子,没有说话,乔治却按耐不住好奇心。可没等他开口,拉文特向他张开了巨大的手掌。
乔治吃惊看到,他的手上没有一丝伤痕。
“那绿色的光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
拉文特笑着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乔治坦诚道:“也许以前我会那么想,但是我知道昨晚自己看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来自缅因州吗?”他问。
乔治点点头。
“父亲从小就带着我和弟弟去森林打猎。我们那里允许在狩猎季提前进入猎场,有一次,父亲带我们找到了一处熊会猎食的地方,下了饵,我们在暗处等着它们出现,直到后半夜我实在困得不行,就睡着了,等再醒来,却现父亲和弟弟都不见了。但我能听见熊的低鸣嘶吼声,我敢肯定有两只。熊低着头,在地上嗅着生人的味道,它们很快现了我,并朝我躲着的地方爬来。那只大一点的熊,与我近在咫尺,我没有逃跑、也没有动,或者说是动不了,该死的我都吓得快要尿裤了……父亲说过,万一在野外碰到了熊,记得伏下身,表现的顺从,它只会对人示示威,然后就会转身走掉……可是那只大熊却没有像父亲说的那样,它没有走掉,而是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心想这下玩完了。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口哨声,我以为是父亲赶来救我了,会拿着猎枪干掉这只可怕的大熊……并没有……口哨声再次想起,还夹杂着沉重的巨大声响和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犬吠声。”
乔治听着拉文特的讲述,心中有点儿诧异。总感觉他像是在描绘一场梦境,或是一本小说里的场景,却怎么也不像真实的世界。
“当时我是趴在地上的,看到一阵绿色的光芒从天上照射下来,我都呆住了。就感觉觉隐隐的暖意落在了我的后背上、手臂和双腿上,熊的叫声在慢慢消退,我朦朦胧胧间,没了知觉。”他咽了口吐沫,道,“第二天,我父亲现我躺在几百米以外的一个土沟里,我告诉他生了什么,父亲却像见了鬼的瞅着我,说没有什么熊,也没什么绿光。”
拉文特讲述这段的时候,不断的用手指肚摩挲着咖啡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乔治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兴奋情绪,这跟他印象中的拉文特截然不同。
“我那时十五岁,对很多事情并不了解,父亲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当我回到家后,那些绿色的光影,还奇怪的声音如梦魇般缠着我,我半夜惊醒,醒来却不是在自己的床上。由于我常常在半夜屋子里游荡,让母亲很忧虑,父亲请来了医生为我诊断,他说我的症状很可能是夜游症。我曾一度真的以为自己生病了,吃药、休学,不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况都每况愈下,直到……”拉文特抬眼看着他,说,“直到有一天,我头疼的厉害,随手抓起了桌上铅趣÷阁,就往自己太阳穴戳去,本来应该皮开肉绽,谁知血就滴了几滴便停住了。我这才现伤口闪着绿色的光芒,并以极快的度愈合着,就像你昨晚看到的那样。接下去,我试着用裁纸刀划伤自己的手,同样的事情生了,刺痛的感觉只有一瞬间,接下去伤口就会自动愈合。刚巧我的这个样子,被放学回来的弟弟看到了,家里立刻炸开了锅,全家都认为我是想要自杀,父亲也赶紧把屋里的猎枪锁进了柜子里,往后,他从未提起过带我们去狩猎的事儿……”
乔治打断他的回忆问:“你的意思,狩猎那晚你在一片绿光中获得了这种特异的能力?”
“并不只有自我愈合……”拉文特笑笑说,“自从我不再相信别人的话,才开始接受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我把它视作上帝的恩赐。”
乔治心道:没听过上帝是绿色的。倒是爱尔兰神话里的小精灵epre是一身绿色的!
“随着身体的成长,我的体重与力量在成比例的不断增长,我花了很长时间摸索自己还能做什么,但是,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我想不通。”他长出了口气,说,“不过我向母亲过誓,不会在做出自残的行为了,所以我想到了来战场试试。我想看看,我能力的极限是什么!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这些的人!”
乔治若有所思地问:“你说不止是自愈的能力……还有别的什么?”
