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第二更)
沸腾的雾气,铺建出阴霾的构架,就在读秒前还是晴空万里,瞬间化为泡影。罕见的景观转化,令人不寒而栗。
空荡的院落中,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扑朔的黑影在雾霭中穿梭,扩张的身形,是无法辨识的恐惧。
“呱...”
一声悲鸣回旋着逆转动的气流,却又戛然而止。
庄园内的仆人提着丝网驱逐着不速之客,被击落的鸦群开始疯狂逃窜,却难躲被宰杀烹制的命运,漆黑的羽毛更能迎合各种挑剔的口味。
“竞争关系的扭曲,便是单方面的猎杀,而站在食物锁链高端的人类征服着挑衅的战役,抛弃上帝的垂青,也是正义智慧净化的恶果。”
“你是在暗示公平的正义才是最邪恶的定义么?不过这番感慨被你重复,或许都有悖于它的初衷,毕竟凯利斯算是恶魔培植的塑像,伯爵也不例外。”
白捂着鼻子,厌倦着纷争,悠闲的神情却又陶醉其中。
“类似的语言控制,还是暂时收纳。不过突然转变的蓝天,失去光泽渗出的寒意,确实糟糕透了。斯其,你知道其中的奥义吗?”
“是,倘若自然文学的记录史还可以信任,眼前的景象并非战场硝烟的弥漫,而是窃取光芒的缉盗。通俗的来讲,只不过是日光迷途的反射,照亮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稍安勿躁,很快便能恢复常态,不过艰难的实践,提升的犯罪率,谨慎的堤防,还是必要的流程。”
斯其广纳杂乱智慧的脑袋却被收拾的井然有序,精准的运转几乎没有瑕疵,如果强迫挑选遗憾,那么将智慧赋予恶魔。便是智慧女神无辜的犯罪。
“哼哼,平凡的懈怠却被误解为神明的作祟,甚至引发屠戮的始末,都可以因此脱罪。自然的魅力便是如此。孕育着人类却又暗地鼓吹着彼此的征伐。”
“伯爵意犹未尽的哲学理论尽情释放却不收敛,果然是因为独特的见解么?不过与垮梅斯多的冲突,又该如何平复?”
白提醒着我此次出访的初衷,还存在鬼魅一般的阻碍。那是寄宿在他心灵上的恶魔咒语,如果不能消抹。便是毁灭。是否卷入事端的决策权并不由我操作,而是敌方诚意的展示,更能临时篡改我的计划。
“欢迎大人荣耀归来!”
整齐的问候声也是一种严谨秩序的执行,从长廊的尽头一直扩散。
“伯爵,让您久等了!”
从浓雾中缓缓放晴的轮廓,死气沉沉的空气,漂浮着,拥挤着。
淡出的人,破损的铠甲,用简易的鲜血缝合。聚拢的暴戾之气,等待着下一秒钟的爆发。
那是一张令白抖擞精神的脸,苍白如冰雪,红润的嘴唇下是被渲染的牙齿,一头散乱的长发,展开臂膀拥抱着世界。
“啪!”
斯其的出击打断了主人公敞开心怀的热情,被甩开的双手下是黯淡无光的眼神,空洞中似乎只允许死亡与腐败的生长,滋养着被玷污的灵魂。
“果然是我邋遢的着装惹怒了斯其先生的审美么?嘘!全部,撕裂!”
垮梅斯多握紧的拳头开始再次紧缩。膨化的铁制铠甲震荡着,那是精铁都无法抑制的力量,淡定的神情忽视着被转移的能量。
“啊!”
“啪啦!”
怒号之后便是汇聚压力的炸裂,被弹起的碎片在短暂的滞留之后落在地上。那是由伤疤构成的胸脯,很难找出平缓的一段。密密麻麻的伤口,形成错综复杂的迷宫,没有起点,更没有终端。
消失的管家又突然出现,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华丽衣服。请示着垮梅斯多更换。垮梅斯多鄙视了一眼,还是决定稍微妥协,艰难的将尺寸误差忽略,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
“这位就是您翘首以盼的贝尔伯爵,斯其先生。还有那位陌生的男子,我们的信息统计表格中没能寻觅到他的踪迹。不过能够和伯爵出现在同一块画面并且毫无违和感,也一定是值得肯定的角色吧!”