大战前的紧张情绪,全被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带走了。但战线上却传来的坏消息。
一份错误的法国情报,误导了海军6战队。指挥官错误的以为贝莱奥森林除东北角没有德军,6战队员也没对其他地区进行哨兵探索。六月六日拂晓,第二师第四海军6战旅开始向敌方进攻。士兵们排成四排,大踏步前进。躲在战壕里的德国枪手简直不肯相信,对手摆出了中世纪的方阵队形,他们手中的马克沁重机枪简直是碰到了活靶子,一个个美军士兵被无情的扫倒了。
后续的几天里,士兵们才知道这座贝莱奥森林的可怕之处。
森林里树木茂密,矮树丛生,期间密布岩石,两侧是成片的麦田。德军在所有方向都布下了重火力,沟壑、溪谷和狭路,都由马克沁重机枪来压制冲锋进攻。三重堑壕线把这座森林严密地布防了起来,如同象棋盘般地排列的互相支援的机枪掩体,一排一排的有刺铁丝保护着这个系统。
而最为可怕的,便是那些隐藏在灌木丛后面的狙击手。
拥有战地指挥头脑的乔治和熟悉森林狩猎的拉文特,在这时站了出来。他们从82空降师的队员里,选出了几人,他们作为先锋敢死队钻进了森林深处。为了适应森林里作战,乔治建议丢掉了带着刺刀的长枪,将12毫米的猎枪枪管锯短。
黑暗中,拉文特的眼珠出了如同野兽般的绿色,当他转回头的时候,盯得乔治打了个激灵。拉文特为乔治指了几个方向,那都是狙击手藏身的地方。
他们隐藏得很好,原本几乎没人能现得了,遗憾的是,这并不包括拉文特。
透过树丛,他能看到的人出的热量,相当于一种热成像的画面,一战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作战设备。狙击手还没由闹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现的,就已经死在了82空降师神枪手的枪下了。这时,战壕里的敌人为了掩护其他狙击手撤退,向他们起扫射。
同伴也开枪还击,不过拉文特没有躲避,他反倒冲了出去。那一刻,乔治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也追了出去,紧紧的跟在拉文特的身后。他能感觉到子弹飞射而来,接连贯穿了拉文特的胸膛,擦过了他的肩膀、大腿。急划开了数道血口,绿色的光芒从伤口中倾泄而出,拉文特就像是满身绿色血液,泛着磷光的地狱猎犬,他用身体掩护着乔治,他们一起冲进了前方的战壕,撕咬开了敌人的防线。
见状,其他士兵也跟着冲了进去。
所幸德军在一战尾声才配备了德国设计师制造的mp18冲锋枪,此刻,拉文特这么近距离的冲过来,重机枪根本没有回旋余地,战壕里的副机枪手举起一旁的猎枪,上弹手急忙从腰间抽出手枪,但都已经晚了。乔治拿着被锯短了的猎枪,这时候出了奇效,一阵浴血拼杀,枪声连响,德军招架不住。
关键时候,那个主机枪手竟然奋力将机枪掉准了枪头,开始射击,几个同伴相继中弹,眼看着情势急转,拉文特怒吼一声,他的能力动了出来。
一队巨大的手掌对着敌人,从敌人全身硬的皮肤,紧绷的肌肉里拉出一串串绿色的丝线,最明显的是眼睛、鼻孔和嘴巴,它们倾泻而出,如丝带般在空中飘荡。拉文特的双手像一个巨大的真空吸尘器,随着吸力不断增强,仿佛要把那个机枪手灵魂从身体彻底抽离。
转眼间,那人看起来痛苦不堪,却不出一丝声响,身体迅的枯萎了,只剩下了一副空壳摔落在了地上。
大家都呆愣着的时候,拉文特的双手再次对准了另一个敌人,只是这一次他手掌间形成了一个扇形区域,只要在这个范围内,重机枪旁的几个敌人全部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同样身体里的能量如灵魂出窍一般被吸了出去,很快就一个个倒下死了。
一个站在乔治身后的同伴指着一个方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乔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这片扇形区域里,还有一位他们的同伴,他一样被抽干了身体,摔倒在了地上。
拂晓晨光透过树叶,一丝丝的照射了过来,乔治再去看拉文特,他鼻孔大张,在微冷的空气,不断喷出了一阵阵白雾。他眼中绿色光芒闪动不停,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肌肉也胀大了数倍,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壮硕了几分。
乔治心中一颤,拉文特这样的状态像是失去了神智,他心中顿时涌出了几分惧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拉文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收回双手,他低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慢慢反应上来了,他不但杀死了敌人,一名同伴也命丧他手。“我杀了自己人?”他喃喃自语道,“是吗?我杀了自己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乔治身后那个队友半晌回过神了,他指着拉文特的鼻子叫嚷:“恶……魔demon!”
拉文特抬起头望着乔治,眼中尽是无助的神情,他从为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他流着泪对乔治嚷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乔治二话没说,转身举起枪,瞄准了那个队友,扣下了扳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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