管家的恭维令白有些飘飘然的冲动,竟然得意忘形的哼唱出心不在焉的小调,韵律的把握几乎与写在乐章中的没有丝毫重复。但凝固的眼球,始终定格在垮梅斯多的身上,不忍心离去。
冷漠的主人经历开场白的尴尬,更愿意用沉默迎接野蛮的客人。默不作声的垮梅斯多,倚着庭院中的那棵被绿意覆盖的苍翠大树,呆滞的表情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特征,但确实活着,均匀的呼吸,从未间断。
“非常抱歉,不善言辞的大人可能有些失态,就由我架筑沟通的桥梁吧!”
管家率先承担起义务,而斯其也站出身位,一番言语上的缠斗,已经迫在眉睫无法避免。白却不那么冷静,摩拳擦掌准备挑起置换命运的劫难。
“这位先生似乎有些面熟,不知道是否有过曾经的擦肩而过?”
垮梅斯多裂动的嘴唇,却被管家叙述着,默契的联通,无懈可击。
“诶,那可是一段伤感的记忆呢!但也许没有完成的终结曲,是时候添置最后的绝趣÷阁!不如就在伯爵的见证下,完成我们的交涉!”
白甩掉沉重的包袱,能够直面失败的勇气,议论永远要比实践更为简单。十几年前的挫败,虽然激发的斗志很是勇猛,不过悬殊的力量差距,已经能够决定这是一场无畏的牺牲战役。
“嘘!机会,全部,毁灭!”
那是比迅雷更敏捷的闪电,晃动空气而过,只留下幻影在原地等待。
“哼哼,果然又有进步,但我也并非停滞不前,由我做你的对手,是否能满足你高贵的自信心?呀!”
对突袭准备充足的白接住垮梅斯多猛力一击的双臂,摇晃的对峙之后轻巧将手一抬,便化解了一次可能造成死亡的打击。
“原来,如此!”
一阵凌乱的攻防之后,气喘吁吁的白只能以招架之势防御着溃败的可能,而垮梅斯多似乎并没有受到疲态的干扰,依旧在挥舞着拳头,撕裂阻挡的一切障碍物。
“少爷,需要我矫正某些姿势的准确性么?”
斯其询问着我紧促步骤的执行,就算是同情心的背叛,也需要执行。
“生死决斗中的选择权,我还是希望能够留在当事人手中,否则即便是侥幸获胜,甚至被载入史册,但无法安慰的灵魂,将成为他自己难以跨越的障碍。”
话语之间垮梅斯多已经彻底掌握了对决的主动,狼狈的白只能选择避让占据的领土,终于被逼迫在墙角,没有退路。
一根枝干呼啸着吹散了大地萌生的雾霭,将白的体型固定在墙面上,深入的枝头刺出颇深的坑洞,却没有狠下杀心。
“看起来大人就要锁定胜局了,如果不加阻止,血与泪会重新洗刷干燥的空气。伯爵,您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么?”
管家抬起头仰视着我与斯其,那是一种骄傲的恐怖,被翻腾出褶皱的脸皮很是难看,配合奸邪的笑容,简直是正义奏响曲下的修罗场。
“斯其,准备!”
修长的指甲,就要刺破白的喉咙,却突然出现卡顿。把握时机的白仓皇逃出被锁定的攻击范围,精疲力尽倒在原地,稀松的瞳孔,简直就要炸裂。
“这是慈悲的恩泽,大人从来不剥夺已经丧失战斗力的生命,只有战死,才是他认定的光荣。伯爵要亲自体验一番么?”
管家的挑逗令我蠢蠢欲动的焦躁得以升华,一决高下的生死存亡,既然没有后顾之忧,也不愿意逃避。不过和谈的过程,还是必须掌控的节奏。
“伯爵,很抱歉,给您添乱了,那家伙太强了,要比野兽还张狂,没有足够的力气限制他的勇猛,基本便会在被动的防御中吞下失败的苦果。”
站起身的白讲述着亲历的心得与体验,走近之后的辨认,流淌鲜血的伤口已经在紧缩凝固,这已经是泄过力的宽容。
“幸好垮梅斯大人还未暴走,那是我也许久未见的能量,一旦迸发,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否则绝不停止杀戮。不过伯爵可以放心,距离上次使用,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被屠戮的是,斯米克·维西将军!”
从迷雾中再次闪烁出的身影,那是宣誓正义主权的流派,被承认的邪恶,诱导着迷雾散尽,天就要亮了。(未完待续。)